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心裏譏笑,他也不是第一次出來偷,知道走哪裏更安全。
劉強子轉到房後去,這裏的積雪也堆得很高,離屋檐還不到一米,他只要悄悄從房頂上走過,再想辦法跳下來就能繞過鐵蒺藜了。
剛一爬上房頂,劉強子就愣住了。月光下一排排雪亮的防盜刺密密麻麻的貼在屋頂上,像是無數長短不一、遍布鋸齒的小刀,房頂本就有角度,很難走,要是不小心被絆一跤摔在這上面……
劉強子打了個冷戰。不死心的左看右看,他怎麽也沒找到能跨過去的地方,除了靠近房檐的地方,屋脊也同樣有一排防盜刺,想翻過去必須經過屋脊。
他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滑鐵盧。劉強子一時怒氣上頭,又覺得把房子保護的像鐵桶一樣,這家人絕對能讓他摸出好東西來,反正自己穿的衣服厚,也帶了好幾副手套,幹脆就從鐵蒺藜上翻過去!
誰知道,人是翻過去了,他沒看見下面的木刺陷阱。正準備往下跳,急忙收住力氣,可是慣性已經讓他向下栽去,幸好抓住了牆上的鐵蒺藜。劉強子猶猶豫豫,一開始還不敢喊救命,直到覺得力氣從身體裏一絲一毫的抽離,眼看着就要抓不住,這才喊叫起來。
真是個蠢賊。梁銜月冷笑到。
“爸,你去拿個繩子,咱們給他綁起來。”
劉強子看這家的男人走來,又不死心的掙紮了幾下,梁銜月一腳踩在他的後背上,劉強子一聲慘叫,覺得五髒六腑都要移位了。這女的力氣太大,他還是老實一點。
梁康時很快取了繩子來,正要把劉強子綁起來。梁銜月說:“爸,你來壓住他,我有事要問。”
她悄悄摸出個匕首來,把劉強子已經破破爛爛的手套扯下來,把匕首在他面前晃了晃。“你叫什麽名字,哪裏人?”
劉強子“老老實實”的回答:“我叫王麻子,王家屯人。”
“哦,”梁銜月一眼就看出他在說謊,不過也沒關系,“你有同夥嗎?”
劉強子趕緊搖頭:“就我一個,我要是有同夥,還用得着等你們救我嗎?”
梁銜月把匕首在他面前晃了晃,猛地朝着他撐在地上的手掌紮去,
“啊!”劉強子大叫起來。
又過了一會兒,感覺手上似乎沒有疼痛傳來,他這才緩緩睜開一半眼睛,看到那只匕首不偏不倚的正插.在自己指縫中間。
梁銜月把匕首拔起來,劉強子看到那匕首深深的紮進泥裏,是真的用了力氣都,這要是紮在他手掌上……嘶。
梁銜月語氣裏也滿是疑惑:“怎麽沒紮中呢?”
看着她高高舉起匕首,眼看着又要對着他的手刺下來,劉強子趕緊說:“有!我有同夥!我們三個人一起到了梁家村就分開了,各偷各的,然後在村口集合。”
梁康時還沒想過問同夥的問題,他也是看這蠢賊被挂在那不上不下的,覺得如果有同夥的話肯定會救他。“你怎麽猜到他們有同夥?”
梁銜月攤手:“我沒猜到啊,我不是在問他嗎?他再說一次沒有,我就信了。”
“那他怎麽辦?”
