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不由己
“有請李虞夢小姐上臺。”
臺下掌聲雷鳴,鸨母踩着碎步退場,看着失魂落魄還沒接受現實的李虞夢(蘇文濤),氣不打一處來,直接走到背後推了一把。
一個踉跄,李虞夢(蘇文濤)已然在臺上,她捂着面紗,溫柔嬌羞,楚楚動人人,讓人惜愛。
那天白衣帥哥手持一把折扇無視他人直接搶話道:“今夜,我們繼續比詩詞,虞夢小姐意下如何?”
一群客官也開始起哄,昨晚失了面子,今天務必要掙回來,至于彈琴跳舞夜夜相見已然無趣。
見大夥那麽識趣,李虞夢故作嬌羞道:“那便如了這位公子,但是……”
心中卻是不屑道,一群垃圾,還想找回場子,看我如何把你們輸個精光,揉捏你們的自信。
白衣帥哥頓時來了興趣,打開折扇道:“李虞夢姑娘何為但是?但說無妨。”其他客官也直勾勾的看着臺上倩影。
“今天吟詩比賽,共出三道題,姑娘贏只要一百兩,若是公子贏,我便……”
幾個看客迫不及待叫道:“你便怎麽樣?”
李虞夢巧笑情兮道:“陪贏者上包廂,喝酒賞月,談情說愛如何?”
三道題保底消費三百兩足夠交差,看哪個大舔狗忍不住,男人嘛就愛好鬥,啧啧啧。
無視衆人的白公子一揮衣袖早已站起來,眼裏透露出必得之意高喊道:“本公子先來!這題便用用紙來作詩!”
眼尖的李虞夢(蘇文濤)早已看到他的異樣暗笑道:都看到你袖子裏的小抄了,難怪那麽急,肯定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官)富二代。
卻依然擡手示意:“公子請……”
白衣公子低頭折扇遮掩一下,立馬擡頭開心道:“書紙如薄翼,容得天下事。”
邊上幾個書生立馬叫好,其他看官雖不服氣但無詩句獻醜只能鼓掌,随即大家都看向臺上。
臺上李虞夢(蘇文濤)自然無所畏懼,很輕松的擺出看書的姿勢柔聲倩道:“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這次是全場叫好,那意境高出多少層,還順帶打臉回擊,白衣公子倒也不生氣扇子一敲桌子:“在下輸了,本人名叫白夏輝,希望再來一局。”
全場喧嘩都看着夏興輝,一臉不爽的書生小聲嘀咕:“這傻子誰呀?那麽嚣張!”
另外一個讀書人湊過來低聲道:“那是本城守軍白将軍之子。”
聽到這無不冷哼一聲:“不過仗勢欺人而已。”
白公子身邊幾個侍從立馬站起來,指着衆人道:“誰有意見!”
本來還有聲音的會場,只見侍從摸上劍柄了,瞬間鴉雀無聲,白公子就這樣站着手舉折扇扇着,極度嚣張跋扈,衆人雖恨卻又無可奈何。
蘇文濤感慨:那麽迫不及待送錢?還輸就上頭了,這就是将軍之後,啧啧啧,狗仗人勢!那就讓你再輸一次丢人現眼。
李虞夢伸出芊芊細手,比劃了個請手勢再配上柔音:
“白公子別動氣,由你再來一局,不能再搶,好不好嘛,也要給別人機會對吧。麽麽……”
臺上李虞夢(蘇文濤)一陣撒嬌賣萌,自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但是效果很好,男人最懂男人弱點。
不僅白公子神魂颠倒立馬一口答應,甚至一些委屈的客官備受感激,忍不住撒碎銀到臺上。
“不過白公子,這會該小女出題,你不會有意見吧,那就用桂花吧。”
說完便笑吟吟看着白公子,你倒是摸紙條呀,你摸呀,沒轍了吧。
果然白公子有些尴尬,兩袖內紙條無用武之地,內心崩潰,邊上侍衛有心提醒卻被全場注視,無奈只能硬着頭皮上:“秋天飄落葉,桂花香滿天。”
除了幾個狗腿子在叫好,其他人都是鄙夷之色,水平不夠,偏要霸占,白白浪費了一個機會,要不是看在他身份上早就群起而毆之。
李虞夢微擡開雙手假意嗅衣道:“濃香滿衣袂,不覺桂花開。”
這下全場人拍手叫好,而白公子把扇子一丢,一臉苦澀坐下,乖乖地上二百兩白銀,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整個臺下熱鬧非凡,卻無人上臺,只因白公子的侍衛虎視眈眈,好一個仗勢欺人。
而蘇文濤在臺上尋找昨晚那個穿羊皮丢金的俊男,一番探尋無果,直嘆可惜了,送金財子沒來。
這個時候有一白白淨淨的胖子摸着手中金戒指,緩緩站起來自報家門道:“我乃錢金義,乃金錢莊老板兒子,剛巧路過此地,姑娘能否比較一番?”
