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25 章

瑪麗見到凱迪便急着問:“火勢控制得怎樣?”

“已經派直升機來救火了,希望火勢控制得住。”他全身汗濕,頹然坐下。

淺淺瞧他一臉烏黑灰燼,頭發眉毛都被熱焰烤得卷起,皮膚紅腫熾熱,可見火場情況很危急,不禁擔心起霍鷹的安全。

“凱迪,霍鷹……他還在挖防火溝嗎?”她擔憂地問。

“防火溝由其他人繼續挖,總裁親自到火場加入前線救援工作。”

聞言,淺淺心口立刻揪了起來,驚道:“可是天色都黑了,他怎麽還不回來休息?”

“總裁說,大家都通宵工作,他怎麽可以休息。”說到這,凱迪站起來,開始把食物和水搬上貨車。

不久,人與車在淺淺忐忑不安的注視下,快速的駛向濃濃煙霧之中。

到了第三天,霍鷹仍然在跟火神戰鬥沒回過家,淺淺的情緒愈來愈不安,愈來愈焦慮,但除了在屋裏幫忙及等待,也別無他法。

在半夜裏,黛施突然醒來,趴在窗口驚叫,“啊,風勢好像轉向,火舌朝我們這邊噗來了!一

大家于是驚醒沖到屋外,淺淺雙眼發直,一顆心蹦到喉嚨,差點沒跳出來,眼前原本冒着濃煙的山林已是一片跳躍的火紅,焦煙彌漫在這燠熱的夜裏。

她驚魂未定,不禁與瑪麗祖孫對望,一顆心往下沉,可以預見救援工作将更疲于奔命了。

待天逐漸亮時,整個天空都被濃煙遮蔽,随着陣風吹拂,嗆人的煙塵灰燼直逼而來。

這回輪到強生回來搬食物和飲水,他也是一臉灰燼,顧不得全身髒污就伸直腿坐在地上休息。

他喝過瑪麗遞來的清水,喃喃說道:“估計這兩天的風向,火勢很快就會往這邊來了,而我們卻是一籌莫展!”

瑪麗安慰道:“不會有事的,我聽說曼德威經歷過幹旱、洪水、蟲害的侵襲,全都克服過來了,這次也會一樣的。”

他們對曼德威都懷着一股難以言喻的感情,但淺淺更加在意的是霍鷹,“霍鷹呢?他現在怎麽了?”

“總裁當然還在火場奮鬥,不然你以為呢?”強生一向對她有偏見,也就沒好氣的回答。

“他已經兩天兩夜不眠不休了,你怎麽不勸他回來休息?會累壞的。”大夥兒至少輪流離開悶熱的火場喘一口氣,他卻待在那裏沒離開過,淺淺一心擔憂着霍鷹的安危,連聲音都在顫抖。

“誰不累壞呢?酒廠自他的曾祖父開始經營,歷經多少困苦才有今天這個規模,說什麽也不能輕易放棄,這種感情你不懂的。”強生不以為然地哼道。

噢,去他的酒廠!她好想罵人。

“我知道如果酒廠付之一炬實在令人痛心,但是酒廠沒了還可以重來,有酒廠沒有人,那要酒廠幹麽!就因為這樣,他才更應該珍惜自己,你快去勸他回來休息。”

雖然兩人見解不同,淺淺的話卻也不無道理,半晌,強生無奈地承認道:“他哪肯聽我的話呀!”接着,又嘆氣說:“即使是銅筋鐵骨的人,也禁不住長時間在這種高溫下工作,我看他都快脫水了。”

淺淺一驚,立刻說:“帶我去,我去勸他回來。”

“你?!”強生看着纖弱的她,搖頭說:“你大概是不知道火場有多危險吧?”

“烈焰襲山,從這裏就可以看見火勢有多麽猛烈,我當然知道有多危險,但我一定要去把他帶回來。”在最危急的時刻裏,她極度擔憂他,最起碼她必須确定他的安危。

她的堅持與勇氣,的确教強生感到意外,他點點頭,示意要她上車。

車子飛快來到火場外圍,焦嗆的煙味撲鼻而來,火苗灰燼像天上墜落的繁星,一顆一顆在眼前飛舞,但落在衣衫上、皮膚上,卻灼得人異常刺痛。

強生指着前方說:“就在那裏。”

“總裁,你身上和手臂都灼傷了,得先處理。”

“是啊,你也該休息了,剩下的就交給其他弟兄們吧!”