“先綁起來。”
劉強子被五花大綁起來。
既然這是個團夥作案,那麽只抓到一個人就不算結束。這個毛賊嘴裏面有一句真話,也不知道他說的一共有三個人是真是假。梁康時到村裏叫人,梁銜月留在這裏看着劉強子。
梁康時和幾個被他叫起來的漢子并沒有滿村的抓賊,而是悄悄在村口守着,村口已經有一個畏畏縮縮的身影站在那,身上背着一個大口袋。兩邊迎面撞上,幾個漢子趕緊抓住立刻扭身逃跑的小賊,綁起來堵了嘴扔到邊上。
又等了一會兒,小路盡頭出現一個男人,他一手提着只褪了毛的雞,一手提着一袋米來到約定的集合地點,左顧右盼起來。
這兩個人怎麽這麽慢?他心裏有些急,馬上就快天亮了,村裏人起得早,他們不只要在天亮之前離開梁家村,還得趕緊回到自己家,不然被自己村裏的人撞見也說不清楚一大早身上的東西是哪來的。
他轉了個身,臉對着出村的那條路。梁康時幾個人正好貓着腰躲在他背後一個被雪快埋到頂的小賣部後邊,互相使了個眼色,一起沖出來抓賊。
這人一見突然竄出來這麽多人,手裏的東西一扔就要逃跑。出村這條路沒撒煤渣,滑得很,他跑出兩步就摔倒在地,被衆人反手綁住。
三個毛賊被拎到了村長家。幾個漢子一一看過這幾個人,都說不認識,應該不是自己村的。
三個人雖然都被綁住,卻還是不老實,嘴巴閉得很緊,不肯說自己姓甚名誰,從哪個村裏來的。他們只是偷了點東西,不成梁家村的人還敢對他們動私刑不成?現在他們把偷的東西拿出來,梁家村的人要是識趣,最多罵上幾句就該把他們放了。
“怎麽辦?”有人低聲問村長。
村長一大清早被叫起來,眉頭皺的死緊,他冷笑一聲:“既然不說自己是從哪兒來的,我們也不能去村裏讓人來領你們。總不能白養着你們這些賊,幹脆扔到後山喂狼吧!”
劉強子才沒那麽容易被吓唬,他不屑地哼了聲,小聲嘟囔道:“吓唬誰呢,狼都被條子們打死了。”
梁銜月長長的“哦”了一聲:“你知道那群狼被打死了,你是臨山村的人!”
劉強子一瞬間瞳孔緊縮,立刻反駁:“我不是!我都說了我是王家屯的!”
看他這個反應,旁邊的人都笑起來,保管是臨山村的人沒跑了。也有人奇怪,狼雖然是在臨山村被打死的,但是他們村也知道狼群被消滅的事,附近這幾個村應該也都傳遍了,梁銜月怎麽就直接判斷這幾個賊是臨山村的呢?
梁銜月指了指腦袋:“我詐他的,他這裏不太靈光。”不然能半夜吊在他家牆頭嗎?
就算他不是臨山村的,梁銜月也可以看他的反應排除掉臨山村這個選項,附近的村子一共也沒幾個,能趁夜走到梁家村,就是從旁邊幾個村來的沒跑了。
旁邊就有村民說:“讓人記住他們的長相和身材,去臨山村問問,叫他們家人來領人。”偷了點東西不是什麽大事,這幾個賊不敢進正屋,東西都是在沒人的廂房裏偷的,衆人也給他們搜了身,看見他們身上就帶了幾個撬鎖的鐵絲和巴掌大的小刀,知道這幾個人至少不是偷竊不成準備搶劫的窮兇極惡之徒。讓他們在村裏丢個人,這事就過去了。
臨山村離梁家村最近,這事宣揚開來,他們村就再沒人敢來做小偷小摸的事了。
幾個人把頭縮的像個鹌鹑一樣,使勁的往下低,不讓梁家村人記住他們的長相。
梁銜月早有準備,她拿出一個拍立得,咔咔咔給三個人來了個大頭照。
這下不用費心記住面部特征了,照片都出來了。梁家村人笑的前仰後合,三個毛賊氣得吹胡子瞪眼,也知道已經被抓住了,丢人丢到村裏是難免的,一時間都是一臉憂愁。
有人拿着照片去臨山村裏,梁銜月蹲在劉強子旁邊,問他:“你親眼看到狼群被打死了?”
劉強子可記得他剛才說自己腦子不好的話,扭過頭不理梁銜月。
她慢條斯理地摸出了匕首,裝模作樣的用刀背擦過劉強子被綁在身後的手腕。劉強子沒想到這個女的在這麽多人面前也敢對他動手,慫的很快。
“死了死了!我看着他們埋的!四只大狼三個狼崽,全死了!”
梁銜月臉色凝重的站起來:“四只大的?”
她又問其他兩人:“你們确定只有四只成年狼?”
