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等了多久,我坐在桌子上一動不動,直到腿上再次傳來酸麻的感覺。
旁邊的那個黑色箱子依舊是源源不斷的冒出血液,逐漸浸濕了整個方桌,但出奇的是,這個血液像是有靈性一樣,在我的周圍畫了一個園,圓圈之內,沒有半滴血流進來,我的周圍,幹淨的很。
說實話,直到現在,我依舊沒有感覺到半絲殺氣。
“諾諾在哪?”
身後的聲音停頓了一下,但并沒有回答的問題。
“諾諾在哪?”我又問了一遍,“既然你用他的氣息将我引過來,你是不是知道他在哪?”
“是。”枭承認,“我知道。但我不會告訴你。”
說完,枭重新拎起旁邊的那個箱子。
那個箱子很重。
箱子被一點一點拖到桌子的邊緣,在桌面上磨出幾道血痕。
枭不準我回頭看,但我還是忍不住用陰力去探知。光是這短暫的接觸,我覺得枭給我的感覺跟想象中的兇神惡煞不太一樣。所以我才會壯着膽子,一點一點的嘗試。
枭注意到我的舉動,但并沒有阻止,反而是直接将落到地上的箱子打開。
“小心受傷。”枭在後面陰陽怪氣的說道。
但我并沒有理會。
箱子在打開的瞬間,突然爆發出一股強烈的能量波動,不同于我接觸過得陰力或者靈力,這股能量有着極強的侵略意識,我的陰力來不及收回,便被那股能量吞食了将近一半。
胃裏反出來一股腥田,我知道這是被反噬了。緊閉着嘴,我強行将嘴裏的血重新咽回肚子。
身後的氣息漸漸平穩,但我卻沒有勇氣再用陰力探知,只能憑借身體本身的感官來感知身後的動靜。
身後傳來一陣小孩的哭叫,不是諾諾,讓我松口氣的同時,心裏再次被揪起來。
難道諾諾也是被關在這種逼仄的箱子裏了嗎?
光是聽聲音,我聽不出身後的嬰孩有什麽異常,只是覺得他哭的撕心裂肺,似乎是想把全部的怨恨或者戾氣哭喊出來。
身後傳來微弱的光,藍灰色的,鬼火。
陽界将鬼火解釋為磷元素遇空氣燃燒形成的,而墳地裏磷元素多的緣故,還因為下面埋放的死人。這種說法确實正确。
但出現在陰界的鬼火雖然與陽界出現的那些有着異曲同工之處,但鬼火的出現,更意味着能産生鬼火的鬼魂,比一般的魂魄更加厲害。
我知道這個從箱子裏帶出來的嬰孩應該是被枭煉化成了厲鬼,再加上鬼娃娃的身份,這個嬰孩,随便在陽界的任何地方,甚至都可以屠盡一整個村莊。
他制造這種東西幹什麽?
鬼娃娃的嘴似乎是被枭捂住了,“別吵着姐姐。”
姐姐?我嗎?
那個鬼娃娃倒也聽話,不知道是畏懼還是什麽,總之,在枭說完這句話之後,小屋又陷入了黑暗,這是鬼娃娃控制了自己的鬼火。
真是厲害,竟然還能如此自如的控制産生的鬼火。
我心裏咋舌,如果外面的那些箱子都是鬼娃娃的話,那如果真的将所有的箱子打開,陰界的兵力,不一定擋得住。
不有自主的為陰界擔憂,不知道公西淩或者公西策知不知道這裏的情況。
我在這裏愁眉,但身後,枭似乎和那個鬼娃娃玩開了,時不時的傳來鬼娃娃咯咯的笑聲,不過這種笑聲更像是尖牙啃骨頭的聲音,聽着很不舒服。
幹脆,我直接将身子轉過去,也不在想違抗枭的指令的後果。
但,剛轉過身,我自己首先就後悔了。
之前聽到的咯咯聲,并不是鬼娃娃的笑聲。
枭一只手拎着鬼娃娃的脖子。
這種感覺,莫名的熟悉。
之前,擺渡人也是這樣拎着諾諾的!
我猛的想起來,這個枭,跟擺渡人到底什麽關系!
看我盯着自己不動,枭還特意伸着胳膊在原地轉了一個圈,就像剛買完新衣服給人看的感覺一樣。
“看夠了嗎?”枭勾勾嘴角。
此時,我才算看清枭的樣子。還算清秀,臉上倒是沒有多餘的贅肉,幹淨硬朗,線條分明,與他肥胖的身子形成明顯的對比。
我呆住了,有些不可置信,枭的臉,竟然與公西淩兩兄弟有着很多的相似之處。
似乎,枭也是注意到了我的失态,很恨的轉身,似乎對我的态度很是惱怒,手裏拎着的那個鬼娃娃則成為了他的出氣筒,直接甩到了桌角上。
鬼娃娃的腦袋剛好磕在桌角,雖然沒有流血,但枭在甩出去的時候明顯用了陰力,鬼娃娃被摔壞了,半天沒反應過來。
似乎是不解氣,枭又在鬼娃娃的身子上補上一腳。
這下,鬼娃娃徹底的動不了了,趴下地上,身子一抽一抽的,眼睛看着枭,充滿了怨恨。
枭就像一個發瘋的精神病人,在木屋裏來回亂竄,屋子裏能摔的東西全部都被他扔在地上狂踩。
怪不得這屋子裏空蕩蕩,原來都是被他摔得。
只不過,到底是因為我的眼神導致他突然發瘋,還是別的因素。我知道一直盯着別人看很不禮貌,但我看到枭的面容時,确實很吃驚,在加上上此時分反應,我開始好奇,他跟公西淩到底什麽關系,還有,公西淩一直沒有管過他,真的是因為眼前的枭能力太高,公西淩打不過嗎?
枭的反應越來越激烈,在他轉身的時候,我注意到他的眼睛開始變得血紅,我知道那是化魔的征兆。
我有點慌神,這該怎麽辦?
所謂的化魔,其實就是向厲鬼轉變的過程,一般的鬼魂在經歷巨大的憤怒或者不甘的時候,他們身上的陰氣會潛移默化的轉變為煞氣或者怨氣,最終影響他們的神智,成為沒有意識的惡鬼。
靈魂其實是最不穩定的,稍微一個刺激都可能導致化魔。
我不知道枭本來的能力,但成為惡鬼之後,他的能力自然而然的會上升一個等級。
就在我發慌想要逃跑的時候,枭鞋面上的兩只鬼臉突然冒出來,各自分化出一股靈氣,鑽進枭的鼻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