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兩天,梁銜月都在這片森林裏行走,要不是路上發現了椰子,她可能早就打道回府了。
因為這片森林裏确實有貨真價實的椰子樹,而不是大王椰子那種假貨,森林在地圖上有了名字【椰子森林】。
這是最後一天。如果還走不出森林,那梁銜月就要想辦法從最近的路返回漿果草原了,雖然沿路有做記號并且記錄下大概路線,但她還是有點擔心走出太遠會迷路。
森林的盡頭出現的突如其然,讓梁銜月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只踏出一步,面前一下開闊起來。整片森林都在她的背後,而面前,是一片沙漠。
她腳下是灰色的沙礫,随着視線挪到遠處,灰色越來越淺,黃色占據了視野中的大部分。綠色的高大仙人掌三三兩兩地矗立在沙漠中。
除了仙人掌和呈現出褐色的低矮灌木以外,沙漠中還有動物。
梁銜月局促的後退兩步,一只鴕鳥正從她面前跑過。
它看起來并不是主動攻擊型的怪物,看都沒有看梁銜月一眼。然而這只鴕鳥實在太高太大,天然有一種很強的威懾力。
梁銜月将近1米7的身高,而這只鴕鳥,大概有她的一個半高,奔跑的時候地面的砂石都在震顫。
梁銜月忍不住猜想如果剛剛自己沒有躲開,被這只狂奔的鴕鳥撞了個正着,會不會結果和被摩托車撞飛一樣慘烈。
她确認這只鴕鳥真的離開,才又走出來。灰褐色的沙地上,一個白色的、圓滾滾的橢圓形物體格外顯眼。
鴕鳥蛋。
這個鴕鳥蛋就這麽随意地扔在沙地上,旁邊沒有鳥巢,也沒有成鳥。哦,原來是有的,現在沒了。
鴕鳥蛋也是生存游戲玩家的食物之一,因為個頭大的緣故十分管飽。游戲裏的鴕鳥蛋并不會孵化成鴕鳥,因為梁銜月從來沒有見過未成年的小鴕鳥。玩家們實在找不到東西吃的時候就會盯住一只鴕鳥,跟在它屁股後面,等鴕鳥下了蛋以後撈起蛋跑路。
要不要把這顆鴕鳥蛋帶走?讓梁銜月猶豫的不是鴕鳥會不會傷心的問題,剛才那只鴕鳥走的毫無留戀,連頭也不回。而是……鴕鳥蛋是什麽味道的?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過去把蛋撿起來了。這顆蛋真的好大,拿在手裏有鉛球大小,沉甸甸的。
按照她用特産來地形命名的原則,這片沙漠将會得名【鴕鳥蛋沙漠】。而且沒有別的備用名可用,因為梁銜月并不打算在沙漠裏尋找這裏其他的特産,她想要以最快速度去到沙漠東南方向的一座石山。
這片沙漠一眼望去并沒有什麽值得采集的東西,而且有黃褐色皮毛的沙漠狼穿梭其中。探索起來沒什麽價值。倒是東南側的那座石山,高聳入雲,也許梁銜月可以在那裏發現一些珍貴的礦石。
這座石山離梁銜月現在所在的位置并不遠,甚至可以說,如果她斜穿椰子森林的角度沒有那麽大的話,很有可能離開森林的時候不是碰到沙漠,而是直接來到石山附近。
