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雯誠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算着日子,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在一起五年了,說起來也真是不可思議。”
田雯誠說着,垂着眼睛自嘲地笑了笑,笑容裏滿是苦澀,看得人十分的不忍心。
秦秀蘭輕輕拍了拍田雯誠的後背,沒有說話,田雯誠在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之後,才繼續說道:“我已經習慣了他在我身邊了,他比我大幾歲,當初就沒有考大學,直接在家裏做事情了,每天都十分的忙,我能理解,可是還是心理難受。”
田雯誠是個十分的傳統又懂事的女孩子,她覺得既然在一起了,那就應該奔着結婚的目的去的,所以很好珍惜這段感情,可是陳德康不一樣。
陳德康家裏也是挺有錢的,就算是沒有田雯誠,身邊也從來都不缺女孩子。
以前的時候倒還體貼,現在經過幾次争吵之後,陳德康對田雯誠卻是越來越不耐煩了。
而那幾次争吵,卻都是因為田雯誠還不願意把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給陳德康。
田雯誠是個傳統的女孩子,所以在這方面上面,只想等新婚當天的時候在将自己交給對方。
她對待感情十分的慎重,在這方面态度也十分的堅決。可這就讓陳德康十分的不滿了,兩個人因為這件事情吵了好幾次架,到最後都無疾而終。
田雯誠覺得自己對不起陳德康,所以态度就更加低下了,但是因為這樣的态度,反而會讓陳德康更加的不珍惜田雯誠。
田雯誠沒有具體說是因為什麽願意争吵,這種事情,她還是不太好意思同秦秀蘭開口,只是粗略的将事情說了說,整個人的神情便又都消沉了下來。
秦秀蘭才算是聽明白了,這傻丫頭是覺得自己一直虧欠着別人,再加上也喜歡陳德康,所以才會因為這樣的事情十分的受影響。
秦秀蘭想了想,還是輕輕拍了拍田雯誠的後背,說道:“也不是什麽大事,出了問題呢,你們就好好談談,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
田雯誠也只能點點頭,沒說話了。
這畢竟是她們小情侶之間的問題,秦秀蘭就算再明事理,也沒辦法管得了這麽多,就只能安安靜靜地陪在田雯誠身邊。
或許是因為景色優美,田雯誠的心情逐漸的平複了下來,她站起身來,說道:“我們一起去走走吧,來了學校之後,我還沒好好逛過呢。”
秦秀蘭點了點頭,當然是權利奉陪了,她輕輕笑了笑,小聲說道:“走吧,正好也活動活動。”
田雯誠走出了幾步,忽然像是想到什麽似的,轉頭看向秦秀蘭,說道:“秀蘭,上次你說你有男朋友了,也是北平人麽?和你一塊兒來上大學了?”
秦秀蘭搖了搖頭,說:“我上次啊,只是騙騙大姐的,我還小,還不想要男朋友呢。”
于佳樂是宿舍裏年紀最大的,又十分的熱心,所以現在宿舍裏面的人都自覺的叫她大姐了。
田雯誠笑起來,她輕輕點了點頭,說:“這倒也是,你年紀還小,以後有的是機會的。”
秦秀蘭笑了笑,沒說話,她總覺得自己應該不會在大學校園裏找男朋友才是,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成熟的榛沒多少,大多數還沉溺在不切實際的幻想之中。
秦秀蘭自己本身就是一個十分要強的性格,要是再遇到一個要強的男人,怕是以後家裏頭就永無安寧之日了。
兩個人一邊走着,一邊閑聊着,天色漸漸地黑了,兩人便商量着要一塊兒去外面吃飯,吃完了晚飯,這場散步就要結束了。
兩人準備去上次一塊兒吃飯的那個地方好好吃上一頓,本來就都不是什麽缺錢的人,倒也不覺得心疼。
然而,秦秀蘭剛走到學校門口,眼角餘光忽然瞥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
她微微一愣,立刻朝着那道身影的方向捕捉過去,就看見陸則謙一身簡單的裝扮,他穿着一件襯衫,最上面的一粒扣子也不好好扣上,整個人都在校門口轉角的陰影當中,只能看見明滅不定的煙頭。
雖然只是匆匆的一撇,但是秦秀蘭也能夠确定自己看到的那個人就是陸則謙。
從陸則謙那個角度應該是看不見秦秀蘭的,秦秀蘭猶豫了一下,忽然轉換了方向,朝着陸則謙那邊走過去。
田雯誠見秦秀蘭忽然換了個方向,微微一愣,問道:“怎麽了?不是說一起去吃飯麽?”
田雯誠一臉的怔楞,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疑惑地看着秦秀蘭,問道。
秦秀蘭抿着唇輕輕笑了笑,說道:“是的,你稍等我一會兒,我遇見熟人了。”
她話剛說完,本來還在垂着頭抽煙的陸則謙忽然擡起了眼睛,一雙如鷹一般銳利的眼睛跟在黑夜之中散發着光一般,直勾勾地朝着秦秀蘭的方向看了過來。
在發現靠近的人是秦秀蘭之後,陸則謙立刻放松了不少,他順手将剛吃了一半的煙碾滅,扔進了垃圾桶,從角落裏走了出來,看着秦秀蘭問道:“這麽晚了,怎麽還在外面?”
昏暗的路燈光線灑在陸則謙的臉上,給陸則謙整個人帶上了一種朦胧的感覺,他微微擰着眉頭,說完之後,又看了一眼晚上的手表,神情這才放松了下來。
田雯誠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了,她本身就是一個美人,可是在看見陸則謙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露出了驚嘆的神情來。
“和朋友出來逛了一圈,沒想到就到這個單了,倒是你,這麽晚了你在這兒幹啥啊?”秦秀蘭滿臉疑惑地問道。
陸則謙輕輕抿了抿唇,也沒有解釋,他別過眼神,沒有同秦秀蘭的對視,只是幹咳了一聲,說道:“咳咳,順路過來看看。”
秦秀蘭笑而不語地看着陸則謙,也不去戳穿陸則謙的說法,只是輕輕笑了笑,問道:“你啥時候來的北平呀?怎麽都不和我說上一聲?”
“今天剛到,你剛開學,就沒說什麽。”陸則謙的話一如既往的簡短,他說完之後,便又沉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