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年昭融先是大略掃了一遍校規,覺得它跟普通學校的校規沒什麽區別,一時竟有些失望。
“我還以為是規則類怪談呢,現在看來就是普通的校規。”年昭融這麽想着,但還是将校規的每一行每一個字都認真讀了一遍。
讀完後年昭融對中年男女說:“你們既然想不起來自己是誰了,就跟我們一塊走吧,我和克裏斯托也失去記憶了,人多力量大,大家一起努力沒準能找回記憶。”
中年男女聽了年昭融的話,茫然地跟着她走了。
離開最左邊的教室後,年昭融開始向右走,準備将右邊的教室全檢查一遍。
結束完走廊上所有教室的調查後,年昭融再也忍不住,跑到衛生間裏吐了一遍。吐完後克裏斯托一臉擔憂地攙扶起年昭融:“你沒事吧?”
年昭融搖了搖頭:“剛剛有點惡心了。”
她、克裏斯托和中年男女是現在這條走廊上唯四的活人,其他教室裏不是沒有人,只是他們都死了。
克裏斯托繼續擔憂地問:“要不要坐這兒休息一下?我去搬把椅子來。”
年昭融搖了搖頭,繼續思考起來:走廊、教室裏都沒有監控,看來要想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沒有便利的辦法。
可她不能只是停留在這兒,她必須得探索學校,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年昭融看了看樓梯:“這裏是最高的一層吧?我們下樓。”
教學樓一共有三層,離開了自己初始所處的樓層,到了二樓,年昭融繼續一間教室一間教室地排查過去,她發現有些教室空無一人,但在絕大多數的教室裏可以看到迷茫地坐着的、失憶着的、穿着校服的學生們。
在年昭融排查三樓時,發現死的都是未穿校服的中年或青年人,年昭融和克裏斯托是唯二穿着校服的人,這讓年昭融一度認為這個學校沒有學生,現在看來學生不少,只是都在更低的樓層。并且通過查看身份卡,年昭融注意到二樓的學生大多是三年級的,間或有二年級的學生,年昭融憑此猜測,等她們到了一樓就能看見一年級的學生了。
有些學生跟她們一樣已經離開了教室,在走廊裏茫然地徘徊,年昭融問他們有沒有見過一個從三樓匆忙下去的人,對方茫然地指了指年昭融一行人:“你們。”
年昭融嘆了口氣,問:“在我們之前呢?”
對方搖了搖頭。
年昭融沒有問出答案,但她很快就發現了那個神秘殺手在二樓活動的痕跡:她在二樓另一側的樓梯附近看到了另幾個學生的屍體,死法跟三樓的一樣。
這樣看來,殺手被年昭融吓退後就從左側的樓梯口下樓了,在二樓樓梯口,他遇見了幾個已經蘇醒、在外面亂晃的學生,就将他們順手都殺了。
到了一樓,在一間教室裏,年昭融看見了一個傷痕累累的女學生抱着一具屍體,屍體同樣穿着校服,生前看來是校園裏一個普通的女生。
年昭融小心翼翼地問她:“你為什麽抱着這具屍體?”
女生搖了搖頭,放開了屍體:“我也不知道,從我醒過來時,我就抱着她了。”
端詳了屍體片刻,女生又重新抱起:“我暫時不想放開她。”
年昭融繼續小心翼翼地問:“能看看你和她的身份卡嗎?長這樣的,應該在你們身上。”
傷痕累累的女生找出了她和屍體身上的身份卡,年昭融知道了傷痕累累的女生叫貝琪.佳,屍體叫布琳.呈,跟年昭融一樣是s級魔法師,一年級生。
将身份卡還給貝琪.佳後年昭融問她:“你有創口貼什麽的嗎?”
貝琪.佳顯然不理解創口貼是什麽意思,遲疑地搖了搖頭。
年昭融嘆了口氣,對貝琪.佳說:“如果我找得到創口貼的話會拿給你的。”
一樓的樓梯口附近沒有屍體,但一樓的屍體不止貝琪.佳抱着的那一具,又有一間教室的人整個糟殃了。
看着滿教室的血腥,年昭融攥緊了拳頭,有這麽個殺手在背地裏活躍,就不可能有真正的安全,他們得無時無刻不防着這個殺手。最可怕的是年昭融并不清楚殺手長什麽樣子,如果對方也僅僅是個學生的話豈不是可以輕易地混進這些學生裏?此時此刻,殺手有可能就在離年昭融不遠處,觀察他們的行動。
還有這群體性的、大規模的失憶到底是怎麽回事?那個殺手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年昭融思索着,來到了教學樓的大門口,這時,她停住了。
教學樓門口站着一個穿校服的男生,年昭融記得之前沒有看到過他。
她主動開口問他:“你叫什麽名字?”
對方茫然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果然又是一個失憶的……
年昭融問他要了身份卡,看了身份卡後說:“你叫艾維斯.銘。”
艾維斯默默拿回了身份卡,看起來有沒有名字對他沒什麽區別。
年昭融接着問他:“你之前在哪裏蘇醒?”
