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春意
聽到江欲晚邀請自己一起休息,重雪的第一反應不是高興,而是下意識的後退一步,感覺自己某個隐秘的部位憑空産生了點痛覺。
“不願意啊,那算了。”江欲晚打了個哈欠就想要往外走。
當然,他沒走成。
他剛邁出兩步就被重雪撲倒在地,好在重雪的肩膀寬闊,在半空中的時候将手臂放在江欲晚身下,讓自己變成了肉墊。
江欲晚這兩天累的夠嗆,此刻索性躺在地上,伸手撥弄了一下對方已經有些淩亂的衣襟,“又不害怕了?”
江欲晚的眼波流轉,重雪感覺自己在這雙琥珀色眼睛中看見了最美的春景,不自覺的咽了一下口水,“怕。”
但就算現在江欲晚要殺了他,也不妨礙心裏升起一片旖旎的心思。
“我之前教你接吻,你學會了嗎?”江欲晚笑着問道,将那些嘈雜的事情抛擲腦後,開始耐心教導起了自己純情的戀人。
幾天不見,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人的面孔時不時出現在他的腦海裏。
重雪認真的回憶了一下上次的體驗,“次數太少沒法總結規律,我只記得過程,可以再依樣複刻一次。”
江欲晚一時沒繃住笑出了聲,“那這回想不想學點別的?”
“想。”
襯衫上的紐扣被一顆顆的解開,江欲晚之前就發現這衣服上的扣子不太一樣,不像是常見的塑料或者金屬,在光下泛着貝殼類的光澤,有種隐秘的奢華和矜貴,正如重雪帶給人的感覺。
江欲晚就像是在解開一件昂貴的禮物,看着重雪逐漸展露出來的肉體,瑩白的肉體在昏暗的環境中熠熠生輝。當江欲晚還在贊嘆造物之神奇時就被一把抱在了懷裏。
襯衫被重雪自己撕開,紐扣甭的到處都是,在透明的地面上彈跳着發出清脆的響聲。
重雪感覺江欲晚的目光像是在自己的身上點火,讓他迫不及待的順應本能去做點什麽,将這股撩人的熱意也傳遞給對方才好。
很快江欲晚的視線就被晃動的銀發所占據,肌膚接觸時帶起了細微的電流穿過心髒,讓兩人覺得自己的靈魂在跟着一起顫抖。
等到兩人分開時,幾根銀絲依舊将他們兩人連在一起。
重雪俯身将這一點濕意舔舐幹淨,坦然自若的樣子反倒讓江欲晚不自然的撇過頭。他在心裏安慰自己,這家夥不是人,不能用常人的道德觀念來要求。
眼瞧着重雪的手就要往下探,江欲晚迅速按住了對方的手腕以避免自己落入這場情欲游戲的下風,“想學別的,你得先回答我的問題。”
他挑起了重雪的下巴,“你和002號在穹頂外面說的那幾句話是什麽意思?”
藍方的那個人雖然逃了出去,但是脖子上還套着監控器,江欲晚在操作臺上一眼就找到了突然冒出來的重雪,接着兩人的對話就通過操作臺傳到了江欲晚的耳朵裏。
“後面的事情,到底有什麽風險?”