她只需要騎着電動車沿着沙漠邊緣走出一段路就可以了,這部分土地比較堅實,多是碎石和直徑很大的沙礫,可以支持電動車在上面經過。要是沙漠內部那種細軟的沙子,恐怕走不了兩步車輪就要陷進沙堆裏。
來到石山腳下時,梁銜月發現這座石山比自己在遠處望見的高大得多,而且是連綿不斷的一大片山脈。
海島別墅附近的垂釣湖南側也有一座石山,因為只見到過這一座石山,梁銜月沒有為它命名,現在又出現了一座更大的,梁銜月沒有多加思索,幹脆就把現在腳下的這座叫做大石山,另一個就是小石山。
光是爬上這座大石山的半山腰,就又花了梁銜月一天的時間。因為她不止要攀爬,還要尋找有沒有裸露在外的岩層。也确實不是全無收獲,在一個陡峭的側壁上,有很多布滿黑色斑點的石頭,那是礦石。
小心地踩着邊緣的石頭爬過去,用石鎬采集以後,背包裏多了【煤*23】。這個煤取出來以後就像現實的煤一樣,拳頭大小,純黑色,光滑的切面上略有光澤。
可要真拿出去燒可就太浪費了,家裏的煤多得是,這種海島空間裏得到的煤可以做鍛造爐的燃料,這是其他東西無法代替的。冶煉鐵礦石的時候,梁銜月用的是木材做燃料,不僅一塊鐵礦石只能冶煉出一塊鐵礦,而且更稀有的礦石直接就會因為木材燃燒的溫度不足冶煉失敗。
現在煤到手,再挖到珍稀礦石材料梁銜月就不用擔心無法冶煉了。
沒了後顧之憂,她更加認真地尋找起來。
裸露在外的礦石沒有找到,裸露在外的礦洞發現一處。
黑漆漆的洞口就在半山腰,裏面似乎一點光都沒有。要是在游戲裏,梁銜月這時一定會歡呼着跑進礦洞,而且要祈禱礦洞越深越好,這樣裏面蘊藏的礦石才會更多更豐富。
現在真要她一步一步地走進深不見底的礦洞,還真讓人有些猶豫不決。
梁銜月把背包裏的強光手電筒握在手裏,給自己打氣。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等到珍惜礦石到手,她就可以做一套指南針,出門再不用擔心迷路。也能把鐵質的砍刀換成更鋒利的材料。甚至還能做出烹饪爐,代替只能烤肉烤蛋烤一切的篝火。
有了這些宏圖壯志,梁銜月毅然決然的踏進了礦洞裏。手電筒的光點亮了漆黑一片的礦洞,梁銜月的腳步聲在礦洞裏産生回聲,每一步踏下去都格外響亮,踢踢踏踏的聲音傳出去老遠又反射回來,仔細聽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她拿着手電筒在礦洞每一寸內壁上掃過,礦洞口沒什麽礦産,全是一模一樣的淺灰色石頭。梁銜月朝着深處走去,沒走兩步她就用紅色的記號筆在牆壁上畫上一個箭頭,回來的時候只需要逆着箭頭的方向就能回到洞口。
梁銜月很少出聲,這裏的每一點聲音都會被放大許多倍,也不能排除礦洞的某一處恰好栖息着一只野獸的可能性,她需要保持安靜,以便立刻察覺到不屬于自己發出的聲音。截止到目前,除了腳步聲,礦洞裏十分安靜,而梁銜月已經走出了一段距離。
現在的她面臨着一個選擇,眼前的礦洞分成兩條路,梁銜月要在其中選擇一條。
