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做飯家裏的溫度就越高,兩個老人早上做一大鍋飯菜,中午和晚上都吃涼飯,當然要找機會挑季明岑的刺,不讓他用竈臺。
等種完這最後一片菜地,他就不再和兩個老人繼續打交道了。季明岑在廂房裏的雜物堆找到了一些廢棄的鐵皮和釘子,他打算自己做一個簡易的爐子。
季明岑先回家看了一眼楊書蘭,她頭發梳得整整齊齊,端坐在窗邊,看上去和正常人看不出一點區別。
季明岑喊她:“媽,要不要出去待會?”
楊書蘭看着他不說話,季明岑知道,這就是同意了。
他拿着一把陽傘和一個小板凳,領着楊書蘭出門去。楊書蘭坐在牆根處,季明岑就在他不遠的地方種菜。
楊書蘭直直地看着前方,突然把傘丢開,圍牆的陰影把她籠罩住,她伸出手去,拼命去夠外面的陽光。
“不冷了,不冷了,外面下大雪,我在烤火,快來烤火啊!”她欣喜若狂地叫起來。
季明岑聽到動靜看過來的時候,楊書蘭已經在太陽下曬了有一會兒,她的臉龐發紅,額頭滲出汗來,又換成一副驚慌失措的表情。
“火燒到我身上了!好熱!”她拼命地拍打着身上,眼睛裏都是恐懼。
季明岑趕緊跑過來,按着他坐到牆角去。“火被我撲滅了,沒有火了!”
好一陣勸慰,楊書蘭終于坐回了板凳上,季明岑把傘放在他手上,溫聲哄道:“你拿着傘,火就不會燒到你了。”
他看到楊書蘭安靜下來,轉身去家裏拿毛巾給楊書蘭擦臉,她不知道曬了多久,皮膚都發紅了。
等他取了毛巾,又從井裏打來了水,把毛巾沾濕以後回來的時候。楊書蘭還安靜的坐在那裏,讓季明岑松了一口氣。
他靠近給楊書蘭擦臉。發現她衣服下邊鼓鼓囊囊,像是藏了什麽東西。
季明岑剛要開口,楊書蘭已經把東西從衣服下面掏了出來。
“吃的。”楊書蘭癡癡地笑着,剛剛有個女孩過來,給了她這個東西,說可以吃。他本來不相信的,可是那個女孩看她很熱,還給他喝了很好喝的水。涼涼的、甜甜的,她喝下去以後,身上着的火就熄滅了。
“薄荷……”楊書蘭怔怔地重複着,混沌的腦子閃過些破碎的詞句。
季明岑手裏拿着不知道哪裏來的方便面,方方正正的一大包,裏面有五袋,楊書蘭把它藏在衣服下面,衣襟鼓起來好高一塊。
是她嗎?
“媽,誰給你的東西?”
“薄荷……”
晚上的時候,季明岑用還沒完全做好的爐子艱難地燒了一鍋熱水,倒進放着方便面面餅的飯盒裏。十分鐘後蓋子掀開,一股濃郁的香味在房間裏擴散開來。
“好吃。”楊書蘭吃了一口,興高采烈的說道。她又吃了一些,再次擡起頭看向季明岑,眼睛亮亮地重複道:“好吃!”
季明岑無奈地勾起嘴角:“嗯,不用重複了,我已經知道我做飯不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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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高軒的“基地”裏。
心腹從門外匆匆進來,告訴江高軒兩個壞消息。
“一直追查的那女的找到了,但是被追趕的時候摔下懸崖,兄弟幾個想去找屍體來着,不熟悉山路,沒找到。”
“張奇和卷毛……跑了。”
看到江高軒掀起眼皮看自己,心腹趕緊補充道:“那兩個人賤命一條倒是不重要,我已經讓人到附近的村子裏打聽,看有沒有誰家的女人失蹤或者重傷,一有消息就來報告。”
江高軒今天剛得了一個好消息,曾經在斌市港口與他搭線的那位職位變動,本以為合作要中止了,沒想到是調到了安城來,現在反而更方便,生意翻了幾倍,估計這段時間都有的忙了,此時這些煩心事對他來說就像毛毛雨一樣,沒有閑心理會。
“你看着辦吧。”他随口說道。“對了,悄悄放出話去,就說張奇和卷毛死了。不然下面的人還真以為我江高軒的貨想拿就拿,手腳不幹淨的人,不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