子規啼還想再說些什麽,卻無奈被一通電話叫了回去,臨走前他還不忘朝他倆揮揮手,言辭懇切道:“有事記得去樓上找我啊!”
秋竹芫扶額,替“不幸”落入他手的病人們默哀,俗話說三日不見定當刮目相看,此言果真有理,一別多日沒見他,他二逼的境界又更上一層樓了。
好不容易擺脫了一只大二逼,鐘朔推着秋竹芫走回病房,兩人一路無話。輪椅安靜地滾過長長的過道,昏暗的燈光下投着兩人淡薄的影子,秋竹芫突然希望這條路能長一點,或者說時間就在這裏停止,讓他能一直推着自己不再有停下的那一刻……她嘆了口氣,用手撐着額角:秋竹芫啊秋竹芫,你到底是怎麽了?既然人家都不想回答了就把這事就此揭過吧想這些有的沒有給自己整事幹嘛呢……
鐘朔突然停下,秋竹芫疑惑地擡頭望向他,卻見他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前方。她轉過頭向前看去,只見一個穿着白色短裙的卷發女人站在她的病房門口,肩上搭着長款的咖啡色西裝,手中拿着一大束花。她低着頭,似乎在等待着誰。
“秦……秦小姐……”秋竹芫喊出聲來。
秦明雅聽到聲音後朝這邊看過來,抿唇微微笑了笑,露出好看的梨渦:“你們回來了。”
秋竹芫點點頭,問她:“你怎麽來了?”
秦明雅将放在一旁的禮盒拿在手中走了過來,“前幾天聽阿朔說你住院了,今天剛好有時間就不請自來了,秋小姐不會介意吧?”
秋竹芫笑笑:“怎麽會,你能來看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秦明雅微笑颔首,對鐘朔道:“你怎麽還站在那,快把秋小姐送回病房啊。”
鐘朔默然不語,推着秋竹芫回了房。秋竹芫的眼珠在兩人身上滾過幾番,一個目光誠切,一個面色素淡,這兩人的氣氛……怎麽有點怪啊……
她不知自己剛才和鐘朔的氣氛在其他人眼中,也很怪……
鐘朔将秋竹芫抱回床上,給她蓋好了被子,轉身收拾病房。秦明雅坐在床邊同她說話,等鐘朔拿着毛巾走出病房時她望着他離開的背影笑道:“在美國時他也這樣,無微不至到讓人有負擔。”
秋竹芫望着她滿是笑意的眼睛,突然覺得心裏像有東西堵着,扯了扯嘴角勉強擠出笑意:“你們是大學同學嗎?”
秦明雅搖搖頭:“我哪有那個能力和他在一個學校,我們是在美國認識的,這麽多年了,他這缺點還是一點都沒改。”
其實秋竹芫不大能認同她的話,至少在她同鐘朔相處最初的一段時間內,他的高冷屬性簡直爆表。
秦明雅望了眼她放在床頭櫃的一沓歌詞紙,“之前在錄音棚看到你覺得詫異,後來才打聽到原來你在翻唱圈都那麽紅了。”
秋竹芫不好意思地笑笑:“只是業餘唱歌的罷了,不過我真沒想到那家錄音棚竟然是你開的,還有那麽多名人來錄過歌。”
“其實倒也不能說是我開的,我不過是從一個朋友手中買過股份而已。”秦明雅攏了攏衣服,秋竹芫望着她,突然一個熟悉的名字在腦中如脫缰的野馬一般蹦了出來,無論怎樣都擺脫不掉,像是一筆一劃深深地刻在了腦中。秋竹芫使勁搖了搖頭,拍拍自己的腦袋,秦明雅疑惑地望着她,關切問道:“秋小姐,你怎麽了?”
“我沒事……”秋竹芫笑了笑,兩只手絞着被子,踟躇良久咬咬唇下定決心還是要問出來:“那個,秦小姐你……是不是認識慕楓?”
“慕楓?”秦明雅眼中露出片刻的詫異,鐘朔正開門進來,她看了看他:“慕楓怎麽會不認識,之前你們的棚子不就是他在我那定的麽?”
秋竹芫小雞啄米般地點着頭,想再多問些什麽,鐘朔卻向這邊淡淡掃過來一眼,将手上的毛巾橫在她面前,秋竹芫一怔,望了望秦明雅有些尴尬地接過擦了臉。
病房門外傳來幾聲敲門聲,何沅推門進來,望見坐在床前的秦明雅頓了一頓,語氣有些僵硬:“你來了。”
秦明雅笑着打了聲招呼:“何沅哥。”
原來他們都認識啊,只是怎麽看兩個人打招呼有些怪怪的,不像是朋友的關系,哎一股,真是瘋了,今天怎麽看人都是怪怪的……秋竹芫捏着毛巾愣了愣,鐘朔一邊從她手中拿過毛巾一邊将目光投向何沅:“不是說有手術嗎?怎麽過來了?”
