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這點後,王熙略微有些擔心,是不是說笑問天的壞話說多了不太好。可是又轉念一想,旖旎那一副完全好像料到笑問天的所作所為的樣子,縱然他不多說,恐怕旖旎也是知道的。後覺得,旖旎應也不會把這些告知笑問天。更何況,縱然再怎麽籠絡笑問天也是白搭,聽聞這笑問天在跟其他的書局接觸,有取代他們書局的意思。前些日子,甚至還聽其他書局的好友說,這笑問天似乎也有開個書局的意思。
對于笑問天要開個書局這樣的事,王熙是完全不屑的。他覺得,一個商人開的書局應是一絲文人該有的氣節都沒有的,自是什麽賺銀子便出什麽。也不覺得他會開的長久,是而說的時候便只在旖旎跟前稍微提了那麽一嘴。而旖旎的反應也是叫他絲毫沒看出來,她到底是個什麽意思。是知道笑問天的打算,還是不知道笑問天的打算。還有就是她自己到底是個什麽打算。
去旖旎家裏時,王熙便是想好了。若是笑問天當真自己開個書局,恐怕《修仙》的本子他便是完全拿不過來了。其一,笑問天比他們書局有銀子,其二,笑問天跟旖旎認識在先。是而,這次他去的時候在旖旎面前唯一突出的便是貶低笑問天。說笑問天從前的不是,又怕說過了只在旖旎跟前提了那麽一嘴,笑問天一個商人不懂文人,不管旖旎知道不知道這笑問天想開書局的事,這話說的都對。
旖旎若知道,那麽旖旎便應該想一想,若是把本子給了笑問天,那麽笑問天是必定出不了好本子的。若是不知道,以後總會知道的。他所說的已經在旖旎的心裏先入為主了。
而其實今個兒來旖旎這裏,那些禮他也是想了許久的。他總覺得若是上來便大手筆總是顯得不那麽好,完全沒有文人該有的樣子,他雖料不定旖旎到底會不會喜歡這樣的方式,可最終沒這麽做。他覺得再過些時日這麽做也不遲。
而此次來旖旎這裏,他也是思慮良久的。一則他确實是極忙,二則是他一直不曾想好到了旖旎這裏應該如何自處,如何順利将《修仙》的本子談下來。而在聽聞了笑問天似乎也有開書局的意思之後便更是不知該如何。思慮良久,終于是來了。還做了一些該做的,而此後自還是有許多該做的等着他去做。
沒來的時候只覺得這是一塊不好啃的骨頭,且還必須要快點啃的骨頭,因為不知該如何,且還有一些其他的肉等着他去啃,便總是猶猶豫豫的。而這一次如此啃了一口還需要接着啃時,倒是比從前更有動力了。
一些事,不開端的時候永遠不知道怎麽開端,怎麽開端為好。而如今真的開端了,便是知道了。縱然不知道,也得繼續。人便是如此的需要鞭策。
旖旎自是不知道許多的,她甚至還不知道笑問天有自己開書局的打算,所以他聽到王熙那一番文人商人的沒太聽懂,只覺得跟起先說的不是一回事,可卻也不敢肯定到底是怎麽回事。不過她向來不善于去多想什麽。
笑問天在笑言樓總是那麽欲說還休的折騰她的本子,銀子不知賺了多少,總是顯得不那麽厚道,她也是沒多說什麽。旖旎也是一個利落的人,本子已經賣了,再多說又有什麽意思。更何況,笑問天總是按時來給她送銀子來。
對于王熙說要買《修仙》的本子,旖旎其實還是沒多想什麽。只是在故技重施。她不善于去談價格,便依葫蘆畫瓢的如上一回一般的吊着王熙。讓他自己說出價格來。而自己如今的本子到底值個什麽價格,其實她也是不知道的。
而關于笑言樓沒說完的本子便給王熙說這一回事,旖旎則是打心眼裏便覺得不應如此的。不管如何,都不能不讓說完便直接給了王熙。之所以沒說,是因為她覺得等吊夠了王熙一起與他說便是。
她不善于麻煩,什麽事都往簡單了打算。更何況現在她也有這樣簡單的資本。
笑問天上一回能知道王熙來了。而這一回自也是知道王熙來了。而第二日,他也是來了。是拿着銀票來的。
而旖旎對待笑問天還是從前的樣子。
笑問天對旖旎也還是一副從前的樣子。不過今個兒,話卻比從前多了那麽一些。如往常一般問候了旖旎之後便開始說關于修仙的事,“丫頭,聽聞昨日王熙來了,是嗎?”
笑問天知道這事,旖旎一絲都不覺得驚訝。上一回王熙前腳步入院子,随後他便是來了。今個兒因為這事來,她又怎麽會驚訝呢!
旖旎道:“是。”
笑問天呵呵一笑:“他想買修仙的本子?”
旖旎又道:“是。”
笑問天繼續那副笑呵呵的樣子。
而旖旎只是看着笑問天。她不知道笑問天這麽問到底是個什麽意思?笑問天不樂意王氏書局不通過他便是尋到了她,這是必然的。可如今問的好像有些多,這下面必定還有什麽話。
旖旎料的沒錯,王熙得到的消息也沒錯。笑問天便是有開個書局的打算的。當初,他跟從天而降似的突然來至梨城來了一笑言樓,而如今開一書局于他而言自也不是什麽難事。
他也夠直接和坦誠的,他對旖旎直接說:“丫頭,我想開一間書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