重雪有些喪氣的垂下腦袋,将額頭抵在了江欲晚的腦袋上,“其實也沒什麽……”
不過是直播間的創造者不想輕易的結束這一場游戲,很有可能會指揮別人或者使用其他方式來幹預江欲晚的計劃。
“……所以我得想辦法守好這個直播間大廳,畢竟那位不能直接出現,它的能量太強大,為了不破壞這裏的平衡只能采取一些間接的手段。”
不過這會加速重雪的能量消耗,讓他的理智更快的走向消亡。
怕江欲晚生氣,重雪繼續解釋道,“其實沒什麽,畢竟有沒有這件事是一樣的,因為我準備提前進入副本,以我自己的身份。”
終局裏面其實一條特殊的規則。
重雪有多重身份,一方面是整個直播間秩序的拓展和維護者,另一方面又是各類副本的創造者,還在主播的排行榜上占據第一的位置。
而創造直播間的那位不可言說的存在只是給重雪畫了一個大餅,承諾終局的白棋獲勝之後就可以獲得自由,接着又制造了一重又一重的障礙,就讓重雪心甘情願的打了這麽久的白工。
所謂的終局開啓條件——前十名的主播中有一半同意開啓副本,看似是重雪占了優勢,已經搶先占據了第一的名額,但其實裏面還有個隐藏條款。
“……規則說了是主播同意終局副本的開啓,所以如果我是五個同意者之一,那麽終局中我必須以主播的身份加入白方,一旦失敗也會和普通主播一樣死亡。”重雪說道,“我認為你的計劃行得通,而且實現的速度不會太慢,所以消亡的進程加快一點也沒什麽。”
江欲晚也沒想到還有這些門門道道。
“某種意義上來說,你的生命還可以延續很久,和神仙似的,只要你放棄保護這裏的主播,應該就能延緩自己消亡的速度,你沒有考慮過這個選擇嗎?”
重雪的話說的很堅決,“如果生活在枷鎖和鐐铐中,那我寧願死。”
現在黑白兩方幾乎都是明牌了,他加入副本不過是早晚的事情,但是早進去一天,他就可以讓江欲晚少受一些傷害,他不想在看到江欲晚一次次以身涉陷,那些傷口,重雪寧願出現在自己身上。
重雪心裏保護一個人的願望從來沒有這麽強烈過,
江欲晚挑了一下眉毛,“這麽相信我?就不怕進入副本之後,我聯合黑棋的人害你?”
“你不會。”重雪看着江欲晚的眼睛,“你現在所做的事情很大程度上是為了我,是你為我承擔了本不該屬于你的責任,想讓白棋贏,想讓主播回歸正常生活的是我!”
說着,重雪又湊近了一些,讓兩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在綠洲副本的礦洞中,你說愛一個人就應該置生死于度外,我學會了。”
江欲晚凝視着重雪的面容,良久之後突然才反應過來,側身将臉埋在臂彎中大笑起來,到最後整個脊背都起伏不定 。
要是以前有人告訴江欲晚,未來有一天會為了一個不相關的生物去拼命,那江欲晚可能會笑一笑接着将騙子揍得生活不能自理。
他一直以為殉情是情人間的甜言蜜語,他以前聽多了這樣的話,也慣會用這種詞句來逢場作戲掩飾自己內心的冷漠。
誰會為了別人去赴死呢?
愛情不過是生命中一個可有可無的部分,一個可以利用的工具,一個美化各類陰暗面的借口。
直到他願意的為了讓重雪多活幾天而開始拼命,現在被重雪挑明之後,江欲晚才意識到他自己早就踐行了當日的一句調笑。
江欲晚擦掉眼角的水跡,攔住了對方的腰,“來吧,教你點別的。”黑色的短袖和白色襯衫交融在了一起。
重雪的下巴墊在江欲晚的肩膀上,目光無神的看着地面下的棋局。
在一大面的黑色中,突然出現了一點白色,帶着點涼意在黑暗中占據了一片空間,接着兩個迥然不同的色塊便開始互相擠壓,圓滑的曲線在彼此争奪間左右晃動,變幻出暧昧的弧度。
沒用多久,白色的速度就越來越快,占據了上風,讓黑色節節敗退,帶出一片空白迷茫的地帶,好像人的靈魂也從軀體中游離開,帶着一種粘稠的空洞。
在重雪忍不住屏住呼吸的時候,白色終于炸裂開來,牢牢占據了一席之地。
江欲晚看着兩眼放空的重雪,毫無心理負擔的用白淨的襯衫擦幹淨了掌心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