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掐老人的人中将老人弄醒。
老人雖然醒過來,但精神更是大不如前,眼神中越發的變得恍惚,好幾次我跟他說話他都像是沒聽見一樣,跟我談話也顯得有些不知所以然。
顧青山還在繼續。
門上的那個人臉愈發的凝實,給我一種那就是鬼嬰的本體,就要穿過門板沖過來一樣。
最後,一瓶酒倒完,門框上的那個人臉因為酒精的揮發開始變得模糊,我知道剛才的顯現是拿瓶酒起的作用。
顧青山的臉色變得愈加陰暗,顯然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
對付這種鬼嬰,我知道最管用的辦法就是控制它的屍體。
我強行在老人的腦袋上打上一道符,雖然可能會消耗它的一些精氣,但我知道如果不這麽做,老人根本就活不過今晚。
老人徹底清醒過來,眼中滿是恐懼。
“爺爺,你跟我說實話,你知不知道那塊石灰地下面有什麽東西?”我頓了頓,“或者,你的女兒,有沒有生過孩子?”
老人神情恍惚,似乎是在努力回想。
良久,老人點頭,“我記得,小倩确實有一段時間是挺着肚子的,但她只是說那是吃得太多,發胖了,後來,她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回來過,說是工作忙。在回來,就張羅着給我修房頂。”
我了然,現在更加确認問題是出在那個女人身上。
雖然很想将那個女人叫來當面對質,但我也知道此時并不是合适的時機,就算是女人現在趕過來,也只是會平添一具無辜的屍體。
不過,我最後還是請老人撥通了那個女子的電話,雖然不能讓他過來,但是隔着電話了解一下情況也比我們現在瞎摸要好上很多,除了這個屋子,外面都很危險,如果沒有确定,我是不會冒險到天臺上面去的。
老人家只有一座臺式電話,所以我借來顧青山的手機給女子打的電話。
好在電話的信號并沒有受到外面鬼嬰氣場的影響,嘟了兩聲之後便被接通了。
“喂?”女子聲音很不滿意,而且,說話還氣喘籲籲的,那邊隐約傳來男人的聲音,聯想到之前大媽說的傍上一個富豪的話,我不自覺地紅了臉,一邊還責備自己想的太多。
但那頭的女子根本沒有想到過這一點,滿是不耐煩,見我一時半會沒有說話,直接挂掉電話。
我有些無奈,但還是回撥過去。
電話再次被接通。
“你到底誰啊?找我有事?”那個叫小倩的女子不滿的嚷嚷。
我跟他解釋了我的身份,表明了自己是個道士,同時還告訴他現在老人的情況很不好。
對面沉默了一會,電話沒有挂斷,那面傳來吵架和摔東西的聲音。很快,小倩回到電話旁邊,語氣中很是焦急,一直都在詢問他的爸爸到底怎麽樣,似乎還想馬上趕回家。
我稍微安撫了小倩的情緒,讓他不要着急,老人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我們需要對症下藥除掉那個不幹淨的東西。在我看來,小倩應該不知道這件事會給老人造成什麽樣的後果,肯定是被人拿槍使了。
“天臺的那塊水泥地裏,是不是澆築着什麽?”我直接問道。
電話那頭再次沉默,又是傳來一陣吵架的聲音。因為這次那邊的說話聲比較大,我聽得到那個在小倩身邊的陌生男子在質疑我說的話,并挑撥小倩讓他對那件事保密,小倩應該是知道他父親的身體越來越差,所以便有告訴我的念頭,但最後直接被那個陌生的男子威脅。
我嘆口氣,默默的掉了電話,并發過去一個短信,讓小倩如果有機會在明天中午的時候回家一趟,老人能不能堅持下來,就看今晚。
沒有回信,我不想去管小倩和那個人的關系,他們的對話讓我确定,水泥地裏埋着的,應該就是那具鬼嬰的屍體。
老人家裏雖然很多地方都被狗糧占據了,但我記得天臺上有很多工具,都能用,便直接告訴顧青山讓他照顧老人。
顧青山不肯,原本那種挖地的粗活就不适合女孩子幹,現在又是非常時期。
僵持不下,我只能同意顧青山陪同,至于老人,雖然危險,但是這個屋子算是現在最有效的保命符,只要他不亂動,便不會有什麽太大的危險。
我覺得不放心,又在老人的周圍撒上一圈的糯米,能用的幾乎都用上了,這才重新搬開那個櫃子,找到那個樓梯,跟顧青山爬了上去。
但是,爬到一半我意識到不對勁,這個樓梯,竟然被人封住了。
而老人此時也從後面追上來,說這條路在那天我們走之後,他女兒就叫人用一些爛木頭什麽的堵上了,說是老人家總是去天臺太危險。
這明顯是不想讓我們知道上面的秘密!
不過,應該是時間緊急,這些障礙物堆砌的很是雜亂,如果要清理的話,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要花費一些功夫。
老人回到屋子裏,坐立難安。
我和顧青山則是來來回回的清理那些廢物。
随着我們清理出來的東西越來越多,距離天臺也越來越近,我也更加明顯的感覺到,外面的空氣的噪亂。
不知道是不是外面的鬼嬰察覺到我們的做法,我甚至都能感覺到,我們出去天臺見到的第一張臉,便是那個鬼嬰。
心情忐忑,但手下根本沒停。
終于最後一塊爛木頭被我清理開,我直接推開蓋在上面的那個木門。
雖然之前做好了準備,但在開這道門的時候,還是被冷不丁的嗆了一下。外面漆黑一片,圍繞在我周圍的,是那些再熟悉不過的黑霧。
這個鬼嬰果然聰明。
那團黑霧在我的肺裏亂竄,我不停地咳嗽來緩解它給我帶來的傷害。
陰力包裹住自己的內髒,并分出一小縷來驅散那些黑霧,我知道這些黑霧裏面都帶有屍毒,馬虎不得。
鬼嬰的哭聲又在耳邊響起,我心裏緊張不已,時間緊迫,我一邊驅散着身體裏的黑霧,一邊朝着天臺的邊角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