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5 章 一顆有緣的赤珠

一顆有緣的赤珠

南嶼聽見北桉的解釋後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尴尬之餘硬是擠出一些冠冕堂皇的安慰的話,還解釋自己的行為是出于對每個員工操守的規範,不鹹不淡地說了一些話,然後找借口告辭了。

在關上門的那一刻,北桉心頭的那塊大石頭終于消失了。想着剛才的那一幕還真是有些危險,但凡南嶼這個粗魯的人翻衣服,那本日記就會暴露出來。

北桉洗了一個熱水澡,換了身舒服的睡衣,拉上窗簾,再次确定門是反鎖的,便安心地拿出了那本日記,靠在床頭認真地讀了起來。

裏面的內容其實她已經看過了,只是拿着日記本看,心裏會莫名地多出一些感應,她總能從這日記的字裏行間能看見一些畫面。

北桉粗略地翻了一下日記,然後再次翻到第一頁,發現第一頁的那些提示性內容是最後寫的,看着像是時間緊迫,來不及完成。

也不知道這日記本的主人白靜現在在哪裏,身體情況怎麽樣了?

北桉随意翻着日記,翻着翻着,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白靜給個別頁數标了數字,這些數字卻不是按照順序排列的,且只有十一個數字,為什麽?

北桉拿起旁邊桌子上的紙筆,将這十一個數字記下來,然後連起來一看,這是一個電話號碼?

懷着巨大的好奇心,北桉撥通了那個號碼,響了好久,沒人接聽。北桉放下電話,認為可能是自己想錯了,又或者是這個是白靜本人的電話?她為什麽不接呢?

北桉将日記本和那個紙筆都放進了抽屜裏,打算午睡,就在她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時候,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北桉睜開眼睛,拿起手機看了看,是那個號碼回撥,她馬上睡意全無,接通電話。

對方是個男人,聲音沉穩:“你好,請問是哪位?”

北桉也不知道怎麽說,這個男人是誰她也不清楚,就聽見對方繼續說道:“你好,請講話啊,這裏是A市人民醫院病理分析室,我是醫生羅雨。”

北桉瞬間就懂了,白靜在危急時刻留下的是羅雨的電話,她趕緊說道:“羅醫生您好,聽說您對血液方面的遺傳病擅長,我想預約您做一下檢查。”

那邊羅雨說道:“可以的,我看一下時間。下周一上午十點,您方便嗎?”

北桉想到這次加班換的就是下周一周二的假期,便爽快地說道:“沒問題。”

“請問您貴姓?”羅雨問道。

“我叫北桉。”

“好的,我記下了,後天上午十點,在人民醫院四樓406診室,準時就診。”