兩個人都咬緊了嘴巴不說話。這女的剛剛拍他們的照片叫人送回村裏,現在又有求于他們,他們才不像劉強子那麽慫,想從他們這裏得到答案,做夢去吧!
梁銜月用腳尖踢了踢兩人:“拿照片的人還沒走遠,誰知道狼群被打死的事情知道的詳細,願意說出來,我不僅放了他,還可以把他的照片追回來,這樣你們村裏就沒人知道你是個小偷了。”
兩個人眼珠子轉了轉,竟然有些心動。
“你說話算數?”他沒去看梁銜月,看的是村長和他旁邊的一衆漢子,這個女的想放人,其他人不同意怎麽辦。
村長不知道梁銜月在想什麽,但是知道她不會亂來,又看她神色凝重,知道這件事一定很重要,出聲道:“算數,她的話就是我的話。”
見到村長承諾,兩個人立刻争起來:“我說!我知道的多!”“我才知道的多!我想去偷狼皮來着,我都看見狼屍了!”
梁銜月走到那個說自己想偷狼皮的人面前:“你說,狼群一共有幾只狼,裏面幾只成年狼,幾只狼崽?”
那人十分确定的說:“四只大狼三只小狼。那大狼都被打在胸口和腦袋上,狼皮都打爛了,不值什麽錢,我才沒偷,要是偷回家又得剝皮又得硝,不值當。”
梁銜月問道:“尾巴呢?”
“什麽尾巴?”他有點奇怪。
“尾巴都是完整的嗎?”
那人愣了一下:“是、是啊。”他把幾只大狼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想從裏面找出一個狼皮不那麽爛的,不記得有哪只狼沒有尾巴啊?
梁銜月把他的繩子解開,叫幾個人和這人一起去追拿照片到臨山村的人。“你走吧。”
竟然真的能放他走?這人欣喜若狂,當即不管他的兩個同伴,趕緊去追自己的照片了。
“月月,這是怎麽說?”杜凱好像明白了點什麽,“你問他狼的尾巴是不是完整,是想知道那只半截尾巴的狼是不是還活着?”
“沒錯,”梁銜月轉身向大家解釋,“臨山村過年之前來咱們村探親的人說過,狼群一共有八只,五只大的,三只小的,其中領頭的就是那只來我們村吃過人的斷尾狼。不過人見到了狼群,心裏肯定緊張,也有可能數錯。但是死的幾只大狼裏都沒有這只缺了半截尾巴的狼,這才是讓我擔心的。”
“那只吃過人的狼沒死?”衆人都有些驚慌。狼群雖然是在臨山村被打死的,可是這只斷尾狼是在他們村吃的人,會不會又回來啊?
“總之大家小心一點吧。”梁銜月給衆人提醒。
有人說起被他放走的那個賊,有些不忿:“那也不用真放他走吧,反正話都套出來了。”
“他是沒事了,”梁銜月看向地上被五花大綁的兩個人,“三個人出來做賊,只有兩個人把臉丢遍全村,你說這兩個人會不會把第三個人說出來呢?”
說話的村民反應過來,滿意的沖着他豎了個大拇指。這下這三個賊內部還要打起來,以後再不能組成團夥出來偷盜了。
趁着村裏人現在都聚在村長家,梁銜月趕緊在他們散去之前說道:“這幾天溫度升的很快,按照這個趨勢,最近這一兩周雪就會融化,有一定幾率出現洪水,要是有人想了解些應對洪水和在洪水中自救的辦法,明天下午1點可以到我家來。”
村民們三三兩兩的離開,互相交談的話題都是“斷尾狼”“鎖上”“小偷”和“洪水”。
老村長叫住梁銜月:“月月,你跟我說句實話,真的會有洪水來嗎?”