她用手電筒在兩個分叉的洞口掃了掃,其中一個一閃而過的金色光芒讓她愣了下,然後堅定的朝着這個方向走去。
即使心情無比激動,梁銜月還是在洞口留下了記號。然後她站在了那一抹金色的正下方,手電筒直射着石壁。
在白亮的光線下,深灰色的石壁綻開了燦金的花朵,那種礦物特有的流光溢彩讓梁銜月目不轉睛。人們總用金子形容美好的事物,金子般的品質,金子般的箴言。可又應該用什麽來形容金子本身呢?不必形容,看到它的人自然會懂。
是金礦,至少有四塊金礦石,僅僅是從現在這個牆壁的切面來說。
這是一塊垂直的石壁,而金礦在梁銜月觸及不到的高度,這很容易解決,梁銜月在下面的石壁上鑿出階梯狀的缺口,很快背包裏再收獲了不少石頭的前提下,得到了五塊金礦。除了表層,裏面還有一塊。
有了這些情況,梁銜月這次礦洞之行就不算白費功夫。她回到現實休息了會兒,但沒把金礦拿出來,她想回到海島別墅以後将金礦冶煉後,再拿出來給甄敏一個驚喜。
甄敏和梁康時關心的都是她什麽時候返程。梁銜月說就這兩天了,她再找到一些礦石就立刻回去。
再次回到礦洞裏,突如其來的黑暗讓她好一會兒才适應過來。在這裏她的精神總是高度緊繃,所以才頻頻離開休息。
礦洞的總體方向是向下的,梁銜月又找到了三塊鐵礦石,再次面對了兩條岔路口。她似乎聽到一些聲音,在兩個分岔的洞口各自站了一會兒,梁銜月确定自己是聽到了流水的聲音。
礦洞深入地下,确實可能有地下水流經。幽深的礦洞已經足夠讓人緊張,再加上一個地下暗河,一時沒注意就很可能在黑暗中墜入河裏。梁銜月果斷放棄了那條有流水聲的岔路,走了另外一條。
也許是為了證明她的選擇沒有錯,才剛進去沒多久,她就又發現了一種礦物。黑漆漆的,本以為是煤,結果用石鎬采集到才發現,這是【磁石*1】。
制作永遠指向海島別墅的指南針已經有了兩種材料,磁石和黃金,現在只差一種。不知道梁銜月這次能不能一次性收集到全部的珍貴礦石,下次出門的時候可以不用再擔心迷路。
梁銜月這次礦洞之行,雖然礦洞裏黑了點,但是到現在為止都沒有發生任何危險。好運氣不會一直有,一只棕熊攔住了繼續深入礦洞的路,而在它的背後,透明并發出幽藍色的礦石讓梁銜月難以割舍,
鑽石!這就是制作指南針的最後一種材料!
棕熊為什麽出現在這裏,梁銜月不知道,但她知道,她很需要鑽石。梁銜月發現這只熊很早,遠在自己走入棕熊的攻擊範圍裏之前。因為棕熊時不時的發出低吼,這聲音在礦洞裏層層疊疊的反射,隔得老遠就吵得讓梁銜月捂住耳朵。
她反複觀察,希望能找到一條既能繞開棕熊,又可以采集到它身後鑽石的方法。怎麽看都不太可能,棕熊的個頭很大,一直在狹窄的礦洞裏徘徊,不存在越過棕熊但不觸發它攻擊的方法。
把熊引開,也不太可行,礦洞裏太黑了,但這只棕熊在黑暗中的視力比梁銜月角好的多,不管用什麽方法引開它,梁銜月都免不了奔跑。奔跑中手電筒的光會晃的很厲害,梁銜月極有可能被突出的岩石絆倒,陷入被動。
難道只能硬碰硬嗎?
