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其實是更傾向于第一種想法的。因為之前李恒旭表達想要合作的态度的時候，他說過，我們有一樣的境地，情況都不太好。
我能下定決心過來找李恒旭，其實也算是孤注一擲了，但現在不知道他是走了還是臨時有事，反正，我現在找不到他。
心裏略微的失落，只能轉頭就走。
卻在門口碰到回來的李恒旭，手裏端着醫院準備的食物，應該是自己吃吧，因為病房裏根本就沒有人。
李恒旭看到我也明顯的愣了一下，但很快，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浮現在他的臉上，“怎麽，想清楚了？”
我愣愣的點頭。
李恒旭将我請到病房裏，又是拿水果招待又是噓寒問暖，倒是弄得我有些不自在了。
之前，李恒旭手裏的那個餐盤被放到了桌子上，開始沒有注意，但是後來在回頭的時候，那個餐盤竟然消失不見了。
我一動不動的盯着桌子，地上很幹淨，并沒有被打翻。
我看看李恒旭，發現他的臉上并無異樣，似乎後來是注意到我的疑惑，彎腰，伸手，從傳遞下拉拽出來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小男孩手裏抱着餐盤不松手，警惕的看着我。
李恒旭不自在的朝我笑了笑。
我了然，不是沒人，是人躲到了床底下。
“你兒子？”我問道，忽然就想起了諾諾，不知道他長大之後，會不會也這麽頑皮。
李恒旭點頭，但又搖頭，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也沒打算繼續深問，因為我突然發現，這個小男孩，自己好像是在哪見過。
似乎是我一直盯着看，吓到了那個小男孩，餐盤也不要了，直接扔到了地上，轉身躲在了李恒旭的身後，腦袋探出來，對我滿滿的都是惡意。
我實在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哪招惹到了這個小子，不至于用那種眼光看我吧？
李恒旭倒是沒有管那個小男孩，而是主動地找我談起合作的事宜。
我轉頭看向桌子上的那個紙人，李恒旭明白了我的意思，說道：“你也看到了，不知道從哪招惹上了這個東西，真是一天都不得安靜，連我兒子……”說完，嘆口氣，語氣裏是說不出的心酸。
倒也是個可憐人。
心裏感嘆，面上默不作聲的聽着李恒旭訴苦。
原來，被這個紙人跟上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像之前發生在我和孫雪身上的事情，在他的身上發生過了不止一次，但是因為家裏有錢，很多事情也就那麽簡單的擺平了，并沒有引起什麽重視，直到有一次，從樓上掉下去的是自己的兒子，李恒旭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身上真的出問題了。
“我想方設法擺脫這個紙人，但是每次将它丢掉之後，第二天便又會完整的出現在我的視線之內，而且，妻離子散，我現在是在是沒有辦法了，昨天看到你的時候，也發現了你身上的異常，所以才會冒昧打擾去尋求合作，衆人拾柴火焰高嘛。”李恒旭眼神專注的看着我，看不出半點異樣。
我想到那個紙人，自己第一次遇到，是在那個所謂的晴天娃娃的加工廠裏。
“你有沒有去過一個加工廠，之前是一個制造商用來生産晴天娃娃的工廠？”我直截了當的問。
李恒旭瞬間低頭，“沒，沒有。”
眯眼，李恒旭在說謊。
輕哼一聲，“既然是想合作，想必李老板也要拿出一點誠信來吧，否則你讓我怎麽相信你？”
李恒旭從座位上起身，焦躁的在病房裏來回的踱步，從他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來，他現在的內心非常糾結。
我慢慢的等，反正自己時間還算是充裕，不着急，如果真的是想要合作，那我很是樂意，可是，如果單純的想要利用我，我自己也不是那麽容易欺負的，跟在公西淩身邊這麽久，自己對于察言觀色，還是很有信心的。
良久，李恒旭像是下了什麽決心一般，轉頭對我承認道：“我确實去過那個工廠，而且，李小姐這麽問，想必你也去過。”
我點頭，确實沒錯，去了還不止一次。
長嘆口氣，李恒旭像是回憶起什麽特別痛苦的事情，語氣中有說不出的悲哀。
“我白手起家，卻并不是在這個城市得到發展，後來想着老家在這裏，多少也給這邊做一點貢獻，帶動一下經濟，因為看上了那個荒廢的廠房，地段很好，便想着将那塊地承包下來。”李恒旭聲音哽咽，看來，這段事，至少還是真的，只不過，不知道他跟孫雪姐姐的死到底有什麽關系。不過我知道現在并不是時候，至少要在雙方互相信任之後，在拿出這個問題來讨論。
回憶起往事，李恒旭情緒有些激動。
他說，之前選好了時間去查看場地，卻在那一天發生了讓他一輩子都後悔的事情。
“什麽事？”我好奇。
李恒旭張了張嘴，并沒有接着我的話往下說，而是換了一個方向，繼續跟我講述他與那個工廠的淵源，也就是在那個時候，第一次碰到了這種邪門的晴天娃娃。
從頭至尾，李恒旭一句都沒有懷疑過這是人為，所以那種李恒旭知道這些東西并有接觸的感覺越來月強烈，我死死的忍着心中的那種憤怒，替孫雪的憤怒，還有替孫雪姐姐的悲哀。
李恒旭終于說完最後一句話，而我也對事情有了大概的了解，簡單的說，我們這個可以說是被詛咒了，凡是進過那個工廠的人，似乎下場都不怎麽好，李恒旭還好一點，之前跟他去的那些人，全部都遭遇不測，而他們出事的地點，每個都有紙人的出現。
心裏沉重無比，看來這件事，比我想象的要複雜的多得多。
“你想怎麽合作？”我問道，心裏卻是已經動搖了一些，雖然算是半個仇人，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不會那麽死心眼。
李恒旭的臉上閃過一抹喜出望外，直接一把拉過我的手，“你這是同意了？那祝我們合作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