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秀蘭和陳家唯一的聯系就只有陳立新,現在陳立新過世了,秦秀蘭當然不會插手別的事情。
這件事情也實在是突然,可能大家都沒有做好準備,就讓陳文鑽了空子,暫時把控了陳家。
陳家的人雖然都沒什麽能力,但是野心可還是不小的,誰都想當一把手,但是這一把手可不是那麽好當的。
陳文狐疑的看着秦秀蘭,他沉吟了許久,似乎是在考慮着什麽,秦秀蘭也不打斷陳文的思考,只是靜靜地站着,等陳立新的決斷。
陳立新在沉默了許久之後,才似乎是很不情願的點了點頭,說道:“好,那我就相信你一次,希望秦小姐不要多生事端,讓老爺子入土為安。”
他話裏的意思好像表示秦秀蘭就是個禍害似的,但是從始至終,秦秀蘭好像也沒有做出什麽對不起陳家的事情,更沒有做出什麽對不起老爺子的事情。
雖然不知道陳文對秦秀蘭的防備心到底從何而來,但是現在陳文終于肯松口讓秦秀蘭參加葬禮,也讓人松了口氣,她輕輕抿了抿唇,說道:“好,等外公頭七過後,我也不會來陳家了。”
陳家雖然是陳立新的心血,但是怎麽都不歸秦秀蘭管,這一大家子人最後會怎麽樣,都是和秦秀蘭五官的事情了。
聽見秦秀蘭的回答,陳立新似乎還有些滿意,他點了點頭,說道:“這樣就再好不過了。”
在知道陳立新去世的消息之後,秦秀蘭便将小店暫時關了幾天,悉心在陳立新的喪禮上為他守喪。
喪禮的事情十分的繁瑣,但是陳文也做的井井有條的,沒有一點兒紊亂。
秦秀蘭并沒有做很多事情,只是跪在靈堂前,面容悲戚。
誰能會知道上次見老爺子,就是最後一面了呢?
人命實在是太脆弱的,說沒了就沒了,讓人心中是忍不住的悲戚。
在這幾天裏,秦秀蘭也終于見到了陳家的其他人,包括當初暗地裏給秦秀蘭使袢子的陳財旺。
陳財旺一看就是個草包的模樣,來靈堂哭喪的時候眼珠子都是滴溜溜的直轉,不知道在算計什麽。
問陳德康作為陳家直系子弟,自然也被家裏人帶過來了,看見秦秀蘭跪在靈堂面前的時候,還覺得老大不樂意,最後找陳文理論了一番,才勉強接受了。
誰都沒想到陳老爺子死了之後,這陳家當家的人竟然變成了陳文,而且還是讓人反抗不得。
陳文平時倒是不聲不響的,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已經把控了陳家幾個十分重要的命門,能夠将陳家牢牢的掌控在手裏頭。
不過說來也是正常,他平時都和老爺子在一起,老爺子處理事情的時候,很多都要經過陳文的手裏,陳文能把控住那些命門,也算是正常。
但是大家當然不服氣了,誰都知道陳文的身份,和陳家是沒有正經血緣關系的,所以當初大家都沒有将陳文放在眼裏。
——不過是陳立新的一條狗而已,誰又會在乎一條狗呢?
但是誰都沒想到,現在這條狗終于露出了自己兇悍的一面,壓得衆人喘不過氣來。
陳立新的頭七沒過,靈堂面前就鬧翻了,陳財旺是其中最沒腦子的,被挑唆着直接去找了陳文,将陳文拉到老爺子的靈位面前,一臉倨傲,怒聲吼道:“小陳,當初老爺子去世的時候,也只有你在場,難道老爺子就滅有留下之言半語嗎?”
秦秀蘭聽見那邊開始鬧事了,心中微微嘆了口氣,但是以她的身份,也沒有辦法去阻擋,便摸出了自己做的一塊糕點,又放在了靈堂上面。
陳立新生前的時候最喜歡吃這糕點了,但是因為是甜食,當時不讓他吃,現在倒是可以吃個夠了。
只可惜桂花酒釀造起來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這個消息來得突然,秦秀蘭也還沒來記得釀造桂花酒。
不然在這時候,按照陳立新的性子,肯定是要苦澀的喝上一杯桂花酒,看着自己的子孫輩的在那邊吵鬧不休了。
而另外一邊,陳財旺已經越發的咄咄逼人了,有他帶頭,衆人對陳文的不滿立刻就都爆發了出來,一個個的都開始逼問陳文。
大家可不相信陳立新最後将管事的權利交給了陳文,這裏的人都是陳立新子孫輩的,都有可能繼承陳立新的遺産,成為陳家的一把手。
但是唯獨陳文不可能,陳文當初的出生,就是一個意外。
陳家家大業大,陳立新是最老的一輩了,當初陳立新上頭是還有個哥哥的,那個哥哥成日裏花天酒地,在外頭胡鬧,最後家裏老婆給他帶了綠帽子,這才生下了陳文。
雖然陳文姓陳,但是身世一直都是陳家的醜聞,大家覺得,老爺子不管是定下了誰大家都也就不鬧騰了,但是唯獨陳文不行。
陳文被衆人圍在中間,雖然大家臉上都是笑着的,但是卻都帶着不懷好意,他輕輕扶了扶眼鏡,不知道為什麽,卻是若有若無的看了還在一旁的秦秀蘭一眼。
秦秀蘭沒有注意到陳文的眼神,只是專注的為陳立新守着喪禮,她像是完全聽不見自己這些個表叔的聲音一樣,完全沉浸了自己的世界之中。
也因為秦秀蘭的低調,大家都沒有想起來這裏還有一個“外人”在,都開始逼問陳文起來。
“怎麽了?是有什麽不好說的麽?老爺子死之前,肯定是定下了到底是誰繼承咱們陳家,就算是沒有紙質聲明,肯定也有口信。”
“陳文,你不會想故意隐瞞吧?在做這件事情之前,你可得好好想想你自己的身份啊。”
衆人在對陳文咄咄逼人的時候,還不忘記提醒一下陳文的身份,陳文的身份是上不得臺面的,如果老爺子就是留了個口信的話讓他當家主,誰都不可能相信這件事情。
陳文依舊是面帶微笑的,他眯着眼睛,笑得和藹可親,只是那雙眼睛裏卻一閃而過一道精光,在衆人見歸自己的憤慨都抒發完了之後,陳文才笑眯眯的說道:“大家都不要激動,本來想等過了頭七在宣布這件事情,不過看起來,大家好像都等不了了。”
說着,陳文的聲音便沉了沉,陳財旺也有幾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