梁銜月仔細觀察了周圍,在心裏形成了一個初步的計劃,并且在腦海裏模拟了幾次。雖然過程有危險,但未嘗不能一試。
于是她把手電筒放在了一塊高處突出的岩石上,讓手電筒的光亮能夠盡可能照到更大的區域。
同時自己也站在了高處——但又不至于太高,至少從這個高度跳下去的時候不會受傷。
她取出一直放在背包裏沒有用到的弓箭,凝神瞄準,拉滿了弓箭。羽箭裹挾着風疾射而出,命中棕熊脖頸下方。
棕熊發出一聲響亮的怒吼,震耳欲聾,響徹整個礦洞。梁銜月已經提前戴好了耳塞,她一刻不停的繼續搭箭,瞄準,射箭。在這只棕熊跑到她下方的時候,梁銜月已經連續不停的發出四箭。
棕熊的生命條下降了五分之一,它的血可真是厚。梁銜月深吸了一口氣,将弓箭換成砍刀。在棕熊試圖站起來攀爬她腳下的這塊石頭時,梁銜月縱身一躍,舉着砍刀劈砍下來。
礦洞低矮,她腳下的這塊石頭遲早會被棕熊爬上來,不如借着高度增加這一次劈砍的力道。這一擊十分有效,正中毫無防備的棕熊頭部,棕熊生命值再次下降五分之一,而梁銜月這時還毫發無傷。
不過也僅限于這個時候了。接下來的肉搏戰裏,盡管想方設法的躲避棕熊派來的厚重熊掌,梁銜月的生命值還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下降。這不是面對攻擊力有限的狼和鬣狗,這是梁銜月第一次挑戰更強大、更皮糙肉厚的野獸。
她被熊掌正面擊中,生命值至少要掉四點,如果沒完全躲開,也要掉上兩點。要知道她的生命值可一共才13點。
到棕熊血量下降到五分之一的時候,梁銜月的生命值更是岌岌可危,已經到了可憐的3點,這意味着她甚至不能硬扛棕熊的一次正面攻擊。
在實在躲不開的時候,梁銜月不得不選擇退出海島空間。
她喘着粗氣,很是狼狽,戰鬥不會讓她疼痛,但高強度的攻擊讓她有些脫力。之所以在以前的戰鬥都沒有嘗試過退出海島空間這種方法,是因為她回去的時候依然會出現在原地,而棕熊卻不一定會出現在哪裏,如果倒黴的話,棕熊剛好轉到她的背後,發覺她出現以後發起攻擊,梁銜月甚至來不及反應。
但現在是沒有辦法了,她不退出來,下一秒就要被一巴掌送走。
梁銜月休息了一會兒,感覺身上又有了些力量。醞釀片刻,先把背包裏的電動車取了出來,免得一會兒不小心死掉失去背包裏的電動車。然後再次出現在礦洞裏。幸好棕熊似乎十分疑惑梁銜月為什麽憑空消失,在礦洞裏轉着圈尋找起來。
梁銜月出現的時候,反而是棕熊背對着她。
趁着這大好時機,梁銜月揮刀猛砍,也顧不得後背和屁股不是棕熊的致命部位,她只想趁着這幾秒多揮出幾刀。
長時間的揮刀訓練似乎有了效果,她在棕熊轉身之前一連揮出三刀。在厚重的熊掌即将觸碰到梁銜月對比起來十分瘦小的身軀時,龐大的棕熊終于倒下。
幾乎是下一秒,梁銜月也癱坐在了地上。
棕熊掉落了【熊皮*4】。
為了一顆鑽石,竟然要花費這麽大的力氣。而且那還不是一顆真鑽石,是要用來做指南針的。
一顆鑽石到手,梁銜月把它捧在手裏,高處手電筒雪白的光亮投下來,在微微發藍的鑽石內部幾經折射,讓這顆碩大的鑽石甚至散發出璀璨的光芒,投在礦洞的牆上波光粼粼。
梁銜月趕緊把它收起來,再看下去她可能就要不舍得用這塊鑽石做指南針了。
梁銜月繼續沿着這條路走下去,又發現了七塊鐵礦石和十一塊煤。她的一把砍刀在對付熊的時候損壞,幸好還帶了一把備用。這次回去以後,梁銜月就有材料制成新的砍刀了。
砍刀的制作需要木棍*1+冶煉過的金屬*2。
金屬品質越高,砍刀的傷害也就越大。從低到高依次是:石頭、鋁錠、鐵錠、金錠、鑽石。
梁銜月背包裏現在一共有【鐵礦石*10】【煤*34】【金礦石*5】【鑽石*1】【磁石*1】【石頭*16】【熊皮*4】
除了足夠做一套指南針外,還可以制作一把金質的砍刀,多做幾把鐵質砍刀,甚至還可以奢侈的用鐵錠制作鐵斧和鐵鎬,砍樹和挖礦的速度将會更快。
梁銜月帶着這麽多珍貴礦石,已經不打算再探索這條礦洞的其他岔路口,萬一再遇到一只棕熊,她也不敢保證依舊能戰勝它。還有可能讓背包裏已經得到的東西打了水漂。
