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秀蘭也不催促,等着他說話,男孩子才鼓起勇氣,說道:“請問,你是今年的高考狀元麽?我看和報紙上面長得好像啊!”
男孩子慌裏慌張的從包裏掏出報紙,指着報紙上面的标題給秦秀蘭看。
秦秀蘭還真沒想到自己也會有被人認出來的一天,她愣了愣,然後才輕輕點了點頭,笑着說道:“是啊,這不是去學校麽?”
男孩的眼睛都泛着光,充滿了崇拜地看着秦秀蘭,說道:“姐姐,你好厲害啊!居然能考到那麽高的分!”
秦秀蘭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她沉默着笑了笑,男孩子卻沒有要終止話題的意思,反而放開了自己,滔滔不絕地說起了話:“我這次來也是來念大學的,可是我沒有姐姐厲害,沒考上北平大學……”
“麻煩讓一讓。”男孩話說到一半,一旁就又擠進來一個女孩子,男孩這才立刻止住了話茬,幾次想和秦秀蘭搭話,卻又礙于旁邊那個女孩子擋住了,秦秀蘭這才清淨了一會兒。
她看着男孩子還放在旁邊的包,剛才翻過報紙之後,扣子甚至都還沒扣上,不由得深深嘆了口氣,說道:“你好好看着自己的包吧,注意一點。”
男孩應該是第一次出遠門,身邊也沒個人跟着,一點兒警惕心都沒有,這車上的人看着都是一個樣子,但是人多手雜,自己的私人物品一定要好好兒保管好才行。
“哦哦謝謝姐姐!”男孩低頭一看,就看見自己露在外面的包,滿臉不好意思的将包合了起來,他擡起頭還想和秦秀蘭說話,秦秀蘭已經垂着眼睛開始看書了,男孩這才不敢打擾秦秀蘭了,郁悶地看着窗外。
秦秀蘭剛安靜了一會兒,忽然就聽見對面一聲驚呼,她眉頭皺了皺,擡頭一看,就看見男孩焦急的臉色。
“我的包呢!”
男孩子剛才覺得無聊了,就睡了一會兒,包就那樣大喇喇的放在旁邊,等他醒過來了,包就已經不見了。
男孩一下就急了,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團團轉,但是到處都找不到他的包。
秦秀蘭在心裏嘆了口氣,這人的警惕心實在是太差了,她都已經提醒過了,居然還能夠就這樣睡過去……
她合上書本,提醒道:“你把你別的行李帶上,去找乘務員問問吧,現在車還沒停,小偷肯定還在車上的。”
男孩這才像是找到主心骨一樣,連忙點了點頭,說:“是這樣,我這就去找!”
秦秀蘭只是給了一個建議,但是她心裏明白,這車上這麽多人,估計男孩的包找到了,也找不到裏面的東西了……
果然,等那孩子回來的時候,依舊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他手裏頭還拿着餓一個空空如也的包,臉上表情像是要哭了一樣。
這一次他終于不敢睡覺了,就算眼皮子已經在上下打架了,卻還是緊緊地攥住了背包的帶子,警惕地盯着沒一個人,那樣子看着就可憐極了。
秦秀蘭嘆了口氣,拿起自己的背包翻了翻,卻發現自己也丢了點東西。
上次沃倫來的時候,送給她幾張照片,秦秀蘭覺得那幾張照片都還拍的不錯,就留了下來,還放在背包的夾層裏準備帶到學校去,書知道就已經不見了。
秦秀蘭是确定自己将東西都放在了背包裏,可是翻來覆去犯了半天,還是沒找到。
她包裏還放了錢呢,哪裏有小偷不偷錢,專門偷照片的?秦秀蘭翻了半天沒翻到,也只能作罷了。
她還是有些可惜,那照片留下來的話,以後也時能夠留作紀念的……而且都拍的還挺好看。
不過她得了空,也可以回去找找,說不定被她忘記在家裏頭了自己還不知道,到時候能找到當然更好了。
出了這事情,秦秀蘭就更加當心了,一點兒都不放松的将自己的東西都看了起來,雖然買的是卧鋪,但是還是沒敢放松下來睡一覺,等到下火車的時候,已經是累得不行了。
男孩子也是去的北平,他滿臉沮喪的跟在秦秀蘭身後,或許覺得秦秀蘭看起來安全,便一直跟着秦秀蘭。
下車的時候,秦秀蘭已經看見了在站臺上等着的鄭芳和楚紅旗了,秦秀蘭停頓了自己的腳步,轉身看向男孩,問道:“有人來接你麽?”
男孩還沒說話,旁邊就走過來一個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器宇軒昂,看着也是大戶人家的人,他警惕地看了秦秀蘭一眼,轉身就将男孩保護了起來。
秦秀蘭看他警惕的樣子只覺得十分的無語,只能聳了聳肩,轉身朝着楚紅旗和鄭芳揮了揮手。
兩人的氣色看着都相當不錯,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病怏怏的模樣。
鄭芳滿臉笑容的也朝着秦秀蘭揮了揮手,喊道:“秀蘭,這兒呢!”
一邊說着,一邊走過來就準備拿給秦秀蘭拿行李。
楚紅旗就被孤零零的扔在原地,他笑着搖了搖頭,一旁就有手下給他将輪椅推了過來。
鄭芳接過了秦秀蘭手裏的行李掂量了一下,笑着說道:“也不是很重,一路上可累壞了吧?看你臉色都不好了。”
秦秀蘭是覺得有些疲憊了,但是在鄭芳面前也不會表現出來,她輕輕搖了搖頭,笑着說道:“沒事兒,一想到就要見到鄭姨和楚叔叔了,我就可開心了!”
說完之後,她又四下張望了一下,也沒看見鄭柏衡的身影,便疑惑地問道:“怎麽沒看見柏衡啊?他沒過來麽?”
秦秀蘭還想着,鄭柏衡當初離開的時候那樣依依不舍,怎麽說也會過來給她接接風才是啊。
“柏衡在部隊裏頭呢,訓練苦假期又少,只批準了今天一天,能趕回來吃個飯就不錯了,你也別介意。”鄭芳連忙解釋了一句,怕秦秀蘭誤會了楚柏衡對這事兒不重視,說:“前段時間和他通電話的時候,都一滞念叨着想趕快見到你呢!”
秦秀蘭樂了,倒是并沒有介意什麽,只是随口一問罷了,她點了點頭,說:“行,我知道了,柏衡也辛苦,在家裏頭也要好好休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