何沅随手拿了個蘋果啃着:“手術臨時取消了,家裏一個人也沒冷清的跟冰窖似的,我受不了就過來了。”
秋竹芫哭笑不得,他是把病房當什麽了……臨時寄居所嗎?鐘朔望着他抿了抿唇:“今天阿姨過來了。”
何沅一愣:“我媽過來幹嘛?”
鐘朔望了一眼傻盯着他們的秋竹芫:“來看竹芫了。”
何沅轉頭看了秋竹芫一眼,抓了抓耳鬓的頭發,沒再繼續問下去,病房中氣氛驟然凝固。秋竹芫望着有些心急,其實她現在特想知道,為什麽何沅的母親會來看自己?可現在何沅竟然不問下去了,她隐隐感覺到一定有什麽事兒他們幾個都知道就自己還被蒙在鼓裏……
病房裏氣氛正尴尬着,作為病房的主人秋竹芫覺得有責任讓溫度回升,轉眸看到自己放在一旁的電腦,自認為很機智地提議道:“那個要不……咱們來看跨年晚會吧。”
衆人:“……”
秦明雅站起了身,略抱歉地一笑:“公司還有事我得先走了,不能陪你們一起看了。”說着看向秋竹芫:“要早日康複哦。”
秋竹芫點點頭:“謝謝明雅姐。”鐘朔走到一旁拿上外套,對她道:“我送你出去。”
秦明雅怔了怔,而後展開笑顏:“好。”
等他們走後何沅随意坐在她床邊,一邊嘎嘣脆地啃蘋果一邊問她:“你和秦明雅很熟嗎?”
“沒啊,見過幾面而已。”秋竹芫搖搖頭,“不過真的好羨慕她,認識我男神。”
何沅拿着蘋果的手僵在半空,轉頭望着她一臉豔羨的表情,問道:“你覺得鐘朔怎麽樣?”
“啊?”秋竹芫疑惑地看着何沅,不懂他怎麽突然問了這個問題,她低頭想了半晌才答出一句:“鐘老師他人很好……”
“好?”何沅見她想了這麽久才想出這個爛大街的詞不覺嗤笑了一聲,咳了咳嗓子:“那和慕楓比呢?”
“那怎麽能比?”秋竹芫對有關慕楓的話題總是反應很快,“一個是我男神一個……”她頓了頓,“一個是我室友。”
其實剛才就差點脫口而出的是:一個,是我喜歡的人。
“竹芫,”何沅突然端正了坐姿,語氣也變得嚴肅起來,他望着她一字一句道:“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慕楓并不是你想的那樣,你會怎麽辦?”
秋竹芫聽的心裏有些發毛:“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何沅嘆了口氣,傾身正準備同她解釋時病房門突然被打開,鐘朔走了進來将外套搭在椅子上,一邊松着領帶一邊望着他們:“你們坐那麽近幹嘛?”
秋竹芫懵懂地看着他,何沅倏然起身,不自然幹笑兩聲:“不是說看跨年嗎,一起啊。”
于是這一年的最後一個夜晚三個人是在病房裏看跨年演唱會的直播中度過的。
中途何沅下去買了點吃的,秋竹芫現在是辣的不能吃酒也不能喝,看着身旁的兩人有吃有喝的只能羨慕嫉妒恨地磨着牙,不時咬上幾口水果洩憤。
最後零點的鐘聲響起,秋竹芫卻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靠在鐘朔肩膀上睡熟了,手中還拿着剝了一半的橘子。
鐘朔小心扶着她讓她躺在床上,正在收拾桌子的何沅看他這個樣子不覺嘆了口氣,“你這又是何苦呢?”
鐘朔給她蓋被子的手頓了頓,默然半晌:“有些事她不知道總比知道得好。”
“事情都過去那麽久了你就不能放下嗎?”何沅憤然,聲音不覺高了幾度:“這樣對你們都好。”
鐘朔直起身打開床頭的燈,口中只淡淡一句:“小聲點,別吵醒她了。”
“你……”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花朝節,第一次聽到花朝節是在米蘭Lady的《孤城閉》中,結局中這天懷吉一直不見公主的花勝,直到晚間看到挂在樹上的白幡才得知公主已薨……個人真的非常喜歡《孤城閉》,但是安利給身邊的小夥伴時她們都不能堅持看下去……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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