下定決心以後,梁銜月沿着自己标記的記號一路離開,路上還有了個意外發現。在她原來手電筒沒照到的石壁上,有幾塊有着深灰色斑點的燧石礦隐藏在淺灰的石壁當中,讓梁銜月在來時的路上并沒有注意到。
她把【燧石礦*7】收入囊中,燧石礦可以代替石頭,與木棍、羽毛一起制成更鋒利的箭矢。箭矢的每一次射.出都會有損耗,回收後大概反複射.出五次就會徹底損壞,經常需要補充新的箭矢。
梁銜月打算制作幾只燧石頭箭矢,用在像今天對付棕熊這樣的危機時刻,至于平時對着靶子練箭,還是用普通箭頭。
這次她徹底走出了礦洞,站在大石山高處,梁銜月見到了從山谷中流淌出幾條小河,站在高處順着這幾條河望去,梁銜月似乎發現了一件有意思的事。
她好像看見了【垂釣湖】。
仔細想想自己的路程,确實在地圖上走出了一個圓,這座大石山就在蜂蜜森林的西南側,山脈中延伸出來的河流彙集到垂釣湖中。
也許她可以抄個近路,梁銜月這樣想到,如果她順着河流來到垂釣湖,再回海島別墅,比原路返回的路程要少上三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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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了!”梁銜月騎着電動車還沒進院子,就對着正在院子裏澆菜的甄敏大聲喊道。
甄敏幫她打開栅欄門:“你可算回來了,這都出去快一個星期了。”
梁銜月把電動車停好,問道:“我爸呢?”她記得梁康時剛才也向她發出過進入空間的申請。
甄敏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他收籠子去了。”
“什麽籠子?”梁銜月從來沒聽梁康時講過。
甄敏只好合盤托出:“你不是做了一條小船嗎?上回你爸釣到的大魚差點把船掀翻,所以你不許他再去海釣。他就想了另外一個法子,做些地籠下在海裏。地籠上用繩子系着醬油桶做标記,醬油桶會浮在海面上,現在他就劃船去收這些地籠了。”
梁銜月明白了:“他不告訴我,是怕我不讓他出海吧。那船太小了,放地籠還安全點,你不知道上次捉到那條大魚時,船晃的有多厲害。”
梁康時一直沒出過海還好,現在知道海裏資源那麽豐富,随便一鈎就能釣上大魚,怎麽可能忍得住。這些天他一直都在改裝地籠,今天第一次下籠子就被梁銜月撞個正着。
“我爸出海居然不告訴我,看一會兒我怎麽批評他。”梁銜月一邊說着一邊來到鍛造爐邊,把得來的煤加到燃料欄裏。
先放入【金礦石*5】,用煤炭做燃料時會出現一塊礦石鍛造出兩塊礦錠的情況,火焰熄滅,金礦石變成了【金錠*7】。
【鐵礦石*10】變成了【鐵錠*14】。
随着礦石的冶煉成功,【煤*15】也随之消失。
鑽石不需要冶煉,直接就可以拿來制作工具。最後梁銜月用【金錠*1】+【磁石*1】+【鑽石*1】制成了【羅盤*1】+【指南針*1】。
現在開始只需要把羅盤放在家裏,指南針就會永遠把指尖對準海島別墅所在的方向,出門就不會再擔心迷路找不到家。
羅盤沉甸甸的,有着黑色的基石和金色的紋路,指南針十分小巧,一手就可以掌握,有一個幽藍色的透明外殼包裹着。梁銜月把羅盤放到自己的床頭,指南針收進背包。
然後他拿出了一塊金錠,悄悄塞到了甄敏手裏。這塊金錠有巴掌大小,半寸的厚度,拿在手裏沉甸甸的。
甄敏還以為是個什麽石頭,低頭一看,差點被這大片的金光晃了眼。
“這是什麽?不會是……”
梁銜月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你覺得是,它就是。你覺得不是,我也不能找個金店給你鑒定。不過它确實應該是真的,最多是不那麽純而已。”
甄敏這下都不單手拿着這塊金錠了,她雙手把金錠捧在手心裏,眼睛亮亮的:“你說去挖礦,是去挖金礦了?!哎呦我的月月,你要是早點得到這海島空間,我和你爸少奮鬥二十年了!”
