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裏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晚上八點。
旁邊沒有一個人,公西淩不知道幹什麽去了,我明明感覺到是她抱我上的救護車,而且,我總是有種不好的預感。
跟一個護士借來手機給家裏打了一個電話,接聽的是東子,他表示并沒有什麽異常,孫雪也已經醒過來了,就等我和公西淩回去了。只是,他說并沒有找到持槍的罪犯,他們追出去的時候,外面連個人影都沒有,而且去調小區的監控錄像,同樣是沒有看大任何一個可疑的人出入過小區,甚至,那個時間點,我們別墅的周圍都沒有人。
東子趕來醫院,跟醫生交流了一段時間過後,也排除了是狙擊槍的可能,而且,從我體內取出來的子彈,連東子都沒有見過。
這不得不讓我懷疑,這或許只是那些人給我的一個警告,或許是想阻止我繼續追查。
公西淩從我醒來後便一直都沒有回來過,東子也不知道公西淩去了哪裏,那些護士也說,那個人再送我來醫院之後,交清了所有的費用便急匆匆的走了,臉色不是很好。
我想着公西淩一個大活人,怎麽也不會自己跑丢了,可能是去找線索了,便讓護士幫忙留一句話,自己便跟東子回到了別墅,雖然建議我住院,但我覺得,傷口并不致命,而公西淩給我繳納的費用似乎也不包括住院的費用,他的意思我在了解不過,如果真的有人針對我,醫院反而更不安全。
一來一回,折騰到了晚上十一點。
這個樣子,我們是不可能再去那個別墅了,我便張羅着給他們收拾了房間,先休息一晚,等公西淩回來再做打算。
警局那邊也給了必要時候可以用槍的口信,之下東子和張國軍幾乎是手槍片刻不離手,還商量着晚上輪流值班。
僵持了很久,他們兩個都以自己是男人應該保護我們兩個女孩子為由,守在我們兩個的房間門口。
半夜。
因為身上的傷口實在是太疼,我一直都沒有睡着覺。
門外面傳來腳步聲,我知道是東子在外面巡邏,因為中午受傷的那件事,我知道有些東西別墅的陣法是無法阻擋的。
我其實還是有些擔心那個被抓走的鬼娃娃的,逸豪,真是個好聽的名字,不夠當時道士說的是那個鬼娃娃本就是別墅裏的小鬼,用來聚財的,跟公西淩說的不差,至于将那個鬼娃娃擄走,可能只是換一個地方讓他繼續篡改那幫人的財運,一想到那個鬼娃娃這麽小就要遭受那麽殘忍的折磨,心裏就陣陣自責。
想着想着,我突然發覺房間外面的腳步聲消失了。
屏氣凝神,等了幾分鐘之後,腳步聲依舊沒有響起來,難道是東子睡着了?心裏砰砰的跳,我摸着黑,輕聲走到門口,将耳朵貼到門上面。
外面還是沒有聲音。
我的手握着門把手,在猶豫到底要不要開門看看,公西淩不在,又出了這麽多的事情,我自己做什麽都是覺得有些底氣不足,雖然口口聲聲嚷嚷着要多學一些道術法術之類的東西,但這些日子公西淩将我養的太好了,心裏也就産生了惰性。
突然感覺到腳下似乎有膠水黏住了一樣,嘗試着動了一下,并沒有移動分毫。
窗戶裏透進來的月光正好照在門上,我握着的那個門把手,手心冒汗。
“嘭!”
“嘭!”
外面接連響起兩聲槍聲,我更是被吓得一個哆嗦,雖然自己不怕鬼神,但對于這種熱兵器還是有些畏懼的,畢竟自己也是血肉之軀。
“誰在那!”
我松口氣,是東子的聲音,而且,剛才的那兩槍應該也是東子打出來的,我沒有出去。
很快,張國軍也被槍聲吵醒,跟東子回合之後,才敲門,問道:“李小姐?你沒事吧?”
我松口氣,“沒事,孫雪呢?”
張國軍回答說:“不知道,我沒有敲開他的門,不知道那間屋子裏怎麽樣了。”
張國軍本來就有些底氣不足,他們兩個在外面,根本照應不到睡在房間裏的我和孫雪,我忽然也覺得是自己疏忽了,只想着自己受傷不能拖累孫雪,竟然忘了孫雪也是一個需要照顧的人。
正在我們談話的期間,房間門的下部分突然被什麽東西撞到了,發出了一種沉悶的聲音。
“我靠,好大的老鼠!”東子大呼。
老鼠?
我打算開門,但門把手轉到一半就擰不動了,外面傳來張國軍的聲音,“別開門,老鼠很多,外面不知道有沒有,你将窗戶關上。”看來是張國軍在外面扭住了門把手。
我扭頭看了一眼,窗戶是關着的。
“嘭!”
又是一聲。
窗戶外面同樣趴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不過因為窗戶很滑,沒有在窗戶上停留便滑了下去。接下來,接二連三的老鼠從窗戶外面砰砰的朝着裏面跳,我都有些憂心這窗戶能不能抵禦住老鼠的進攻。
這麽多老鼠大規模的入侵,肯定不是偶然,定是有人控制着這些老鼠過來的,目标就是這個別墅。
公西淩其實還是少算了一點,他的陣法都是用來抵禦那些看不見摸不着的鬼魂的,對于實質性的東西根本沒有什麽作用,就像之前道士的魂魄附在我的影子上偷偷摸進來一樣,那些陣法自然也是擋不住這些老鼠的。
很快,我就聽見一樓傳來霹靂啪啦的聲音,是那些瓷瓶被老鼠打碎了。
完了!
“張國軍,你放手,我要出去!”我态度堅決,張國軍不好阻攔,便放開了手。
我出門的時候,正好被一只竄上來的老鼠撲到臉上,老鼠的爪子很長,身上散發着下水道的難聞的氣味。這只老鼠似乎也沒有想到會跳到我的臉上,同樣是楞了一下,而東子更是眼疾手快,一把拽下那只老鼠,狠狠的摔倒地上。
老鼠痛苦的吱叫了一聲,便沒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