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5 章 白日做夢尚無可能

“父親大人!綠籮是我的丫鬟,她若忠心護主該死,那邱月娘護主不利,豈不是更加該死。”

女子柔弱卻帶着強勢的嗓音響起,讓跪在地上的邱月娘瞬間僵住。

滿臉淚痕的曲如梅聞言,細長的柳葉眼也是微微一縮。

三年前這小賤人可嘴笨得很,沒成想在莊子上待了三年,竟變得伶牙俐齒起來。

還有今日明明安排好的事情,那些土匪卻莫名其妙綁了她的翎兒。

“滾出去。”

丞相大人一聲呵斥,幾個婆子立刻灰溜溜滾了出去。

她們雖平日對夫人唯命是從,可府裏最大的還是丞相大人。

顧承德眼神晦暗睨一眼跪在地上的邱月娘。

目光便落到渾身淡漠疏離的大女兒身上。

這丫頭三年未見,着實變得有些陌生了。

在他印象裏,大女兒一直都是懂事乖巧,溫婉娴雅的性子。

每次看他這個父親,眸子裏的孺慕之情溢于言表。

哪裏會用如此冷淡且疏離的目光看他。

唉!

她母親的死,終歸還是讓他們父女有了隔閡。

顧承德心下嘆息,眸光溫和開口道:“你三妹妹出事,你曲姨亂了心神才會口不擇言,沫兒別将此事放在心上。”

“只要曲姨娘不喊打喊殺,女兒自然不會和她計較。”

看到曲如梅因為她這一聲姨娘,氣得連哭都忘記了。

顧以沫壞壞的又喊了一聲:“曲姨娘!以沫三年前差點就病死了,到如今都還時不時喘不上氣來,綠籮她們便護我護得緊,所以才沒能抽身去救三妹妹的。”

小樣。

原主以前都叫這女人曲姨,府裏下人三年前也都尊稱她一聲曲夫人。

原主她娘沒了後,下人們直接稱呼她為夫人。

可惜在顧家的家譜上,她曲如梅始終都只是個妾。

看着白衣素裹,肌膚勝雪,氣質和那賤人一樣清雅出塵,卻又多了一股灑脫慵懶的女子。

曲如梅手裏的帕子都快要捏碎了。

陳雪茹那賤人說得好聽是蘇繡世家的小姐,可說到底,還不是以買賣為生的市儈商戶。

明明滿身銅臭俗不可耐,卻清高得連蘇貴妃都不放在眼裏。

而這個本該被土匪搶去當壓寨夫人的小賤人,卻好端端在這裏戳她的肺管子。

見曲如梅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顧承德本想訓斥挑事的大女兒,可目光觸及她那身陳舊的白衣,又将到嘴的話給咽了下去。

他收回視線,扶着曲如梅坐回椅子上柔聲安慰。

曲如梅也适時靠在男人的懷裏小聲啜泣。

看着眼前這幕鹣鲽情深的畫面,顧以沫唇角帶上一抹淡淡的輕嘲。

原著裏。

丞相大人顧承德出生江南財主之家。

其生母因生他難産而亡,後其父便娶了蘇繡世家的陳氏為妻。

陳氏飽讀詩書頗有才情,可她小時傷了身子不能有孕。

因此對顧承德那是悉心教導視如己出。

顧承德的父親在他十六時因病離世,三年孝期滿後,陳氏便為他求娶了娘家侄女陳雪茹為妻。

在顧承德二十那年進京趕考,沒成想十年寒窗苦讀一朝中第。

加上陳氏變賣江南所有資産,在燕京買宅買地買鋪子。

惹得不少待字閨中的少女春心萌動。

可他堅守本心,從沒想要抛棄發妻另攀高枝。

後來因他救了落水的慶安伯爵府嫡女曲如梅,才不得不納了人家做貴妾。

十年前顧承德從龍有功封為丞相。

原著裏丞相府的劇情并不是很多,可這位丞相大人給人的感覺就是孝順又專情,忠君還愛國。

就連三年前原主她娘被曲如梅害死,原主遭詛咒反噬奄奄一息,卻被曲如梅送去莊子自生自滅的劇情。

作者都用丞相大人因喪妻喪子之痛的消沉頹廢,給輕描淡寫的圓了過去。

看書時她就覺得這位丞相大人表裏不一。

在接受了原主的記憶之後,她是徹底對這位絕世好男人失望透頂。

因為在原主的記憶裏,這位丞相大人一月也去不了她娘的清風院幾次。

平時對她和對曲如梅的三個兒女,也是絕然不同的兩副面孔。

不得不說。

原主的命運,和自己前世的命運,還真他喵的挺像。

顧以沫自嘲的搖搖頭,就見時不時偷瞄她的清隽男子施施然起身。

邁着優雅步伐,宛如開屏的公孔雀般朝自己漫步而來。

“顧大小姐畫藝卓絕,不知可否勞煩畫一副匪首的畫像,這樣子淮有了目标,也好快些将三小姐找回來。”

董府。

月色皎皎,抑林搖曳。

董邵華唇角帶笑,眉目含春欣賞牆上挂着的素描畫像。

“啧啧!我家以沫這手真巧,幾筆就将屠彪那家夥給畫得惟妙惟肖。”

“顧大小姐何時成你家的了?”

靜谧的書房傳來一道低沉淡漠嗓音,董邵華身形一滞,當即就要将素描畫像藏收起來。

可惜他還未碰到牆上的畫軸,一道黑影快他一步閃到牆邊,長臂一伸直接取了畫像卷起揣入懷中。

那動作一氣呵成快如閃電,氣得董邵華化掌為拳,直取來人胸口。

“把畫還來,楚殇漓你個強盜。”

“呵!我既是強盜,到手的東西怎會吐出來。”

楚殇漓單手化解對方的攻擊,嘴裏還冷冷哂笑道。

董邵華一見這人還無賴上了,頓時氣得不在收斂,招招都對準那張冷竣的臉皮招呼。

楚殇漓見招拆招,絲毫不見半點慌亂。

兩人從書房一路打到院子裏,董邵華多次欲奪回畫軸,都被楚殇漓給擋了回去。

“楚殇漓你夠了啊!這畫像是我要來破案的,你把畫像拿走了,我上哪兒找人去。”

“放心!人跑不了,這畫像你拿着無用。”

楚殇漓言罷,掌風一撤,人就躍上三丈高的圍牆。

董邵華上前兩步,仰着頭氣急敗壞的吼:“老子如何就無用了?老子要将畫像珍藏起來,等日後成親時拿出來和以沫妹妹分享回憶。”

“嗤……”

高牆上衣袂飄飄的冷絕男子嗤笑一聲,低沉寡淡嗓音透着令人生寒的涼。

“成親?白日做夢尚無可能。”

董邵華被打擊得面色潮紅,他單手叉腰指着高牆上的人影罵道:“你個言而無信的小人,說好的要公平競争,老子憑本事拿到的畫像,你卻卑鄙的用武力來搶。”

“呵……誰跟你說好了。”

楚殇漓哂笑一聲:“天色已晚,早些洗洗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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