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的時候,我本來都打算準備睡覺,外面卻突然傳來一陣騷動,我扒着窗戶往外看,但因為天氣陰沉,院子裏也沒有路燈,我只是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一群人影,在一個樓前面不知道在幹什麽。
人們全部都舉着傘,聚集在那個樓的門口,隔着距離,這些人似乎特別焦慮。本來我是想關心一下的,但走到門口的時候才想起來這間屋子被人從外面鎖住了,就算是我想幫忙,也只是有心無力。
無奈,我只能扒在窗戶那裏看事情的發展。
時間長了,似乎有人注意到我。
突然,一個在隊伍最後面的,個子比較矮的一個人突然扭過頭,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其實,一般來說,我連他們的臉都看不清,更別說是眼睛了,我之所以能人情那個人在看我,是因為他的眼睛就像貓一樣,在黑夜中閃着幽綠色的光。
我與那個人直視,反正,我也算是他們請過來的,倒沒有什麽心虛的感覺。
幾秒鐘之後,那個人突然大叫一聲,手指着我的方向,朝着人群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麽。
然後,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我的方向看過來。
這時候我才發現,每個人的眼睛的顏色都不一樣,但大體都是紅綠藍種,就是深淺不太一樣而已。
一下子被這麽多人同時盯着看,怎麽也會有點不自在,想推回房間,但又覺得那麽做的話太不禮貌,更顯得我做賊心虛一樣,于是,我只能是頂着壓力,朝着那群人招了招手,算是打聲招呼。
之前的那種嘈雜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些人的竊竊私語,而我,則是那些流言的主角。
果然,過了不久之後,我就聽到身後有人的腳步聲,不用想也知道是來找我的。
過來給我開門的是那個小男孩,此時我才發現,他的面貌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原本靈透的臉蛋在此時變得幹枯,雙眼空洞無神,似乎是見慣了什麽東西一樣,他的眼睛,呈現出一種飽經滄桑的老人的感覺。
出門,我低頭看着那個小男孩的臉蛋,發現他的眼睛與那群人一樣,是有顏色的,只不過在有光的地方看不見而已。
小男孩的眼睛是一種淡紅色,随着她的眨眼,那種光亮忽隐忽現,如果不是提前就知道了,一般的人肯定會吓個夠嗆。
“我的樣子是不是很醜,你是不是在笑話我?”
前面的小男孩突然開口,我被問的一愣,一時之間沒有及時回複。
“果然是這樣!”
小男孩的語氣聽起來很沮喪。
我心裏一軟,無論是誰,遭遇到這種事情,心裏肯定是很難受的,尤其還是一個這麽小的孩子。
“不,你的眼睛很漂亮。”我由衷的回答道。
但那個小男孩并沒有理我,但我卻發現他的頭似乎沒有那麽低了。
從樓上看的時候,我居住的地方距離事發地點并沒有多遠,但被這個小男孩帶着,沿着走廊左拐右轉,走了半天才走到那個樓房。
我記得這個樓,這是一個二層的閣樓,看起來像是一個寺廟裏的藏經閣的樣子,門口的牌子上面也是一本書的形狀。
我走到門口,人們自然而然的給我讓出一條路。
閣樓門口大敞,我剛過來便看到了裏面的情景。
一個老人摔倒在地上,不斷地抽搐,嘴裏也是不停地冒着白沫,眼珠上翻,一看就是命不久矣的樣子,旁邊蹲坐在旁邊的兩個人應該是老人的子女,但他們長得也很老,就像我之前看過的蘭姐姐一樣,說不定也是因為詛咒的緣故。
圍在老人旁邊的兩個人神色哀痛,但并沒有給老人做什麽急救措施。
我看老人的樣子似乎是像癫痫,直接跑到裏面,随便從旁邊扯來一塊布,将老人嘴裏的污穢物清理幹淨之後,又将那塊布塞到了老人的嘴裏,防止他不能控制自己的肌肉咬到自己的舌頭。
老人的牙本來咬的很緊,我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将他稍微掰開一點,不過我也是防止自己用力過度傷到老人,人在癫痫的時候是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肌肉的。
“打120啊!”我朝着人群直喊,但喊了半天也沒見有什麽人有所動作。
“這是神來懲罰我們了。”人群裏其中一個看起來比較威嚴的小夥子站出來說道:“沒用的,我們又不是沒試過。”
我從這個人的嘴裏聽出冰冷的感覺,似乎他們聽不歡迎我自作主張跑進來救這個老人。
我的手僵在那裏,不知道怎麽辦好。
到最後還是蘭姐姐過來給我解圍,将我拉到人群外面,朝着那些人解釋說我剛來不知道家裏的規矩,但全程沒有透露我是過來幫們解除詛咒的這件事。蘭姐姐不說,應該有他的道理,而且,将我帶過來應該也是蘭姐姐自己的意思。
很快,那個老人就在我們的注視下咽氣了。之前跪在老人旁邊的兩個人,非但沒有更加哀痛,反而像是松了口氣一樣。
兩個人三下五除二的将老人的屍體拖到外面,任由老人淋雨。
人群跟在這兩個人後面,蘭姐姐也拉着我跟最隊伍的最後面。
那群人最後走到宅子的後院才停下來,似乎要舉行什麽儀式。但事實表明完全是我自己想多了。
只見那群人圍在一個巨大的坑洞周圍,嚴嚴實實的将那個洞圍起來,蘭姐姐則适合我站在外面,靜觀其變。
為首的擡着老人屍體的那兩個人,則是被讓進了坑洞裏面。
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兩個人将老人駕到洞口的邊緣,直接松手,老人就此順着坑洞的邊緣滾落下去,直到最後傳來一聲“撲通”的水聲。
所有人都長籲一口氣,如釋重負,我更是聽到有人在默默祈禱,“還好不是我”。我越來越覺得這個宅子裏面的人不正常,一半的人,人死後不是都應該舉行葬禮嗎,就算條件簡陋,最起碼也要哀悼一下可現在看起來,事實完全不是我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