“好的好的。”北桉說道。

放下了電話,北桉心裏像是忽然見到了什麽希望,能把事情推向更明朗的地步。想到這裏,她也不知道為什麽,下意識地去摸了摸後背,一下子愣住了。

骨刺又長了出來,她立刻下床去了洗浴間。在兩扇鏡子中間,她看見長出來的骨刺,距離上次拔掉不過兩天而已,就長出來了,新骨刺還比上次的還長。

北桉心慌了,看來自己異化的速度比較快,要去看醫生,她心裏只想去見羅雨。大概是與白靜的異化相似,或者是與這本日記的緣分,讓她對未曾謀面的羅雨産生了本能的信任感。

北桉決定收拾收拾,一會兒就去市中心,這個療養中心現在對她來說簡直有點魔窟的意思了。

北桉将那本日記裝到背包裏,收拾好一切便出了門。坐了一個小時的有軌電車才到市中心,很久沒來,原本讀書時經常逛街的地方都顯得有些陌生。

北桉找了一家酒店,住了進去,等安頓好之後,已經是傍晚。她簡單地吃了飯,然後買了一些喝的,就在酒店房間內躺着。

約定的就診時間是後天,明天是周日,她要做什麽呢?自從工作後,陸陸續續也快一年了,馬上又到一年的畢業季,她遭遇了這麽多事,從來沒有休息過,于是決定明天去逛逛。

上大學的時候,她經常去A市的愉園文化環廊逛游,那裏是本市知名的古玩交易中心。

愉園是個老舊的公園,起初是一些古玩販子在這個地方賣貨,看中的是這裏人多,陸陸續續,其他同行都來了。

攤主們就地鋪塊布,擺上各式各樣的東西,什麽古銅鏡子,舊式的釵環,首飾,珠子,擺件等等,也有珍藏的郵票,糧票,小人書……

這裏的東西繁雜而有趣,真真假假都有,雖然假貨不少,也出過硬貨。

後來市政府在愉園對面建立了一個開放式的活動廣場,設置了健身器材,還有乒乓球案子,羽毛球場地,廣場舞場地等,人們都跑到那邊去了,這愉園就徹底成了古玩之家。

不過這樣也很好,愉園形成了自己獨特的文化,慕名而來的人不少。這裏是北桉最喜歡的地方,上學時拿了獎學金就會來淘一些精巧的東西,然後放假帶回家給奶奶做禮物。

北桉睡了一夜的好覺。離開療養中心,她感覺分外踏實,連噩夢都沒有,第二天她吃過早飯,便乘車去了愉園。

到愉園時已經接近中午十一點,這個時候愉園的人是最多的,攤主多,淘貨的人也多。北桉在愉園邊逛邊看,時而聽着玩家們和攤主讨價還價。

逛了一個多小時,還沒逛完,時間已經到了中午,北桉肚子餓了,就在愉園裏面的一家小吃鋪子坐下來休息,點了一份涼面。

在等餐的時候,聽見旁邊桌的兩個人聊天,是一男和一女,看起來30左右歲的樣子,兩個人均是一身運動裝嗎,各自背個大帆布包,一看就是外地經常來愉園淘貨的。

就聽那女的說:“我是真挺喜歡那赤珠項鏈的。一會兒我們再去問問那個老太太,看看能不能便宜點,咱們收了。”

男的喝着冰啤酒,不以為然地說道:“要兩萬塊,她怎麽不去搶呢。什麽東西,說得天花亂墜。我看就是個假貨,還要兩萬塊,一顆破珠子兩萬塊,老子回去還不得砸手裏。”

女人反駁道:“你什麽眼光,那顆珠子一點不尋常,是個好東西。沒聽老太太說嗎,是出産于昆侖山脈,說是神鳥鳳凰結下的丹呢。”

男的聽到這裏一口酒差點沒噴出來,穩了穩身體然後說道:“你可真是天真,什麽都信。這種話在這個園子裏聽了成千上萬回了,她還不如說那是慈禧太後的陪葬品,我還能懷疑一下。”

女的依然執着自己的想法:“不,我們淘了這麽久東西,難道我這點眼力沒有嗎,那個東西就算沒有她吹噓的那麽神,但也是個值錢的好東西。”

“你給我閉嘴,咱們的淘貨價格有定位,不管好不好,那不是我們的目标。本來預算就有限,你別想了,你是收藏家嗎,要認清自己的身份。那珠子要兩萬,根本不值得,也就鑲嵌的黃金值點錢。”

北桉聽到這裏來了興趣,什麽珠子讓女人念念不忘,一會兒自己也去看看。正想着,她的涼面上桌了,她便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還在聽男女的争執,最後以男的答應再去看看為妥協。

北桉吃完午飯後,恰好領桌男女也吃完了,他們要再去瞧瞧那個赤珠項鏈。北桉不動聲色地跟着他們一起走,大概走了200米遠,看見一棵大柳樹下,一個身穿盤扣青衫,梳着舊式發髻的老太太正坐在小凳子上。

她的攤位鋪着一塊米黃色的老粗布,上面擺着一些藏地老天珠,紅山文化出土的戰國紅瑪瑙,還有一些玉手镯,在這些東西中間有一顆深紅色的珠子半鑲嵌在黃澄澄的金子上,鏈子部分是編的黑色絲線。

這應該就是那夫婦二人說的赤珠項鏈。北桉離遠看着那珠子似乎有點不俗,那顏色不是鮮紅,倒像是熟透了的大車厘子那般深紅。

那夫婦二人走到近前蹲下,再次和老太太商議價格,北桉假裝路過,蹲下來看着天珠,實際上在聽他們讨價還價。

那邊夫婦二人講得口幹舌燥,老太太一點兒讓價的意思也沒有,後來那女的似乎也賭氣,拉起男人就走了。北桉這才拿過那個赤珠在受傷反複端詳。

老太太說道:“小姑娘,這可是好東西,是前幾年我兒子他們去昆侖山那邊淘回來的,要不是家裏買房子缺錢,兩萬塊我哪裏會賣。這是鳳凰體內結下的丹。”

北桉笑笑不語,這故事編的确實有點離譜,不過東西是好東西,應該是一塊上好的天然紅玉,若是沒有人為加工過,那豈止兩萬塊啊,這顆珠子起碼也得翻上幾十倍的價格。

北桉也沒把握确定這東西的真僞,真的肯定不止這個價格,假的又不值兩萬元,确實就像那個男的說的,也就黃金值點錢。她剛要把珠子放下,那珠子忽地開始閃光,那光芒閃動的頻率就像心跳一樣有節奏。

北桉看傻了,老太太說:“姑娘,這東西和你有緣啊。我拿了這珠子十年了,這情形還是第一次見到。你就收了吧。”

北桉确信這是個神奇的東西,她有點猶豫,不是差錢,她現在工資高不差錢,可奶奶說過有些東西不是誰都能駕馭的。

猶豫間便放下了,然後緩緩站起身就要離去,可腳卻不聽使喚了,走不動。她以為是蹲着的時間久了,可無論怎樣也是動不了。

老太太說道:“一物有一主,該誰的就誰的。”

北桉轉過身,再次蹲下,說道:“我要了。”

掃碼支付後,老太太直接把項鏈給北桉戴上,嘴裏還說着:“真合适,就是你的東西。”

北桉笑笑,這下腿腳正常了,便繼續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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