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都是可以通融的
赤司征十郎想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後,便開始了行動。即使他暫時搞不清楚為什麽會出現這種不科學的現象,也要先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才是。
他知道這種情況下,自己不必着急自證,但配合走程序的話,整個周末就要全搭進這件案子裏了。
這可不是什麽好事。
他沒有理會在門口處有些手足無措的新人警官,而是看向了那位毛利小五郎先生,說道:
“這位先生,兩位老師……是在懷疑我嗎?”
他輕輕碰了一下自己略有些痛感的額頭,适當地進行示弱,還顯得有些委屈。
[毛利小五郎:……這孩子大概不會是兇手。]
……等等,這麽快就改變主意了嗎?
這也太好糊弄了吧!
毛利小五郎還幫他說了話:“我說,他不過是一個初中生而已,也制不住一個成年男性吧。”
剛才還把矛頭指向赤司的藤田一鳴支支吾吾了起來,倒是千鳥格又提出了一個可能:“對一個人下殺.手的話,又不一定需要正面出手,靠偷襲的話也是可以做到的。”
毛利小五郎迷糊地眨眨眼:“額,這也不是沒有道理啊……”
喂= =
又動搖了呢。
……你以前,難道不是一個刑警嗎?
赤司征十郎甚至想把這句有些諷刺的疑問說出口,但考慮到把他得罪了對現在的自己沒什麽好處,這才給這位偵探留了點顏面。
同時,毛利小五郎的标簽多出了一條[不太靠譜的偵探]。
這個注釋,還是實時更新的啊。
“額,赤司同學,你當時怎麽會在那邊呢?”高木涉總想起自己還是個警察,現在當事人醒了,自然要進行問話。
然後,找半天沒找到自己的筆記本。
……
這個房間裏,還能有一個靠譜點的成年人嗎?
“當然是去找武田老師了,小吉川同學拜托我替他送試卷,這點英語老師也可以為我作證。”赤司說道。
不過,這樣被動的回答不是他的風格。于是,他主動提出了想法:“老師們這麽想我,大概是因為我那時候就在現場吧。那麽,警察先生,我能去我之前被打暈的地方看一眼嗎?”
他說完這句話,藤田一鳴的臉色就有些不對勁兒了,看起來有些緊張,緊緊盯着赤司看。千鳥格的表情沒有他明顯,但眼神中也難掩警惕。
只是這樣而已,就有反應了嗎?
赤司征十郎只是輕飄飄地看了兩人一眼,繼續道:“我只是希望身上不要被潑污水罷了,總要給我一個機會,不是嗎?況且,各位也想快點破案找到兇手吧?”
“額,但是不太符合規定……”高木涉一臉為難,他并不是很贊同這個提議。
“回到那裏我說不定會想起來什麽重要的細節呢。”赤司征十郎又補充道。
考慮到這個赤司不過是一個學生,衆目睽睽之下也做不了什麽事情,反而還有可能作為證人提供一些線索,他有些動搖了。
高木涉又看了毛利小五郎一眼,見這位離職的前輩沒有提出反對,這才勉強同意了這個要求,說道:“去現場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必須要有我們的陪同。”
“當然。”這種簡單的要求,赤司征十郎自然不會拒絕。
這時,千鳥格終于注意到了藤田一鳴不自在的表情,心中微微有些不妙的預感拉滿,甩了藤田一個眼神,藤田緊接着說道:“那我和千鳥也要去。”
這下高木涉和毛利小五郎又有點後悔早早答應了赤司,這下他們還要再帶兩個有嫌疑的成年人,這也……
無奈,赤司只好再次勸說:“舊教學樓那裏應該是取證的重要地點吧,在附近警力充足的情況下,如果有誰因為心虛做了什麽,不就是自投羅網嗎?”他又看了看毛利小五郎,違心說道,“有毛利先生在,肯定會沒問題的吧。”
“嘿。走吧,高木。”
啊,毛利先生這次答應得倒是很快呢。
不合規 ,那又如何呢?如果把握好了方向,任何事情都是可以通融的。
赤司這邊得到了想要的許可,藤田一鳴的臉色卻越來越差,千鳥格此時也明白他們的行動出了些差錯,但現在再提出不去只會徒增懷疑,事已至此,也只能夠走一步看一步了。
想到剛才藤田一鳴的差勁應對,千鳥格在衆人不經意間,刺了一眼這個蠢貨。
舊教學樓和校醫室離得并不遠,衆人很快就走到了樓下,赤司征十郎剛走上樓梯,就看到迎面走來的警察手中提着透明的證物袋:
[計分板:看上去只是個普通的計分板,但在右側兩道勒痕讓它成為了重要的證物(1/3)]
1/3
也就是說,關鍵的物證還差兩件證物麽。
赤司征十郎瞥了一眼證物袋,又看了一眼藤田一鳴和千鳥格,果然兩人表情都有些陰晴不定了,看來這些文字确實有些用處。
接着,他憑借着自己優秀的記憶力找到了這層帶有鋼琴的教室,一進教室門他首先就往鋼琴處看去:
[鋼琴:結構普通的鋼琴,但裏邊被放入了殺人的兇器(2/3)]
嗯?殺人的兇器?
