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鬼的臉一半是完好的,可以看出來生前應該是一個長相清秀的女孩,另一半臉卻不知道什麽原因,全都腐爛了,皮肉外翻着,有的地方還能看見森森的白骨,長長的頭發披散下來,那半邊爛臉随着她的動作若隐若現,更加可怖。
我用眼神示意老道士帶着李靈和校長他們先躲起來,然後就開始“遛鬼”,這只鬼雖然是一只惡鬼,但不知道是因為一直呆在地府還是剛剛成為鬼,她的反應并不快。
老道士看懂了我的眼神,馬上帶着他們跑遠了,同時向這邊扔了一張符,那張符就像是有眼睛一樣,飄飄悠悠的貼在了女鬼背後,本來在追着我的女鬼動作突然停了下來,就像被定住了一樣。
趁着這個空檔,我連忙跑到了教室門口,一個前滾翻把掉在地上的鞭子撿了回去,然後反手一抽,鞭子帶着毀天滅地的力量向那個猙獰的女鬼襲去。
這幾天的訓練下,我對鞭子的使用已經爐火純青,輕輕一揮鞭子就被我舞得虎虎生風,帶着不可逆的狂風向那女鬼刮去,一下就削掉了那女鬼半個腦袋。
那女鬼雖然失去了腦袋,但是身體還是随着這陣風轉了兩下身體,倒在了地上。
這邊那女鬼已經到在了地上,那邊老道士他們三人也已經跑到了安全的地方。
我看了看天色,估摸着差不多到了陰門打開的時候,本來想要把李靈送走的計劃也泡湯了,只能讓她留在這裏,和校長待在一起。
我和老道士對視一眼,走出了藏身的地方,來到作法事的桌子前。
因為之前已經說好,這次我是主力,而老道士主要負責輔助我,因此老道士把作法所需要的東西準備好,又把各個符紙的使用方法和作用細細給我講了,就走向了校長他們藏身的教室,在桌子上閉上眼睛,打起坐來,頗有一種臨危不亂的從容與仙風道骨。
看在我眼裏,卻只有滿滿的嫌棄,別以為我不知道這老道士,看起來是在打坐,其實早就睡着了吧,呵呵。
雖然打呼聲很小,可在聽覺異常靈敏的我的耳朵裏可是十分清晰的。
看着旁邊校長和李靈看向老道士崇拜的眼光,我翻了個白眼,膚淺!
空氣中突然刮過一陣風,其中卻夾雜着一絲令人難以察覺的腥味,我一眯眼,來不及多想,手中的鞭子已經揮舞了起來。
鞭子劃破空氣的聲音傳來,其中蘊含的熱氣好像連空氣都要被點燃,“啪!”我身後一只正要偷襲的痨病鬼被我抽飛了出去,正撞在一只想要從地底爬出來的水鬼,于是他們倆一起滾回了地底。
我手中的鞭子好像帶着毀天滅地的力量,将一個個從地底爬出來的形象可怖的惡鬼又挨個送回了地底。
這幾天的訓練讓我的耐力都有了極大的提升,一連揮動鞭子我竟然沒有感覺到疲憊,只是有一種沒有挑戰性的無聊感。
時間越來越接近淩晨十二點了,從地底爬出來的惡鬼數量也在增加,雖然他們來勢洶洶,可對我并沒有什麽影響。
不斷揮動的鞭子在我的周圍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風的鞭網,一只鬼都鑽不進來。
雖然我的能力大大提高,但是這群惡鬼用的是人海戰術,連續一個多小時的揮動鞭子也讓我的手臂出現了酸麻的感覺。
我咬了咬牙,堅持。
殺手锏要最後才能用出來,我停下了揮動鞭子的速度,慢慢向作法的桌子靠近。
不停的動作讓我有些筋疲力盡了,但是我還能撐下去,幸虧桌子上有老道士早先留下的符紙,而且他把每個符紙的作用和用法都詳細的告訴我了,為的就是我力氣耗盡的時候能用這些符紙争取到一些空閑的時間。
好不容易到了桌子前面,我手中鞭子帶起來的風也小了許多。
很多力量比較強大的惡鬼趁着這個機會已經近了我的身,在我身上留下了一道道的痕跡。
堅持!李玲!你馬上就能休息了!只要找到符紙!只要……
我一只手拿着鞭子,另一只手趁機在桌子上摸索着符紙,沒有?
我有些不相信…原本放在桌子上的符紙沒了蹤影,可是之前明明在這裏的,我親眼看見老道士放在這裏的!
鬼是不可能偷走或者毀壞符紙的,那能做出這樣事情的就只有人了。
可這個計劃只有我和老道士,還有當時在場的校長知道啊,但是這幾個人都沒有理由毀壞符紙。
我如果現在毀壞符紙,還不如直接不答應校長幫學校驅鬼,也不會讓自己陷入危險。
如果是老道長把符紙毀壞,那他不是砸自己的招牌,而且他之前那麽幫我,沒道理現在才對我出手。
說是校長就更加說不過去了,他可是把學校視為自己的生命,而且一旦我失敗,在場的大家都會死,他也不會為了消滅我而放棄他最重要的學校吧。
不,都不對,那會是誰呢?
我把頭轉向了他們藏身的教室,門大開着,像一只吞噬一切的怪獸的嘴巴,而在教室裏面的他們就像怪獸的盤中餐,沒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看着裏面的三個人,有一個想法突然蹦出了我的腦海,會不會……是李靈。
知道這個計劃的除了我們三個就是李靈了,那時我在食堂經不住她的軟磨硬泡,就把我們的計劃全都告訴她了,在教室的時候因為被人打斷,所以李靈并沒有把符紙這個關鍵說出來,所以,除了我們三個,還有一個人知道我的所有計劃,那個人就是李靈。
可是沒有道理啊,我是萬萬不想去懷疑李靈的,畢竟她一直對我這麽好,如果想要置我于死地明明有很多種辦法,為什麽要用這種費時又費力的辦法呢?
可是一想到她前兩天的異常表現,我又不确定了。
再次回頭望向屋子裏,老道士依舊在桌子上打坐,而李靈和校長正在擔憂的看向我。
我2.0的視力告訴我,那眼神裏的擔憂不是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