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孩都是嗜睡的，即使是陰胎也不意外，跟他玩鬧了一會之後，我便感覺到了他的困意。
想起小時候媽媽給我唱的搖籃曲，嘴裏不自覺的哼起來，“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
不一會，我便感覺到裏面的寶寶安靜下來，應該是睡着了。
我也做媽媽了，公西淩是爸爸，真好。
巫婆，也就是愛麗，在我的旁邊坐下。
“謝謝。”我由衷的說道。
愛麗笑笑，解釋說，“其實我當時并沒有說實話，血蘋果确實是從那顆食人樹上摘下來的，卻不是它長出來的。”
我不懂，愛麗接着說:“不開花的樹怎麽會結果呢？那血蘋果其實是還沒有消化完的人。”愛麗語速很快，“之所以産量少，是因為要從樹枝巨大的繭裏跟食人樹搶奪食物，一不小心變回被吞進去。而且，食人樹最先消化的是人的軀殼，最後留下內髒，內髒在食人樹的消化液裏經過發酵，最後産生質的變化，成為現在的血蘋果，裏面蘊含大量的精純陰力，一般人，還真吸收不了。”
聽完之後，我的胃裏開始不受控制的劇烈翻滾，我之前吃的，竟然是活生生的人的心髒！一時之間，我有點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愛麗卻很得意，“我是唯一一個收集這麽多還沒有被吞掉的人哦。”
我強撐着笑意，算是對她的鼓勵。
愛麗沒有理會我的不舒服，而是自顧自的，像是給我講故事一樣說着現在的情況。
“你現在呢，算是在我的小屋裏，也屬于拍賣行的一部分，我相信，他們很快就會發現你失蹤了，會不遺餘力的出來找你，另外，”愛麗指指我的一兜，“那可不是什麽好東西，不過我看你已經跟他簽訂血契了，丢是丢不掉了，想要活命，就好好聽我的話。”
愛麗幹枯的手在我臉上摸了一把，激起我一陣雞皮疙瘩。
我當然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先是講我從那個詭異的房間裏救出來，又給了我一顆價值那麽大的血蘋果，一個陌生人，說不要回報是不可能的。
“你有什麽要求？”我只戳了當的問。
愛麗桀桀的笑了兩聲，“跟聰明人做生意就是爽快。”
說完，她從寬大的衣袍裏拿出一張紙，指着下面的一個印章，“我要你把這個印章給我偷出來。如果不行，直接毀了也可以。”
“一個印章？”我疑惑，“只有這件事嗎？”
“沒錯，”愛麗點頭，“因為這個印章，我才不能離開這裏。我想家了。”
我看到愛麗的眼睛裏再說到家的時候瞬間濕潤了，想必她也很後悔要跑到其他的國度，還混的這麽慘。
沒有多想，我一口答應下來。
“別想着毀約，我有辦法救你，自然也有辦法将你送到斷頭臺，對了，你的那個朋友還在我手裏，你可要考慮清楚了。”
我點頭。
之後，愛麗要走了我那個骨片，将它儲存在一個罐子裏，外面用燒焦的老鼠毛黏住，又不放心的纏住幾層透明的塑料膜。
随後，愛麗将我叫到一旁，拿出一個鏡子，又搬來一個一尺長的化妝盒。
化妝盒是用紫檀木雕刻的，花紋精致，仔細看的話，上面雕刻的都是一些從來沒有見過的怪物。
“這是我們國家的怪物，你們沒見過的。”愛麗說道，“我們每一個巫師，都有不同的發展方向，我主要是學的易容。”
一邊說着，愛麗的手在我的臉上胡亂的抹了幾下，從化妝箱裏拿出一片閃着寒光的刀片，在我臉上比劃了比劃。
我被她比劃的心裏發寒，“我對自己樣貌很滿意，不，不用整容。”
“不，不，”愛麗否定，“這不是整容，這是，巫術。”
一邊說着，愛麗拿着刀在我兩邊的顴骨處分別隔開兩道口子，但我卻感覺不到任何疼痛，對着鏡子，我也沒看到我的臉上有任何傷口，更是沒有流血，但我卻明顯的感覺到了刀子劃過臉頰的觸感。
愛麗手不停，分別在我的下颌骨，額頭還有耳邊劃開了幾道口子，不過這次我卻看到了劃痕，透過劃痕，我可以看到裏面露出的骨頭。
我看着愛麗在我的臉上擺弄。
愛麗解釋說，“之所以給你易容，是為了讓你更容易的混進他們裏面，這你才有機會拿到那個印章，記得，時間有限，兩個小時之後，我必須帶你回到那個房間，到時候，你的生死，可就不是我能掌控的了。”
只有兩個小時？
忽然後悔，但為時已晚，我覺得愛麗從剛開始就給我下了套，如果我堅決不吃那個血蘋果，想必她也不敢拿我怎麽樣，因為聽他的意思，上面似乎還有更高級的人想要我的命。
事已至此，只能聽天由命了。
愛麗從化妝盒裏拿出來兩塊填充物，黑乎乎的，就像黑泥一樣。毫不手軟的塞進我的皮膚裏，但我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适，等一切都準備好之後，愛麗滿意的看着鏡子裏面的我。
但我卻發現，我此時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怪物，眉眼全部都變換了位置，不僅是大小眼，鼻子也歪了。
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這就是你說的易容術？”我摸着自己的臉，不确定的問道。
愛麗點頭，“只要別人不會認出你就好了，其他的，不要在意細節。桀桀桀。”
我算是明白了，西方的巫術都是黑暗術，也怪不得愛麗會到別的地方找飯碗，這能耐，能混到現在真是不容易。
我級不情願的聽着愛麗的吩咐，他還給了我一張關于拍賣行的地圖，告訴我印章就在拍賣行的一個地下儲存室裏。
愛麗端出來一杯黑糊糊的粘稠的流動液體，津津有味的，吧記着嘴，用眼神示意我快去。
從桌前走到門口的這一段距離，我感覺到我的臉緊巴巴的，像是在進行着什麽變化，走到門口的時候，我摸摸自己的臉，好像是滿臉褶皺，但現在沒有鏡子，我不知道我現在到底是什麽樣子。
扭頭看了一眼愛麗，發現他正在對着鏡子左右扭動着，只是側臉，但我還是注意到，愛麗那個原本皺紋的臉已經變得光滑，甚至，跟我竟然有八九分相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