赤司征十郎還以為這個扳手只是打暈自己的證物,沒想到還是殺害武田老師的兇器。
他走向鋼琴,說道:“我想起來了。我失去意識之前,像是有聽到什麽聲響。現在看來,應該是鋼琴被重擊的聲音。”說完還敲了敲不輕的琴身,“大概就是這種聲音,但聲響更大。”
其實他什麽都沒聽見,也不可能聽得那麽仔細,但能把警察的注意力引導到鋼琴上再好不過。這種幾乎不會被戳破的、還有很大回旋餘地的話術還是比較安全的。
在高木涉和其他人再一次檢查鋼琴的這段時間裏,他開始隐晦地觀察起了藤田一鳴。畢竟藤田的心理素質并不好,很容易出破綻。
這就是這時,藤田一鳴想去摸兜裏的手帕擦幹額頭冒出的虛汗,但又縮回了手指。
[沾有血跡的手帕:看上去是普通的帶有花紋裝飾的手帕,實際上是血跡形成了花的形狀,重要的證物(3/3)]
居然還留着這麽明顯的疑點。
不過這樣也好,證物似乎已經齊了。
接下來,就是讓他認罪的時刻了。
“藤田老師,你還好嗎?”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基本都在鋼琴上時,赤司征十郎冷不丁說的一句話讓藤田一鳴僵住了,他攥着從兜裏漏出來的手帕的一角,下意識想把它藏起來。
“老師,你的手帕露出來了,上面好像沾了些血跡。”赤司征十郎故意把話說一半藏一半,讓藤田一鳴自己露出破綻,“不會是武田老師的吧?”
藤田一鳴立刻把手帕捅回去,語氣緊繃:“什麽!不,那個……”
他的心虛這麽明顯,任誰看了都覺得有問題。
赤司征十郎乘勝追擊道:“剛才證物袋裏的記分板上,有一個很明顯的标記,藤田老師知道那是什麽嗎?”
“什、什麽記分板,那種東西也會讓人受傷嗎?”藤田一鳴趕緊撇清關系,“不是我的!是武田,是武田的吧!”
赤司征十郎裝作有些奇怪的樣子,說道:“什麽受傷啊?我不過是稍微提一下而已,老師怎麽好像表現出一副自己知道很多內情的樣子?”
“不,我……”藤田一鳴有些啞口無言。
“赤司同學,藤田老師,他只是太緊張罷了,何必這樣吓他呢?”千鳥格還試圖為他說話。
赤司征十郎自然也不會放過他:“我記得千鳥老師之前有向籃球部借過計分板。這件事情,您不會也有參與吧?”
他一眼就看見了,鋼琴那邊冒出來的新注釋。
[扳手:建築工人遺失的工具,上邊留下了十分不起眼的血跡,但不屬于你。]
他又指了指卡在鋼琴內部的扳手:“還有那個扳手,明顯是小賣鋪裝修時落下的工具。不過這個不着急,上面還有沒有其他人的血,等鑒定結果出來就知道了。”
千鳥格此時依然很冷靜,極其自然地給出解釋:“那個計分板是藤田老師讓我去借的;至于那個扳手,抱歉,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倒是赤司同學,之前還說自己什麽都不知道呢,現在這麽快就能将線索串聯起來了。”
赤司征十郎意識到自己把三者關聯地太快了,很快就模糊帶過了這一點,把矛盾轉移到千鳥格身上:“呵,實在比不上千鳥老師。明明之前在醫務室的時候還是在袒護藤田老師呢,現在就換了一副說辭。”
相對于千鳥格正常的應對,藤田一鳴卻完全不夠看了。他露出被背叛的神色,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麽,但又被千鳥格一個眼神噎了回去,身體下意識往窗邊縮了縮。
“藤田先生……”高木涉見此雖對千鳥格還有些不确定,但還是更懷疑藤田一鳴,“請把你的手帕交出來。”
“!”藤田一鳴向後退了一步,卻正好立在窗邊退無可退,他一邊搖頭一邊用隐晦的目光哀求着,期盼着有能人替他說話。
忠實的盟友千鳥格無動于衷,甚至還蹲下系皮鞋上那不存在的鞋帶。
高木涉和毛利小五郎自然不會放過藤田,高木涉上前往,試圖用一些前輩剛交給他的“警察的氣場”給疑犯帶來一些威壓時,窗邊的藤田一鳴像是沒站穩似的,向後一仰,半個身子就這麽探出了窗外。
“喂!”
高木涉和毛利小五郎連忙跑過去壓住他的腿,這才沒讓他一頭栽下去。
千鳥格象征性地搭了把手,關切地問道:“藤田,你沒事吧,可別想不開啊,想想你的家人。”
藤田一鳴劫後餘生般的表情僵住了,他扭頭的動作顫抖而僵硬,在與千鳥格對視幾秒之後,眼神便暗淡下來,閉眼認栽:
“我認罪。關于武田的死還有襲擊赤司同學,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
他這是要把事情一力承擔的意思了?
赤司征十郎不滿意這個結果,他看着千鳥格還保持着一臉關切的模樣,配合着藤田一鳴的認罪還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這件案子,不會就這麽馬馬虎虎地結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