梁銜月也不敢咬死了洪水一定會發生,她只能委婉的說:“應該……有六七成可能性,還要看這幾天的氣溫變化情況。”如果梁銜月沒記錯的話,三天前的中午的最高氣溫是零下二十九度,今天早上梁銜月把劉強子送到村長家的時候,正是一天裏氣溫最低的早上,溫度卻已經到了零下十七度。
老村長臉上一派凝重:“我肯定讓他們都去聽你講課。”
梁家村從來沒有發生過洪澇事件,曾經安城市裏低窪處淹到兩米的那場大暴雨,梁家村只是積水稍稍過門檻,很快就彙成水流淌走了。
不管是他這個年紀的老人還是年輕人,大家都沒經歷過洪水,可不得讓梁銜月這個讀書讀的多,還存了好多氣象災害資料的人來教大家怎麽抗洪怎麽自救。
老村長又追問道:“水會漲多高,半個房子高?”他想着洪水都是雪化的,雪有兩米多深,化成水肯定沒這麽高,那就是接近兩米。
“這我可不知道,我也不是神仙。而且那積水也不是這麽算的,後山上的雪化了,不得先從咱們村經過再流到地勢更低的地方?”梁銜月的預知夢開的是上帝視角,從空中向下俯瞰,根本就不知道洪水有多深,更別說是梁家村這一個她在俯瞰的時候找都找不到的小地方了。
村長嘆了口氣:“這年景,真是多災多難,不好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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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來梁銜月家的村民并不如想象的多,可能還未發生的洪災不如數米深的大雪更直觀,很多人并不相信洪水真的會發生。
梁銜月除了讓他們發現大量積雪有融化預兆的時候盡快保存足夠多的純淨飲用水以外,還教大家怎麽用空礦泉水瓶制作簡易救生衣。
“如果家裏有兩升裝的大號空瓶子,把瓶蓋扭緊以後綁在雙肩包的系帶上。”梁銜月已經提前制作了一個作為示範,她把背包背上,示意給大家看,“背包裏也放着兩個空瓶子,背上以後剛才綁在系帶上的礦泉水瓶在胸部以下的位置,提供的浮力能讓我們的胸口保持在水面上。”
有人提問:“家裏沒有大礦泉水瓶,用小的也是一樣的嗎?”
梁銜月說道:“別急,小礦泉水瓶有小礦泉水瓶的用法。”她示意一旁的梁虎站起來,“我請梁虎叔給大家做示範,看一看小礦泉水瓶該怎麽用。”
梁虎把外套一脫,裏面只剩下一件薄T恤。這幾天氣溫不那麽低,屋子裏又燒了地暖,梁虎身體強壯火力旺,一時半會兒穿着薄T恤也不覺得冷。
梁銜月把擰開瓶蓋的空礦泉水瓶遞給他,向村民解釋:“我們把空瓶豎着塞到衣服裏,瓶口向上,把瓶蓋從T恤或者其他薄衣服外面和空瓶擰在一起,這樣就把礦泉水瓶固定在了我們的衣服上。”
梁虎接過瓶蓋隔着布料擰好,試着拽了拽,果然十分結實,瓶蓋不會崩開,瓶子也怎麽亂動。
“一個小號空瓶是不夠的,除了胸前,後背也可以讓家裏人幫忙擰上瓶蓋,前後一共裝上6-8個小號空瓶差不多就夠用。最後用腰帶在下面紮一下,這些空瓶子就更不會跑出去。”最後梁銜月補充了幾句,“這些都是在時間很充足的情況下做做準備,如果已經來不及了,就直接把空瓶子塞進衣服裏就可以了,不要太死板了,要随機應變。”
來的村民雖然不多,但都是十分好學的人,這方法又很簡單,他們看了以後表示都記住了。
“月月,如果沒有空瓶子呢?”又有人問道,他們不是擡杠,是剛才梁銜月說盡量多保存純淨飲用水的時候,就讓大家用空瓶子裝水,家裏沒有那麽多瓶子呀!
在坐的村民還是有對洪水了解一些的,他們七嘴八舌的說“抱着家裏的木板”“坐在洗衣服的大盆裏”“家裏有沒有小孩?小孩的充氣浴盆肯定好用”
“對,這些方法大部分都是可行的。”梁銜月先鼓勵了他們從身邊可用的東西着手的想法,也糾正了一部分,“志高叔,小孩子坐在大盆裏就算了,你那麽大的個頭,哪個衣服的大盆能裝得下你?”
