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正确的軌道
四周包圍的怪物越來越多,許多都看不出人形,有些唯有一張臉還像是正常人,卻又沾滿了血跡,滿是靥足之色,像是吃飽了才回來的。
朱文這個時候也不顧上保留實力,幾萬積分一張的黃符他拿出了薄薄的一沓,準備看情況不對就天女散花般撒出去。
可是這也不夠。
他現在的SAN值只有43%,生命值35%,只要再受到什麽致命的傷害,他倒是沒事,但是只剩下蜻蜓一個人,一定獨木難支。
而獨自站在另一面的江欲晚,情況一定比他的更差,現在也就雙寒應看着是個正常的,可是靠他一個人,能撐得住嗎?
然而當打頭的一個的披着獸皮的人沖上來,卻又原樣飛回去之後,朱文默默把符紙收回去一部分。
他真是不該小看別人,這個雙寒應可太撐得住了。
不僅撐得住,對方還以最快的速度繞過了守門人,将江欲晚保護在了身後。
面對這種普通的知道恐懼的角色,雙寒應就沒那麽多顧忌了,下手的時候都帶着風聲,甚至還能抽空回頭看一眼江欲晚,對方一身的血,自己的和別人的混在一起,看着特別凄慘。
“你說了這麽一大堆,将這東西激怒,是為了什麽?”
江欲晚現在确實是沒力氣動手了,他心安理得的躲在雙寒應身後,任由對方為他擋下攻擊,同時目光向地下酒吧的方向張望着,“給別人指個路。”
這個副本的規律他幾乎已經探明了。
在白天的時候,所有的居民都有社區公約拘束,大家都以家庭為單位維持着表面的和平,例外的是,如果一個人像是老王一樣半死不活,那被他殺死的鬼怪就可以來到他的家裏,前來報仇。
這些鬼怪一樣是被守門人掌控的,不過報仇這件事顯然是他們自己主觀上的行為,守門人也睜只眼閉只眼全當不知道。
反正他的孩子害怕鏡子,不敢通過鏡子進入這裏,而他反倒可以指揮這些鬼通過鏡子竊取出孩子的一部分,分散對方的力量。
部分鬼與守門人算是達到了某種合作共贏。
而江欲晚想要靠自己将守門人的臉搶過來,那真是癡人說笑,這人要是發起瘋來,那只要把地下倉庫的怪物都放出來就行了。
到時候就是砸也能把他們砸死。
自己上不行,那就只能靠禍水東引。
原本勝券在握,得意洋洋的守門人,從某一刻開始面色大變,就像是江欲晚猜測的那樣,同一張臉可能彼此之間存在一定的感應,
“咔啦。”一道遙遠的撞擊聲音外面的一片噪音中并不顯眼,但飄過來的腥風讓人迅速意識到靠近的東西有多恐怖。
很快,一個白色的面具就從灌木後爬了出來,接着說第二個,第三個,到最後這東西幾乎化為了一股白色的洪流,從小區深處湧出,直朝着江欲晚他們的方向爬過來。
“這東西怎麽過來了。”朱文的臉色煞白,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東西的恐怖。
江欲晚坐在地上,雖然渾身是血,但是脊背挺得很直,“請朋友幫了個忙。”
在臨離開鏡子那一邊的世界時,他委托老王的妻子做了一件事,将酒吧外面的鏡子都砸碎,并且将酒吧中那個獨特的鏡子籠罩在了黑布中。
聞言朱文和雙寒應都的沉默了片刻,剛才江欲晚确實是最後一個鑽出來的,兩人沒有深究,沒想到短短一會的功夫對方就搞出這麽個大動靜。
江欲晚等了半天,此刻終于等到了自己的援兵,對朱文他們幾人打了個招呼,示意帶上陳磊和圓圓退到一邊。
現在,他們只要坐山觀虎鬥就可以了。
這些面具明顯是一個整體,現在繞到四周将守門人以及一群怪物包圍了起來後一擁而上。
江欲晚眼看着面前的這個像蛇一樣的女人身上爬滿了面具,一層疊一層的将對方淹沒,等到面具離開時,就剩下一副變形的白骨架子。
看着無路可逃,發瘋了一樣叫喊的守門人,沒有人泛起同情心,這樣的人真是該死,為了自己的私欲竟然殺害親生的孩子,還将對方變成了這個詭異的模樣。
叫他是人都勉強了。
和這一堆面具比起來,守門人自身的力量實在不怎麽強,沒過多久就也淪落成了白骨。畢竟這面具現在也沒有多高的智商,心裏大概也只能記得害死自己的人的味道。
眼看着面具啃完了那一堆人又要朝自己這邊沖過來,蜻蜓緊張的拿出自己慣用的斧子,準備決一死戰,結果一扭頭發現一向謹慎的文哥竟然站在原地沒有絲毫動作。
“文哥?吓傻了?”
朱文生無可戀的笑了一聲,沒有說話,就等着看自己好兄弟一會震驚的神色。只見江欲晚低下身體,幾根紅色的觸手從衣領處伸出搖擺了兩下。
接着,蜻蜓眼睜睜的看着最前面的面具給他表演了一個原地剎車和漂移,轉了一百八十度之後麻溜的往一旁跑去了。
付一元繞着小區跑了一圈回來時看見的就是這樣的場景:“嚯,好家夥,靈車漂移!”
在遵守男德直播間中,觀衆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
“一秒之前的面具:你爺爺我來了!一秒之後:爺爺我走了,爺爺再見!”
“不知道為什麽在主播的眼睛裏看到一點失望。”
“這個情況是不是約等于煮熟的鴨子飛走了?”
“笑死,對方撤回了一頓自助餐。”
……
江欲晚頗為惋惜的站起身,将想要撲出去的海參按回衣服裏,對旁邊的人擺了一下手,“不是要面具嗎?”
那是半張哭着的臉,還在白骨中躺着,那一圈面具并沒有動這個東西,而是直沖着酒吧的方位爬了回去。
地下的籠子裏還有不少怪東西,此刻估計什麽都不剩下了。
朱文搓了一把臉,攔下要動身的蜻蜓,這東西明顯是副本所有怪事的起源,就算是現在看起來沒有危險,那也得小心些才行。
這臉上還有不少血跡和白色的絲狀物,像是人體內的神經。臉的表面是柔軟的皮膚質感,但是後面卻是金屬的,拿起來沉甸甸的。
也不知道這兩種材料是怎麽結合在一起的。
朱文拿起這東西,正想要收起來交給蜻蜓,卻發現這面具在他手中蠕動了一番,同時,他心中在升起警惕的同時,還有一種濃重的好奇。
這東西好像在說話。
他翻過來看了一眼,發現這東西竟然變成了他自己的模樣,同時嘴唇不斷地開合,細微的聲音從面具中傳來。
那聲音像是情人溫柔的喃喃細語,又像是母親的低聲訓導,朱文拼命的想要控制自己的手将這東西丢出去,但是他的手卻不聽使喚似的,要将這面具扣在他的臉上。
也是到這個時候,他才發現那背面的金屬斷口位置竟然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孔,新的絲線從裏面冒出來,向着朱文的七竅中鑽去。
顯然是想要将朱文作為他的下一個寄生對象。
好在,在兩者接觸的瞬間,紅色的觸手抓住了面具,同時冒出來的絲線全都被拽走進入了江欲晚的衣服裏面,那裏立刻就傳出了吸面條的聲音。
細聽好像還在砸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