“晚是稍微晚了那麽一點,但總比沒有強。你可以晚上把它放在枕頭下,說不定能做夢自己變成首富,有花不完的錢。”
甄敏樂呵呵地捧着金錠回房間去了。
梁銜月繼續在工作臺邊忙活,在她重新做了一把鐵刀、一把金刀,又制作了十根燧石箭頭以後,梁康時提着籠子回來了。
“哦,月月回來了。”他先是一陣心虛,很快又理直氣壯起來,“看我抓了好多螃蟹,今晚可以吃蟹了。”
梁銜月也不打算真的和梁康時計較,她相信老爸也不會随便冒險。她湊過去看籠裏的螃蟹,一共兩個籠子,一個一無所獲,裏面是個用刀劃爛了的雞腿,另一個裏面擠着六七只螃蟹,有大有小,在裏面打的不可開交,鉗子都掉了兩只。
“你是把另一個籠子裏的螃蟹都挪到這個裏了嗎,下次別這樣,螃蟹都打起來了。”甄敏找出厚手套準備把螃蟹掏出來。
“不是,”梁康時解釋,“這個籠子下的地點不好,什麽也沒捉到。是一個籠就上了這麽多螃蟹,我剛伸手去捉它們就要夾我。我就這麽帶回來了。”
晚上梁銜月家吃了清蒸螃蟹,時隔這麽多天梁銜月終于回到別墅,當然要慶祝一下。她前幾天在椰子森林得到了四個椰子。兩個椰子清甜的椰汁已經被喝掉了,剩下椰肉還留着。
正好用這些椰肉做一份有椰肉顆粒的椰子凍。
很多材料都沒法取得,牛奶只能用牛奶粉沖泡,椰漿也是椰漿粉做的,好在他們還有真正的椰肉,把椰肉一小勺一小勺的挖出來,再加上吉利丁片稍微熬煮一下,攪拌均勻以後倒回椰肉被挖空的椰子殼裏。
一個裝在椰子殼裏既美觀又好吃的椰子凍就做好了。梁銜月把做好的兩個椰子凍放在冰箱裏冰鎮了一會兒拿出來吃,冰爽清涼,椰香滿滿。
在礦洞裏殺死的那只棕熊掉落了四張熊皮,深褐色的毛發又粗又密,每張熊皮都有一平方米大小,梁銜月把這幾張熊皮交給甄敏以後,甄敏這次沒有把幾張熊皮縫在一起制成一整件衣服,而是分別給全家人做了一套帽子、手套和護踝。
天氣寒冷,身體末端更需要保暖,甄敏做的熊皮帽不僅能把腦袋整個裹住,下邊多出來的皮毛還可以扣在一起,包住脖子和嘴巴。手套不必說,是出門必帶的,護踝做起來很簡單,把熊皮裁剪成長條形,在兩端縫上扣子。戴的時候包在鞋子上部和褲子連接的地方扣好,鞋筒和腳踝處都不灌風,
這一套熊皮裝備做好後也沒用到幾天,才剛二月初,天氣竟然迅速轉暖,幾天之內就從零下四十幾度升到了零下二十度。
放在以前的年度,冬天的最低氣溫到了零下二十度,大家都要抱怨今年是個寒冬。現在有了更低更極端的氣溫作對比,零下二十度簡直讓人如沐春風。
政府這段時間又派人來換過一次物資。梁家村的地不好,都是山坡梯田,人還多,平均耕地面積很少,也沒辦法應用大規模機械。各家的糧食遠沒有其他村的村民多,上一次就換的差不多了。這次也沒換到什麽東西,物資清單上汽油和煤也不再供應了,除了那些家裏人口和田地都多的村民換了些米面糧油以外,很多家都沒有出來換糧。
黃一峰最後還是定下了梁何家的老房子,打聽了很多梁何大哥梁興的事,覺得他看似嚣張,實則色厲內荏,只會挑老實人欺負。萬翠懦弱的時候,他就得意,處處占弟弟和弟媳的小便宜,萬翠挺直了腰板以後,梁興的氣焰一下就消了,除了那次想借着玻璃碎掉搬進梁家老宅以外,再沒有任何小動作。