這下白公子的侍衛慌了,只因對方是京城來的大人物,只能低頭跟白公子交代緣由,氣的白公子扇子一收甩袖離去。
臺上李虞夢(蘇文濤)才沒管白公子的離去,有錢就是大爺,嫣然一笑道:“錢公子來者便是客,請出題。”
內心卻狂笑,來者都是冤大頭,趕緊給錢,幹完這票回家睡覺。
有人嘀咕:“據說金錢莊是四大錢莊之一。”
一個客人不解道:“那不應該在京城待着麽?跑義城做啥?”
“誰知道,反正白公子踢到鐵板了。”
有人丢下一句:“看戲要緊。”
錢公子雖很胖但衣着奢華,一擡手就露出了八枚金戒指配上脖子上粗粗的金項鏈,讓蘇文濤直呼:時代在變,土豪真不變!
“那就用金做題,玉白蘭芳不相顧,青樓一笑輕千金。”
這讓蘇文濤驚訝不已,這詩不是來自唐朝嘛,看來京城來的公子水平很高,是自己小觑了,膩聲道:“錢公子,好詩,好厲害的,容小女想一想。”
其實蘇文濤早就想好,只是不能打擊太快嘛,男人要面子的,你懂啥?老子是男人自然懂,哼。
臺下客人雖叫好卻并不激動,只因錢公子來自京城,有一種外來戶打臉本地人書生的感覺,很是不爽,卻又無可奈何。
過了五六秒後,臺上李虞夢(蘇文濤)優雅漫步到臺邊柔聲輕語道: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然後行蹲禮便轉身踩着碎步離去,絲毫不在意歡呼雀躍的客人和飛上臺的碎銀子,看來義城第一才女名頭要被坐實了。
笑着搖頭的錢金義眼露滿意之色,直接丢出一百兩認輸,摸着手中金戒指挺着大肚子很有興致看着離去倩影,随即起身走向眉飛色舞的鸨母。
“鸨母,公子有一事相求。”
看到大財主過來,鸨母怡春花笑臉相迎道:“哎呦,貴客但說無妨。”
“想給李虞夢小姐贖身,不知價碼多高?一萬兩還是二萬兩可夠?”
受到沖擊的鸨母怡春花,直接被萬字砸的暈乎乎,畢竟誰知道那瘋丫頭能火幾日:“貴客……那個……那個……”
看鸨母猶豫不決,錢金義依然摸着手中金戒指,笑得肚子上贅肉顫抖繼續加碼道:“也是,一夜就入三百兩,一二萬的确少,如此佳人,應該八萬兩,不知道鸨母意下如何?”
媽耶,八萬兩,鸨母怡春花已有想賣之心,無奈前面答應李虞夢,需她本人意願才可,心痛不已道:
“錢公子,這事需要你倆面談,只要李虞夢姑娘答應,我便不阻攔。”
說着說着鸨母還做不舍傷心的樣子,卻連忙叫人通知李虞夢,內心深處早已是開心在數錢了。
家花野花,殘花敗柳。
人在青樓,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