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公西淩從十字架上放下來。
此時公西淩全身軟的像個面團一樣,整個趴在我的身上,臉自己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
公西淩腦袋搭在我的肩上,虛弱的說:“別管我,快跑,西峰在外面接應你,快走。”
我純當沒聽見,看此情景,她跟西峰的計劃應該是失敗了,否則, 這麽驕傲的一個人怎麽會為了一個小計劃讓自己淪落到這種地步,哪怕是苦肉計也不可能。
我将公西淩的一個肩膀搭在我的肩上,也沒管旁邊看熱鬧的那些人有沒有上來阻截,我半背着公西淩,朝着我剛剛打開的豁口那邊走過去。
背後傳來一大陣哄笑聲。
人在最危急的時刻往往能激發出強大的潛力,我忽然發現我此時對銅鼎的掌握度上升了不止一個層次,我用腰上的軟鞭勾住銅鼎的一腳,使勁一提,銅鼎整個飛起來,咋落到對面的鬼群之中。
這一下,似乎是徹底将他們惹惱了。
腳下突然被什麽東西纏住,低頭一看,是一條黏糊糊的大舌頭,我毫不客氣的将另一只腳踩在上面,惡鬼吃痛,松開了纏住我的舌頭。
可,解決一個,又有第二個,第三個惡鬼飛過來擋住我的去路。
我一邊背着公西淩,一邊還要警惕惡鬼的偷襲,尤其是他們還用人海戰術,很快我便體力不支,敗下陣來,從救下公西淩到現在,我不過是只前進了幾步而已。
可我同樣發現,這些惡鬼雖然攻擊淩厲,但更多的都只是虛招,好幾次在他們致命的攻擊要落到我的身上的時候,總會有另外一只惡鬼“手滑”擋住攻擊,讓我免遭厄難。我搞不懂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麽。
最後,我被這群人綁在另一個十字架上,公西淩則是半死不活的被扔在一邊。
哎,我嘆口氣,果然還是自己能力不足。
正當那群惡鬼手舞足蹈來慶祝捉住我的時候,突然有人咳嗽一聲,整個安靜下來,視線全部都凝聚在這個房間旁邊的一扇門那邊。
也是在這時候,我才有心思來打量這個房間。說他是房間,也着實委屈了點,這個房間的規模少說也有足球場的大小,這擺滿刑具的地方只不過是房間的一個邊角,房間裏的裝飾全部都是用昂貴的金銀來裝飾的,好不奢侈,連盛放刑具的臺子都是用上好的紫金木打造,果然是拍賣行,這麽些年不知道賺取了多少暴利。
正想着,那個門口緩緩地走出來一個人。
長孫雁!
我一眼就認出他。
此時的長孫雁比之前的穿着更加富庶,頭戴紫金冠,身着镂金的長袍,手上的托盤盛放着三個金色的小碗,不知道是拿來幹什麽用。
果然長孫玥所說不假,這個長孫雁跟那些黑暗勢力确實有見不得人的勾當,否則,他又怎麽會出現在這個拍賣行裏,還是以看起來挺尊貴的一個身份。
長孫雁一直走到房間的對面才停下。
他慢步登上一個建造在房間正中的高臺,将手上的小碗分別滴上自己的鮮血。
我意識到,他們似乎在舉行什麽莊嚴的儀式,光是從長孫雁的着裝上便能猜到幾分,尤其是長孫雁登上那個高擡之後,之前亂哄哄的惡鬼全部都虔誠的低下頭,更有些道行低的,直接朝着長孫雁的方向跪下,渾身顫抖。
長孫雁還在繼續。
他從寬大的衣袖裏抽出一根槐木雕刻的小刀,探進一只碗裏,沾滿鮮血。
他又揮舞着那個木質的小刀,在高臺上上蹿下跳,那感覺就像是一個還沒有被馴服的猴子,但我卻知道,随着長孫雁一連串的動作,我感覺到空氣中原本暴戾的氣息都在朝着長孫雁凝聚而去。
突然,長孫雁拿着小刀朝着我這個方向一指。
所有人,目光齊刷刷的朝我看過來。
我被看的心裏發麻,但很快,長孫雁便變換了目标。
随後,從另一扇門裏,一群惡鬼壓着一群人慢悠悠的走進來。我認識,那些人都是之前在拍賣會上成功拍得物品的道士。
這群人都是清一色的道士,他們像是被下了什麽咒語一樣,雙目無神,跟着領頭的惡鬼進到房間,有秩序的排成一排,正好站在長孫雁鎖在高臺的下面。
惡鬼退去,那些道士像是着了魔一般,對着長孫雁又叩又拜,嘴裏還嚷嚷着一種非人類的語言,像是咒語,但又沒有任何章法。其中一個道士似乎是能耐大一點,率先掙脫了咒語的控制,在察覺自己所處的環境之後,瞬間腿軟。
原本閉着眼睛的長孫雁稍微眯開一條縫,看着那個醒過來的道士,卻沒有着急再次迷惑,而是直接将手裏的那個木質的小刀丢出去,直戳道士的心髒,等道士反應過來想要逃跑的時候,已經晚了,木制的小刀絲毫不比金屬小刀的鋒利程度差,瞬間變刺進道士的胸膛,橫穿過去。
心髒的壓力使道士的傷口在小刀離開身體的瞬間變噴出幾米遠的鮮血,鮮血落到地上之後,似乎順着什麽規律在流動。
道士很快就咽了氣。
這還不算完,原本平整的地面上突然冒出來幾排尖刺,将道士的整個身子紮進去,不一會,道士便成為了一具被吸光精血的幹屍。稍微一捧,便化作一捧粉末,崩潰了。
我眯着眼,想看清那邊的地面上到底有什麽東西,看了半天,我終于模糊的看到,地上似乎有密密麻麻的溝壑,而道士的鮮血也全部都是流進了那溝壑裏。低頭一看,腳下也有清晰地紋路,似乎這就是鮮血流動的通道。
如果整間屋子都是這種溝壑的話,那得需要多少人的鮮血才能填滿?
心裏冒出一陣冷汗,長孫雁到底想幹什麽?
那些還沉浸在幻術的咒語裏的道士,也接二連三的被長孫雁的木刀貫穿心髒,血盡而亡。血液越來越多,但想要填滿整個房間,這還遠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