梁康時也贊同,他想的另一個角度是現在氣候多變,災難頻發。梁興一開始是因為想給兒子娶媳婦要分家,所以才打上了老宅的主意。現在看起來一時半會兒這個媳婦還娶不到,而且就算兒子有了小家,現在是特殊時期,兩代人住在一起更能互相扶持。就像這煤,一家燒和兩家燒中間能差出幾噸來,怎麽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分家。
黃一峰打定了主意,已經和萬翠談過了。萬翠和梁何本來也不打算再住老房子,聽說黃一峰是梁康時的朋友,更是信任他的人品。兩個人拟定了簡單的合同,租期至少一年起,萬翠可以在每月二十斤大米和六百塊錢中間任選一種。
這是考慮到天氣回溫,冬天即将結束,看似一切都要恢複正常,農村房子的市場價也就是每月幾百塊錢,可萬翠拿不準還會不會有什麽突發情況,就像那幾場晝夜不停的大雪一樣。所以給自己留了個後手,糧食和錢都列出條件來,将來也能有個選擇。
萬翠這種想法黃一峰也十分理解,爽快地同意了。租期就從2月份開始,這些天黃一峰已經陸陸續續往梁家村搬了不少行李,除了發電機和汽油怕丢送到了梁銜月家,剩下的一些家具、春夏衣物、床品日用品等等都運來不少。
這次他再次過來,除了搬來最後一批家具還有一件事。
“在雪化之前,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來了。”
“怎麽說?你是遇到什麽麻煩了嗎?”梁康時問道。
“沒有,”黃一峰搖頭,“是這氣溫升高的太快,按照這個趨勢下去,過幾天幾米深的大雪就會慢慢融化,不管是開車還是騎雪地摩托都很危險。”
梁康時放下心來。“沒事,這邊有我照應,你不來也沒事。對了,我把我們家鑰匙給你,你記得地址的。将來市裏萬一發生內澇,你可以去我家避一避。”
黃一峰現在租住的房子就在梁銜月家側後方,梁康時完全可以時不時去看看,免得他家的東西被誰摸走。
是啊,按照這個升溫速度,大雪很快就會融化的。
“會有洪水。”梁銜月篤定的說。她在夢中見過,但夢境中的災難順序并不完全符合現在發生的順序。比如火山爆發就在預知夢的開端,可到現在為止她也沒有在收音機裏聽到哪個火山大規模爆發,更別說影響大氣了。
但是現在這麽深的雪融化,只要是一個有常識的普通人,都可以預見洪水的發生,梁家村的地勢高,洪水即使很快退去,也至少有幾天整個梁家村都會淹沒在一片汪洋中。
還有一個更大的危機近在咫尺,梁家村靠山,容易發生山洪和山體滑坡。
甄敏表情嚴肅的加入了讨論:“水會有多高?會把房頂也淹沒嗎?”
他們家只有一層,整個梁家村最高的建築也就是二層小樓。
洪水的高度哪有那麽好預測,別看積雪深是兩米多,洪水深度可不只是兩米。24小時內降水量達到50~99.9毫米就可以稱作暴雨,一場暴雨就能造成城市內澇,低窪處水深近一米。
“爸,梁家村以前發過洪水嗎?後山有沒有發生過地質災害,像是泥石流,山體滑坡?”
