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聚會結束，倆人搭最早的航班回家，回去幹正事兒。
陳楠笙不過是回家拿戶口本，短暫的分開幾個小時，靳言澤還戀戀不舍。
抱着她，臉貼她耳邊摩擦，不舍道:
“啊～我不想你走，再讓我抱抱”
“才幾個小時诶，又不是不見了”
“這不一樣，那我們在一起這麽久，我們哪裏分開過”
“好，你說得對，那再抱會我最愛的男朋友”
半小時過去了，靳言澤才松開環她腰的手，改為牽她的手，細細摩挲。
“那我們明天見，我們一早就去好不好”
陳楠笙摸了摸他的頭，柔聲說:
“好，明天見”
靳言澤點點頭，親了親她，又抱了會，才放人回家，直至消失視線才轉身離開。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跟父母說要跟陳楠笙領證，讓他們給戶口本。
兩個人家庭背景，經濟條件等其實差距蠻大的，但他們家并不要求門當戶對，只要靳言澤喜歡就好。
在一起那麽久，靳言澤帶回來的次數也不少，相處下來，小姑娘确實不錯。
只是雙方家長還不曾見過面，問他也閉口不說，每次都敷衍過去。
不過沒事，來日方長，總有機會的。
睡前靳言澤給陳楠笙發了信息過去:
“我爸媽答應啦”
“戶口本已經在我這了”
“怎麽辦，我好像有點激動，睡不着覺了”
“你那邊怎麽樣”
等了好一會，也沒見對方回，想打個電話過去，看了看時間，淩晨兩點多了，想來是睡了，便打消念頭。
“好好休息，晚安啦”
“明天見”
靳言澤連睡覺都是笑着的，做夢都是倆人結婚的場景。
是陳楠笙喜歡的星空主題，天花板投射出漫天星光，頭頂是水晶吊燈，舞臺周邊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娃娃，兩邊是玫瑰，還請了專門的人扮演人偶。
蛋糕是她最愛的草莓蛋糕，水果也是她愛的草莓，藍莓，車厘子等。
婚禮進行的很順利，他把心愛的女孩兒娶回家了。
睡夢中還喃喃呓語:“陳楠笙，我愛你，很愛很愛”
“鈴鈴鈴”床頭櫃上的手機響了。
寂靜的夜裏，顯得尤為突兀，刺耳。
靳言澤迷迷糊糊拿過手機接起。
“喂，您好，這裏是第一人名醫院，麻煩來趟”
倏地，靳言澤坐起，有種不祥的預感，嘴唇有些抖:“怎，怎麽了”
冷意遍布全身，冷，真的好冷。
靳言澤不知自己是如何來到醫院，又該怎麽辦，他甚至連衣服都沒換。
“節哀”醫生，護士，警察，還有個阿姨對他說。
靳言澤眼眶通紅，抖着手将白布揭開。
看清臉，他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是真的。
一米八幾的個子就這麽直直的跪在地上。
一手緊緊握住她，另一只手撫摸她，痛哭: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你睜開眼看看我好不好”
“求你了，你看看我好不好”
“你不是答應過我，明天見嗎”
“寶寶，楠楠，陳楠笙，快回答我啊，求求你快回答我”
“不要這麽對我好嗎”
“你讓我怎麽辦啊”
“回答我，一句也好，求你了”
不論靳言澤怎麽搖晃她，撫摸她，喊她，陳楠笙自始至終都不曾動過，毫無生氣。
靳言澤看她還是不理自己，換了方向，軟着腿三兩步跑到醫生面前，像抓着救命稻草。
“你救救她好不好，再努力一下，求你們了”
說着腿又軟了下去，站都站不穩。
“很抱歉，我們真的盡力了，送到醫院時就…就差不多沒氣了，節哀”
醫生嘆了口氣，拍拍他的肩膀。
靳言澤生平頭次感到自己是多麽的無助，絕望，四肢都不像是自己的，渾身癱軟無力。
他扶着牆再次回到陳楠笙身邊。
悲傷，難過，無助，絕望，痛苦蔓延整層樓。
同層樓的醫生護士，病人家屬都聽見，感受到少年撕心裂肺的吼聲。
可能老天也在可憐，難過，那天的雨下的又大又急，連着下了三天才停。
靳言澤也因悲傷過度暈倒，高燒不退，睡了三天才醒。
二老趕到醫院，看見的就是兒子一副了無生機的狼狽樣。
後來還是一位阿姨告訴他們，這才知曉事情的原因。
靳言澤一睜眼，拔了針頭，起身就要找陳楠笙。
他力氣太大了，情緒又激動，根本聽不進去。
靳母沒辦法，用了點力給他一耳光:“你清醒點，人已經走了，後事我們辦的，你放心”
“楠楠如果還在，肯定不希望看到你這樣”
靳言澤彎腰抱住靳母。
“媽，楠楠不在了，我最愛的女孩走了…”
看到兒子這樣，二老心裏也很不是滋味，同樣感到惋惜，難過。
但沒任何辦法，人走了。
回到家後靳言澤每天如行屍走肉般，不肯吃飯，也不說話。
後來某天，他主動開口說話，說想去看下陳楠笙。
二老應允了。
靳言澤買了“勿忘我”來到陳楠笙墓碑前。
“寶貝，對不起…”
“我後來去找了那個阿姨，聽阿姨說了那晚的事，還有你之前我不知道的一些經歷，我還去了趟你家，看見那本本子了，東西我也收到了”
靳言澤靠坐在墓碑前，輕聲細語，哭了那麽久，那麽多次，他還是沒法不讓自己流淚。
“楠楠寶寶，你還好嗎，在那邊沒有他，日子好過很多吧，對不起，沒能保護好你，他已經被繩之以法了，動了點關系，死不了，但也生不如死”
“你會不會怪我這麽多天沒來看你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能原諒我嗎”
“你看，我帶了什麽來，有你愛吃的草莓，愛吃的甜點，愛喝的飲料，還有你最喜歡的玩偶，還有‘勿忘我’”
“代表我是真的深愛你，對你的愛意一直持續，永遠不會改變，哪怕…你不在了”
“你放心，我不會做傻事的”
再見就不知何時了，少年一直不停說，沒完沒了。
“這輩子，我們沒法白頭偕老，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你都跟我在一起，我去找你，你等等我好不好”
“楠楠，我愛你，真的很愛很愛”淚劃過少年的臉龐，潸然落下。
他說了很多很多，從他們認識，到在一起，再到失去，大到離結婚只差一步，小到只是一個眼神。
最後他跟所有人做了告別，打理，安頓，交代好一切事務，帶着陳楠笙留給他的東西，完成她的心願——全球旅游，無歸期。
陳楠笙于2023.8.10淩晨5:20死亡，年僅22歲。
靳言澤于2023.8.10淩晨5:20永失所愛，終生未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