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鵬至始至終都安靜站在旁邊,沒有多餘的話,看見顧芬芬是真心為秦秀蘭出頭之後,他才松了口氣,更是不說什麽。
而秦梅子卻不那麽安分了,她有些嫉恨,秦秀蘭不過是進城一趟,是怎麽認識這些有權有勢的人的?她姿色不如自己,平時又都是個蠢的,憑什麽什麽好事情都是她站了去了?
“這也不是什麽大事情,怎麽還勞煩您過來了!”秦國邦嘴裏說着客氣的話,秦國鵬已經十分自覺地開始疏散人群了。
衆人見也沒有什麽熱鬧可以繼續看,便都乖覺的離開了,劉桂花死死埋着頭,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嚣張氣焰。
秦國邦笑得十分的客氣,引着顧芬芬和盧磊超往家裏走去。顧芬芬想着這件事情畢竟還是要好好談一下的,便點頭同意,一行人又都往家走過去。
陳金花沒出門,一直在家裏等着,見人來了,秦國鵬立刻讓她去給顧芬芬倒水,秦國邦更是一咬牙,把前段時間寄回來的茶葉給拿了出來,讓陳金花給泡上。
顧芬芬是難得一見的貴客,不管怎麽樣,秦國邦都不想讓人小看了自己去。
他這種打腫臉充胖子的做法并沒有讓顧芬芬感覺到什麽,顧芬芬喝慣了好茶葉,再喝這種劣質茶葉的時候不免皺了皺眉頭,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喝這種茶葉不如喝水去,反而還讓人舒服一些。
“秦國邦同志,我聽秀蘭說,家裏給她包辦婚姻,要把她嫁出去,現在都是自由戀愛的社會,這種事情要不得。”顧芬芬眉頭皺着,條理清晰地說着。
她不知道秦國邦在城裏的事情,事實上,在這件事情之前她根本不認識秦國邦這個人,現在認識了,印象也僅僅停留在秦國邦是秦秀蘭的生父這裏而已,別的什麽事情她也不太清楚。
“這事兒我也是剛聽說,她媽媽想着秀蘭也不小了,顧同志可能不知道,農村裏的孩子都是這麽早出嫁的。”秦國邦也沒有一點兒要悔改的意思,反而把錯處都推在了秦秀蘭的身上,“秀蘭這孩子從小就不太聽話,我勸了她也不聽……”
“就算是要結婚,也應該聽從一下孩子的意願,光靠打罵讓孩子屈服這樣的手段也是不行的,孩子也應該有自己的想法,你們強行扭送了她去,這和拐賣人口有什麽區別?”顧芬芬擰着眉頭,強行打斷了秦國邦的話,就算是失了禮節她也管不了那麽多了,說出來的話就也犀利了很多。
她覺得,秦秀蘭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懂事得讓人心疼,她也不敢想象什麽樣的孩子才能算得上是更懂事了。
兩世為人,心理年齡比顧芬芬還大的秦秀蘭默默坐在旁邊扮嫩,對親爹诋毀自己的話無動于衷。
“這……”秦國邦也沒想到顧芬芬說話居然這麽直白,他臉色沉了沉,忍了一下,才說道:“我這都是為了孩子好……要是秀蘭不願意的話,我也不可能真強送人去啊。”
秦國邦算是服了個軟,他能想得到劉桂花是怎麽對秦秀蘭的,可是這些事情他不大樂意管,因為在城裏隐瞞了很多事情,秦國邦對劉桂花還是有些愧疚的。
“不行不行,那丫頭一定要……”劉桂花一聽秦國邦都排版了,立刻就有些慌了,她擡起眼睛,剛說了幾個字就對上了顧芬芬的眼神,接下來的話就都說不出口了。
“住口!”秦國邦雖然心裏對劉桂花愧疚,可是在這種時候他完全不容許有人挑戰自己的威嚴,便臉色鐵青的呵斥了一句。
劉桂花雖然還不服氣,但是也不敢和秦國邦頂嘴,她垂着腦袋,心裏暗恨,等這兩個城裏來的人回去了之後,她就把秦秀蘭送過去!遠水救不了近火,等人真的嫁過去了,她就不信秦秀蘭還能出什麽岔子。
看着這一家子的極品,顧芬芬也有些說不出話來了,她擰着眉頭,現在秦國邦口頭答應了,可是鑰匙自己走了難保秦秀蘭還是很危險,她有些為難起來,不知道如何是好。
“顧姐姐,您對我這麽好,恩情我無以為報!”秦秀蘭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轉,她适時開口,笑容和沐如春風,可是眼睛裏卻藏着狡黠,“以後每個月,我都會給顧姐姐寫信的!”
顧芬芬一聽,便覺得這個主意很好,她笑着點了點頭,摸了摸秦秀蘭的腦袋,這個小丫頭是個不肯吃虧的,鬼點子居然也還很多。
以後秦秀蘭每個月給自己寫信的話,她也能以最快的速度發現不對勁,這樣就能夠避免等顧芬芬走了之後,秦秀蘭還是被嫁出去的命運了。
“是個好主意。”顧芬芬點了點頭,很快就明白過來秦秀蘭的意思,她自己也很滿意這個主意。
“你……你哪裏認識字?還寫信?!”劉桂花臉色鐵青,自己的如意算盤落空,這讓劉桂花的心裏十分的不好受。
她想着那五塊錢,其中還有兩塊錢給了秦國鵬,要還給那媒婆,就像是要剜了她一塊肉一樣,心裏生疼!
原主是不認識字的,但是秦秀蘭認識啊,她粲然一笑,露出兩個小巧的梨渦來,說:“小時候去給弟弟送飯的時候,偷偷學了一點,也認識一些字了。”
秦秀蘭教秦雅靜的事情沒有告訴任何人,知道的也就只有鄭柏衡,鄭柏衡更不可能吃飽了沒事兒幹去到處宣揚這件事情。
畢竟鄭柏衡可認為自己是混社會的大哥大,要是讓自己的小弟知道了自己在一個小丫頭片子手底下學認字兒,那可不讓人笑掉大牙麽?
劉桂花咬着牙,對秦秀蘭恨極了,她在心裏罵罵咧咧的,可是臉上可一點都不敢表現出來。這丫頭,居然背着她認了字!本來家裏只有秦富強認識字,秦梅子小的時候,劉桂花也讓人送她去了學堂,可是她學習不好,去學堂也是浪費錢,學到現在也還是大字不識兩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