艾維斯說:“我是在二樓最右手邊的那間教室裏醒來的,醒來後我就下了樓在這站着了。”
二樓最右手邊……那間教室确實在年昭融趕到時就已經空了。
想到這裏,年昭融心念一動:“在你之後有人離開教學樓嗎?”
艾維斯說:“沒有。”
年昭融猶豫了一下又問:“你覺得在你之前會不會有人下來?”
艾維斯愣了一下,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不過,在我下來時,這裏的門是關着的。”
經艾維斯這麽一說,殺手混在學生中的可能性更大了。
必須得阻止殺手行動,可此時學生們已經分散開了。
“要是有擴音器就好了。”年昭融自言自語道。
這時,身旁一道聲音傳來:“怎麽沒有?”
年昭融轉頭看去,看見一個個子矮小的女生正捧着一本書,聽了年昭融的話後她将書上的內容指給她:
“你看,這裏寫着“擴音魔法”。”
“謝謝,你叫什麽名字?”年昭融接過書本,疑惑地問了一聲個子矮小的女生,她不久前應該查看過她的身份卡,但沒有特意記過對方的名字。
個子矮小的女生說:“艾阿娅,s級魔法師,一年級生。”
年昭融将上面記載的擴音魔法的原理和應施加的咒語看了幾遍,然後翻到書本的封面,上面只有三個字“魔咒學”。
“這是……課本?”
艾阿娅點了點頭:“我從講臺上翻出來的。”
既然是從講臺上翻出來的,那就應該沒有問題,或者說現在的情況就算是有風險也得上了。
年昭融走進教學樓,走進大門口附近的107號教室,将手放在喉嚨旁,按照課本上寫的那樣運行魔力、發動咒語,效果出人意料地好,咒語一念出來旋即生效,年昭融試着清了清嗓音,很快她清嗓音的聲音就從四面八方回傳過來,走廊上的人都好奇地擡起了頭。
年昭融有些緊張,但還是堅持着把話說完:“大家聽我說,我知道大家都對現狀感到迷茫,但現在最重要的是有殺手在威脅我們的生命安全,不知大家是否知道,有不少人已經被那個殺手殺死了。不過大家無需恐慌,殺手的外貌特征我已了解,是一個胡子拉碴的成年男性,為了保護自己,我建議大家兩兩組成小隊在我這兒登記,且每隔幾個小時到我這裏報道一次,這樣如果有人失蹤很快就會被發現,大家可以組織起來一起搜尋失蹤的人——當前境遇險惡,正因為這樣才需要團結,我會在107號教室等你們。”
年昭融不知道她說的話會不會被人們接受,但如果人們接受了,就可以對那個連環殺手造成一定程度的威懾,如果對方還想繼續僞裝的話。她騙學生們殺手是胡子拉碴的成年男性,為的是不要造成人人自危、互相殘殺的景象,她要學生們兩兩成對,到她那兒登記,是因為這樣做再發生兇殺案就可以輕松瞄準嫌疑人。
幸運的是,她說完話後很快就有大批學生排隊報道,看來因為失憶的緣故,這些學生對現狀茫然又如嬰兒般缺乏經驗,也就格外聽年昭融的話。
檢查完所有的教室、登記完所有學生後,年昭融計劃出去看看,畢竟她需要知道是否可以聯絡到校園外的人,但外面的世界可能有更多的危機,于是她看向克裏斯托和那兩名中年男女:“你們是打算跟我一起出去還是留在這兒?這裏不太安全,但外面視角廣闊,如果那個殺手也在教學樓外想對我們進行遠程攻擊的話我不知道怎麽提防。”
克裏斯托率先說:“我要跟你一起去。”
中年男女選擇了待在教學樓裏。
年昭融沒有勉強,離開教學樓後她直奔校門,這中間沒有遭到任何阻攔,出了校門後她發現學校是坐落在一座小島上,她看見了一塊路标,上面寫着“蓋斯特島”,這大概就是這座島的名字。
年昭融在島上看見了電話亭,電話亭的玻璃上塗有各路緊急求助電話的號碼,年昭融發現上面有打給警察的,就試着撥了撥,沒有撥通,很快她就意識到電話線被人剪掉了。
難道島上的情況是人為?年昭融毛骨悚然。
島上也有居民,但這些居民同樣渾渾噩噩,不知道自己是誰。看着這些目光迷茫的大人小孩,年昭融痛苦地想:“這個異世界該不會所有的人都失憶了吧?真是這樣的話我該如何照顧這些人?”
不對,不是所有人都失憶了,還有那個殺手,那個不知在何處活躍着的殺手,從一開始就表現了這麽強烈的主觀能動性,他應該并沒有失憶。
“島上這麽多人的失憶是不是他造成的?電話線是不是他剪掉的?可是有那樣強大的力量為什麽會被我吓退?”年昭融思考着,卻什麽結論也沒有得出來,她才剛來到這個異世界,面臨的局面卻錯綜複雜,也無法從他人處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