大家善意的笑起來,因為災難即将到來而有些緊張的氣氛總算緩和了一些。
“洗衣服的大盆的确很好用,在座的各位也不是沒有試過把盆按在水裏,知道越大的盆想往下按是越不容易的,這就會給我們提供向上的浮力。但是要注意的是,盆口可以朝上,也可以朝下。如果盆口朝上,我們就用手扶着盆的兩邊,千萬不要傾斜,不然盆裏就會進水甚至翻倒。如果盆口朝下,要保證盆邊全部浸在水裏……”
梁銜月一連講了一個多小時,期間還拿出了各種自己制作的救生道具,也請大家親自上手體驗過一些。在坐的都把這些小技巧記得很清楚。最後散場時,有人問梁銜月:“這幾天還講課嗎?”
梁銜月思索了一會兒,搖頭道:“我已經把知道的都講給大家聽了,這幾天我們家也要做一些準備,所以最近應該不會再講了。”
有幾個村民面上露出躊躇之色,似乎是想勸梁銜月再開幾次課,畢竟村裏還有很多人都沒來聽課,他們本來覺得不會學到什麽,只是抱着反正也沒有別的事做和說不定這方法有用的心态到梁銜月家來,上過了課竟然覺得真的學到了一些很有用的東西,想勸那些這次沒來的親朋好友過來聽,沒想到梁銜月已經不準備再講。
“我知道大家在想什麽,雖然我不講了,但是我講的內容想必大家都記住了,你們可以把這些方法都分享給認識的人,自己還能再鞏固一遍。”梁銜月笑着說。
這話也對,也不能總麻煩梁銜月。人家前前後後為村裏人的安全費了不少心,也得給人家留出收拾自己家的時間。
“沒問題,”萬翠先接話了,“我都記得可清楚了,月月你這又有模特又有道具,我都看明白了。咱們要是誰還有記得不清楚的,互相問問,別都來打擾月月。”
衆人一片附和聲。
梁銜月總算松了一口氣,重視洪水的人雖然不多,但是口口相傳,梁家村裏總會提高防範意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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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興家。
這幾天天氣終于暖和起來,梁興的老婆中午到鄰居家裏話話家常,回來的時候發現梁興和兒子都躺在炕上,眉頭一皺:“不是說好了要去梁康時家聽他女兒講怎麽防洪嗎?你們都四仰八叉的躺在這是幹什麽?”
梁興直挺挺地躺在炕上裝死:“我不去,去了肯定要見到那個瘋婆子,她最近一直巴着梁康時家,所以我叫梁明去來着。”
兒子梁明翻了個身,不以為然的說道:“我長這麽大就聽說過下暴雨會有洪水,有誰見到化雪時候來洪水啊?那雪都是慢慢融化的,水都滲進地裏了,你們別聽人吓唬。”
梁興的老婆蔡燕心裏怒火翻騰,她千叮咛萬囑咐要兩個人至少出一個人去聽聽梁銜月講了什麽,結果這兩個人還是掉鏈子,互相推诿不肯去。确實誰也沒見過化雪的時候有洪水,可這不是也從來沒人見過這麽大的雪嗎?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今年這天氣邪乎,發生點什麽都不奇怪。
再說這兩個人也不是因為什麽正經事耽誤了,就是偷懶躺在炕上不肯動,就更讓蔡燕兩眼一黑。她重重地甩上了門,氣的走到了院子裏。
也不知道是怒氣上頭還是什麽別的緣故,她覺得燥熱的很,額頭都滲出薄汗,身上也潮乎乎的不舒服。
這是穿得太多了,這兩天回溫太快,一周氣溫就上升了快二十度,蔡燕不敢那麽快減掉衣物,怕傷寒感冒,還穿的和原來零下40度的時候差不多。村裏只有個小衛生所,裏面的藥存貨不多,村裏氣溫驟降的時候又有不少老人生了病,那點藥早就用光了。
現在沒藥,衛生所裏的大夫都不愛給人看病,家門緊閉。沒藥看出是什麽病又能怎麽樣,開了門病人還要在他家鬧,躺在地上打滾的都有,就覺得他這個大夫有私藏的藥。
蔡燕回屋脫了兩件羊絨衫,不僅不覺得那麽熱了,身上還輕快許多。她臉上露出來點笑意,這個難熬的冬天總算是快結束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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