“滾開!別拉我!”

随着此起彼落的吼叫聲傳來,淺淺看見幾個打火弟兄極力勸阻霍鷹,他則猙獰怒吼,教大夥完全沒轍。

救火是很危險又很消耗體力的事,他看來狼狽極了,不但滿身灰塵,體力也明顯透支,顯得十分虛弱,臉上、手臂上傷痕斑斑,卻仍頑強的堅持要待在火場。

老天,他怎麽還有辦法站得住?

淺淺再走近一點,霍鷹一看見她,兩道濃眉立刻攏起,眼中散發騰騰怒氣,冷冷的問:“誰教你來的?”

“我……我擔心你啊!”她望着一身狼狽、困乏、沮喪的他,血色霎時從那張清麗的臉孔上消失,纖細的身子也輕輕顫抖,仿佛她才是那個最疼、最痛的人。

老天,她真的好愛他!

這一刻她才終于醒悟,清楚自己的心意。

“你必須休息接受治療,咳……”她被濃煙嗆得咳了起來。

“只是小傷不礙事。”與這場要命的大火相比,他早将這些小傷給忘了。

“咳!小傷?咳……”她忍不住尖叫出聲,立即又被濃煙嗆着了。

從頭到腳都濕透,整件消防衣幾乎變形,他卻輕描淡寫,一副沒事樣?她可要生氣了。

“你給我回去,立刻!”他抓起頭盔重新戴上,不耐煩地揮揮手。

“不!”她拿起一只水桶,高舉往自己身上淋,“我也要留在這兒。”

頓時,濕透的白棉衫,薄得像紗似的,緊貼在她柔軟嬌軀上,曼妙的曲線畢露無遺。

“再不走,我就把你給扔進火堆裏去!”霍鷹見狀,更火大的罵道,同時冷眼一掃,大夥兒立刻轉過臉,眼睛不敢再亂瞄。

“你扔啊!”淺淺一跺腳,賭氣的再往前幾步,高溫下,她被熏得滿臉通紅,與他對峙着。

“淺淺!”他大吼道:“這裏面的溫度超過攝氏一千度,你給我滾!”他又厲聲交代一旁的強生,“帶她回去!”

強生卻伸手把她往前一推,低聲道:“只有你勸得了總裁。”

她往前一站,“你跟我回去。”

“都說你先回去,我——”

“不要敷衍我!現在你到底回不回去休息?”她打斷他的話,一臉的堅決。

“這火不滅我就不能離開,那是我的責任。”他一再強調。

“就算你有意志力再撐;就算你可以不在意我的擔心,但是你怎麽忍心拖累大家,讓其他人忙着救火的同時還要忙着救你,而影響救災工作?”她一針見血的說。

大夥兒目睹兩人争吵不休,預料霍鷹又要咆哮,但意外的,他只是臉色鐵青不發一語,過了半晌才對強生吩咐,“你送我們回去,但要随時向我報告情況。”

“是!”總算聽勸了,強生感激的看了淺淺一眼,真不敢相信這聰明勇敢的女子,與不久之前的驕縱任性女子是同一個人。

洗過澡之後,霍鷹只穿着一件長棉褲,精壯的胸膛赤裸着,盤腿坐在床上,喝着瑪麗送進來的酒定神。

淺淺用最輕最柔的力道擦去他身上的水漬,确定傷口幹爽後,才小心翼翼地為他消毒敷藥,“背上的水泡還痛吧?”

“這不算什麽,不痛了。”因為她的手很軟,柔軟的觸感拂過傷痕處,奇妙地将痛楚消除。

“……”她低頭不知說什麽,一雙手仍忙碌的用透氣紗布将較嚴重的傷口覆蓋着。

“你說什麽?”他喝一口酒,突然伸出手,握住她纖細的手腕。

她盯着那雙傷痕累累的大手,“我……我說這怎麽會不痛?”

發表評論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

相關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