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賊
老漢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停在了自家的門口,剛才一路是怎麽走過來的已經在記憶裏面模糊了,只記得抽過煙之後那種飄飄然的感覺。
就連外鄉人問他的問題,他都只記得幾個詞兒,也有點想不起來是怎麽回答的。
活了大半輩子的老頭第一次體會到這種感覺,不知道這就叫上頭。
他咂咂嘴,感覺嘴裏面還有一股甜味兒,不像他平時抽的煙葉子,抽完後覺得嘴裏面發幹發苦,“這是哪兒買的,毛什麽?”
“毛利文斯頓。”江欲晚面不改色的将剛編出來的名字又重複了一遍,“這煙不好保存,勁兒又大,老哥你不抽的時候可得把口封好了。”
老漢連連點頭,等聽到江欲晚想要去給其他外鄉人打個招呼之後立刻答應下來,帶着他們往後院走去。
前院還算是幹淨,角落裏有一棵盛放的花樹,配着紅磚屋子有幾分詩意。
但是等到拐過彎就能聞到些畜牲散發的臭味,角落裏能看見兩只窩着的山羊,羊圈對面是是一片土坯房.
屋子裏面一張大通炕,窗子破破爛爛的,感覺連個畜牲都關不牢,更別提住人了,所以江欲晚他們剛從前面的正屋繞過去就看見窗戶處有人在張望。
這幾人頭頂上還有個紅色的标識顯示是同一個陣營的人。
“江欲晚?”對方的人看着江欲晚一行人低聲确認身份,他們見過江欲晚和對方手下幾人的照片,沒聽說過裏面還有個白毛的啊?
長得這麽美且有特色的主播不應該一點信息也沒有吧?
江欲晚也見過這個打頭的女人,姓顧,代號叫果醬。這次紅方陣營似乎是借鑒了上次失敗的經驗,特意在副本開啓之前給了江欲晚一份名單标注了同一陣營主播的基本信息,想要以此獲得江欲晚的信任。
但是誰能想到這點事情全都被木偶人知道了。
江欲晚在老頭的帶領下走進了屋子裏,表示自己和這些人認識,要商讨一下明天進山的事情。
他們在副本裏面的身份都是某個小說家的粉絲,這位小說家前段時間在社交網站上更新了社交動态說來到這一片采風,調研這片地區的民俗文化,但是在某次說要進山去看景色之後就失聯了。
所以他們這些粉絲才互相聯絡,從各地趕過來想要進山找人。
可惜的是粉絲只知道小說家進山了,但是不知道具體往哪個方向走,所以需要讓這附近的村民帶路。
剛才老漢在抽過煙之後表示今天是不可能進山了。
今天是農歷的十五,傳說這一天他們本地供奉的山神要出巡,所以這一帶的村民在天黑之後都足不出戶,更不會去山裏,不然很有可能招惹不幹淨的東西回來,到了夜裏能活動的只有村裏面迎神的人。
江欲晚他們只能在村子裏先借宿一宿。
所以此刻老頭表示可以先去前院為江欲晚他們騰一間幹淨屋子出來,還熱情招呼他們一會到了中午別忘記去吃午飯。
果醬滿腦子疑問,都是外鄉人,NPC怎麽對江欲晚和自己這邊的差距這麽大?
副本裏面是不能帶食物進來的,要是這裏的村民不提供食物他們很難撐過整個副本。她揮了揮手,“大爺,那我們呢?”
“你們?你們吃幾個苞谷面窩頭就得了。”老漢瞥了一眼果醬,“你們幾個連毛利文斯頓在哪都不知道,還吃飯呢?”
果醬:……
毛什麽?
包子看對方這個樣子差點憋不住笑出了聲,但是接到江欲晚的目光之後立刻止住笑意,按照剛才的計劃一屁股坐在了炕頭上,和果醬他們交換起了信息。
果醬這邊一共四個人,現在可沒有和江欲晚翻臉的本錢,聽江欲晚他們要和自己交換信息也很高興,願意維系住現在的表面和平。
“……我們就比你們早來了一點,沒找到什麽關于小說家的線索,也沒看到藍方的人。”
果醬回想着剛才 的經歷,“不過聽說今早村裏有人家生了孩子,說是家裏的男人殺豬宰羊的去拜神了。”
這說的應該就是江欲晚他們從村西頭看見的男人。
只是這件事暫時和小說家還扯不上什麽關系,所以只能先記在心裏,等雙方聊的差不多了之後江欲晚他們才離開。
見這幾個人一走,果醬手下一個叫趙昊博的人起身想要關門,卻被果醬攔住了,“這門破的和篩子似的,關不關有什麽區別。”
趙昊博一看好像也是這麽個事兒,便只好将聲音壓低些,“這江欲晚沒……”
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果醬對他做個噤聲的收拾,示意他們看看這裏有沒有多什什麽東西,同時拿出了隔音的道具,大家都是經驗豐富的主播,這點防備心還是有的。
趙昊博拍了拍自己的腦門,看到道具生效之後,一邊搜索一邊問道,“咱們為什麽不說那個男人生的是個死胎的事情?正好讓江欲晚他們去前面探探路查看一下情況啊?”
“你多動動腦子。”果醬恨鐵不成鋼的瞪了這人一眼,“他們要是想查線索的話,剛才的一點信息就足夠讓他們行動了,而且是降低戒備心的行動,到時候不管他們查線索的時候是死是活對咱們來說都是好事。”
果醬忌憚的往江欲晚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再說了,他給咱們的消息肯定也不是全部,只說了今天村民不讓走,但是對原因只字不提,肯定是有什麽事情不想讓咱們知道。”
趙昊博和另一人剛檢查完炕洞,此刻手支在炕面上想要站起身來,卻突然發現手底下的觸感有什麽不對。
炕上就鋪了一層破敗的草席子,長年累月的使用讓席子薄的像紙,表面還算是幹淨沒有浮灰,不過此刻隐約多了一點突起。
趙昊博心裏跳了兩下,一把撕開了的草席,發現裏面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點煙卷。他撿起一根瞧了瞧,“這,他們塞這個幹什麽?”
說着他還有點得意,雖然江欲晚他們手快,但還是沒逃過他的眼睛。
果醬聞言望去,剛察覺這卷煙的樣子有些眼熟,接着就發現屋內的光線突然暗了點,她轉過頭去,發現剛才那老頭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窗外。
此刻正逆光看向他們,溝壑縱橫的臉上顯現出一股透着腐朽味的狠毒。
“你們這幾個果然是賊!”
在前院磚砌的大屋子裏面,江欲晚悠閑的喝了一杯熱水,接着便聽到後院傳來一陣叫罵聲,沒用兩分鐘就看到老漢拿着個掃帚頭将果醬四人趕了出去。
臨出門的時候果醬一臉憤懑的隔着窗戶看向了江欲晚,一張窄長的瓜子臉被氣成了桃紅色,下一秒就被掃帚打在了臉上。
這東西明顯是用來掃家畜的圈的,一打上去就留下了一道道棕黃色的印子。這殺傷力可不比道具小,最後果醬是一邊幹嘔一邊往遠處跑的。
江欲晚則笑意滿滿的站起身,拿出自己準備好的第二盒煙。自從有錢之後,這樣的小道具他都是一次買好幾份。
“老哥,別生氣,咱也沒想到真是他們偷的!”包子上去就攬住了老漢的肩膀。
面對第二盒煙,老漢還客氣的推拒了兩下才收下,揚言讓江欲晚他們在村裏多留幾天,絲毫沒有發現江欲晚就是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