梁康時搖頭:“從來沒有,後山那就是個小山丘,本來就沒多高多陡,什麽泥石流的從來沒有過。”
梁銜月稍微放下心來,只是積雪融化,确實不太可能像暴雨那樣引起大規模地質災害。
她決定明天去村長家看看,如果需要的話,她可以給大家講講洪災中的求生技巧和注意事項。
梁銜月早早睡下,可這一晚并不太平。半夜時分,甄敏推醒身邊的梁康時:“你聽聽,院裏是不是有動靜?”
梁康時一聽這話就精神了,不會是後山又下來狼了吧?
他不敢托大,去梁銜月的房間把她也叫起來,兩人拿着手電筒和斧子湊到門邊向院裏看。
狼是沒看到,但眼前的景象更加駭人。梁銜月聲音都有些顫抖:“是個人,他為什麽跑到咱們家上吊?”
一個人,晃晃悠悠地吊在他家院牆下,一個手電筒扔在地上,映出黯淡的光來。
梁康時也吓得心髒猛跳,可是老婆女兒都在這裏,他必須鎮定下來。他仔細看過去,突然指着那人叫梁銜月好好看:“不是上吊,這是個活人,你看他的手抓着咱們家牆上的鐵蒺藜!”
梁銜月定睛一看,好像是這麽回事。挂在牆上的那個人被梁銜月手裏的手電筒光一晃,還大幅度地動了一下,梁銜月好像還聽到一聲“救命”。
梁康時趕緊出門去把那人救下來,他知道為什麽人要吊在那裏,寧願手裏抓着鐵蒺藜也不肯放了。因為他的腳下,正是無數頂端削尖、根根樹立的尖銳木刺。
梁銜月上前把這一片區域的木刺踢倒,梁康時抱住那人的兩只腿,說:“松手,我接着你。”
挂在鐵蒺藜上的那人已經堅持了許久,已經沒力氣了,一聽到這話就應聲放手,被梁康時接住。他的腳才剛沾到地面,就被梁銜月揪着領子按在地上,斧子就貼在他的脖頸上。
“大半夜的跑我家院子裏幹什麽?”
被按在地上的男人掙紮了兩下,梁銜月看到他戴着很厚的手套,所以抓住鐵蒺藜的時候沒有受太重的傷,只是手套裏的棉絮都飛出來了。
他不說話,梁銜月就替他回答了:“翻牆想偷東西?沒看清地上有陷阱吧?”
男人一想到剛才差點就從牆上墜落,被那些半米長的木刺紮個對穿就心有餘悸,到現在腿還是軟的。他心裏抱怨按住他的這個女人力氣怎麽那麽大,像個鐵坨子壓在他後背,把他都快按進地裏了。
他叫劉強子,确實是來偷東西的,而且他不是梁家村人,特意跑這麽遠過來就是怕叫人認出來,以後不好做人。
他在這村裏轉悠了會兒,看到不少人家的院牆都被雪埋上,一踏步就能進入院子,但他不屑于偷這樣的人家。連院子裏的雪都懶得鏟,哪像個存糧多的模樣。
農村就是越勤勞地裏的收成才越多,像這種不願意收拾院子的懶漢也打不了多少糧,家裏當然不會放多少好東西。
走着走着,劉強子來到了梁銜月家附近。一眼就注意他們家的圍牆建得很高,上面布滿鐵蒺藜。防衛這麽強,家裏肯定有錢,他打定主意要偷這家人。
鐵蒺藜把圍牆堵得嚴嚴實實,只有一個缺口裝了一扇小門,用鎖給鎖住了,小門頂裝了什麽鐵刺,手電筒一晃過去還挺刺眼。傻子才翻鐵蒺藜,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