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29 章 章

第 29 章

時絮度了一個不算美好的夜晚,臉頰隐隐作痛,又總覺得耳朵也在嗡嗡響,但仔細一聽,其實并沒有。

時絮從小就受到外公外婆的呵護,除了學習武術時受的傷,她還沒有被人打過,尤其是耳光,還是在清明節那天。

時威忘了要去祭拜謝女士,還打了她一巴掌,這足夠時絮回想一輩子了。

睡的朦朦胧胧,也不知道有沒有睡着,反正第二天她很早就醒了。

不到五點,時絮輕手輕腳的換好衣服,拿上東西,給徐驚晝留了消息便離開酒店。

她的目标很明确,時家的公司文德建材,這原本是謝家的公司。

外公很有經商的頭腦,可惜謝女士對此不熱衷,時威倒是熱衷,外公就手把手的教時威,卻沒有想到有後來的事。

而時威天賦不足,外公當年,可是将文德建材做到容市最大的建材公司,時威接手後,公司卻一日不如一日,不得不說,做生意也得看頭腦,就時威那腦子,能賺小錢,賺不了大錢。

所以他才火急火燎的要巴結蘇家,又不惜得罪蘇家去巴結徐家。

但即便公司現在不如從前,在容市也還是能排的上名號,要不然蘇家也不會答應讓時威巴結,公司就是時威的命根子,時絮偏要戳他的心。

今天是清明節放假後第一天上班,員工來的晚,時絮就背着書包,蹲在大門口,微微撇頭,露出半邊側臉,昨天只用雞蛋熱敷了一會,過了一晚上,臉頰紅腫的更厲害了,她皮膚白,五個手指印明晃晃的,讓人想忽視都難。

時絮以前就跟着外公來過公司,後來謝女士和外婆相繼去世,公司職員來探望過她,雖然幾年過去,職員交替,但公司仍舊有不少人認識時絮。

很快就有人上前詢問時絮怎麽了,是不是被誰欺負了,讓她進去休息。

可她一概搖頭,眼睛含淚,只露出巴掌印,瞧着就十分可憐。

這棟樓不僅僅有文德建材,還有別的公司,不過一會,這個消息就長了腿一般的飛速傳到各個茶水間,等時威知道消息拼死拼活趕過來時,想瞞都瞞不住了。

時威最好面子,看見時絮可憐兮兮的蹲在門口,險些沒一口氣撅過去,可是他又不能這麽做,心裏再大的氣,也得關懷的把時絮喊進辦公室,要不然被別人知道時威打了前妻留下的女兒,那他以後就更不用混了。

一進辦公室,時威就壓抑着怒火問,“時絮,你到底想幹什麽?”

時絮擡手抹了一把眼淚,裝哭還真挺難的,“我要嘉和小區一套全款房和一百萬。”

嘉和小區就在明嘉的附近,幾步路就到了,方便她以後上學。

“什麽?”時威驚詫不已,“你要這些做什麽?你才多大,不住家裏你還想住哪?”

時絮不想廢話,“我今天就要,房子要能立即搬進去住的,并且只挂在我的名下。”

“你要我就給嗎?我一天上哪給你整一套房去?”時威叉着腰,一百萬還好說,那邊的房子沒給幾百萬都下不來,突然要他拿這麽多錢,他手頭還真有點拮據。

時絮:“我現在沒告訴別人是你打的我,如果今天我沒看見房子和錢,我保證明天讓整個容市的人知道你打了謝家的外孫女。”

“你……”時威手指着她,險些被氣死。

時威清楚的很,現在容市上流圈子很多人瞧不上他,就是因為他所得到的,全是曾經的岳丈謝家給的,而非他本身擁有的,也有很多人說他吃絕戶。

如果被外人知道他打了時絮,以後他就更別想擠進那個圈子了,公司議論紛紛還不算什麽,最怕競争對手以此作文章,讓公司步履更加艱難。

時威想了又想,深呼吸幾下,還是忍住脾氣,想和時絮好好聊聊,談談父女情。

奈何時絮軟硬不吃,“今天我就待在公司門口,你什麽時候把東西給我,我就什麽時候向大家解釋離開。”

時絮離開辦公室,又回到原本的地方蹲着去了,這讓大家更是無心上班,全在吃瓜。

徐驚晝得知消息趕到時,遠遠地就看見時絮雙手抱膝,坐在地上,露出半邊刺眼的巴掌印,比流浪貓還要可憐。

徐驚晝攥緊拳頭,他想上前抱抱她,告訴她別待在這承受別人異樣的目光,她想要什麽,他都能給。

可他不能上前,他知道時絮的意思,他如果上前,就會改變這一切,會破壞時絮的計劃。

她還沒過十七歲的生日,卻已經有了這種魄力,徐驚晝驕傲又心疼。

徐驚晝只能一步步往後退,消失在時絮的視野中,但他沒走,而是找了家咖啡店坐着,略微偏頭就能看見時絮。

今天是工作日,這棟大樓人來人往,每個進進出出的人都要看一眼時絮,仿佛她是動物園的猴子,徐驚晝緊緊地咬住後槽牙,眸光裏半是冷意半是心疼,幾乎要将他劈開兩半。

他不能去扶起她,但可以稍加運作,徐驚晝聯系到了徐辭的助理,讓他幫個忙。

沒多久,時威就收到消息,這件事上了容市的當日新聞,衆人揣測紛紛,一番運作下,很快就有人聯想到了家暴。

時威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偏偏這個時候合作方還打電話來問是不是真的,那意思像是,如果是真的,那這個合作就沒有必要了,合作講究雙贏,如果時威陷入家暴風波,那對于他們來說不是個好消息,還不如另選別人。

時威本來就因為蘇家損失了兩個項目,怎麽能再損失一個,連連否認,好不容易安撫好了合作方。

一挂斷電話,時威無可奈何,只能答應時絮。

倉促的買房讓時威花了比平常多幾十萬的價格,氣的時威午飯都沒吃,但損失一個合作方可不止幾百萬,他也只能打掉牙齒和血吞。

下午,一套三室兩廳的房子過戶給了時絮,一百萬時威也打到了她的卡上。

時絮一點沒耽誤,傍晚就叫了搬家公司的人,把她為數不多的東西打包,晚上就搬進了新家。

連一個眼神都沒給時威他們。

一切塵埃落定,第一個敲開時絮新家門的是徐驚晝。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時絮看見徐驚晝猶如看見了天神,她還什麽都沒說呢。

徐驚晝提了下手中的東西,“先吃晚飯吧。”

時絮一天沒吃東西,還真餓了,“進來吧,不用換鞋。”

徐驚晝走了進去,應該是套二手房,連沙發什麽的都有,加上時絮的東西,顯得房子裏亂糟糟,不少灰塵漂浮着。

兩人去到陽臺吃晚飯,時絮餓了,吃了個半飽才有空問徐驚晝,“你怎麽找到這裏的?”

徐驚晝沒什麽胃口,半開玩笑,“跟蹤你來的。”

時絮訝然,“哈哈,沒有想到你還會做這樣的事,歡迎你來我的新家啊。”

徐驚晝也不問緣由,只點了點頭,“挺好的,年紀輕輕就有房了,是個小富婆。”

時絮咀嚼着米飯,“是啊,有房沒負擔了,以後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頓了頓,時絮又道,“我前不久才和你說,就算以後工作了也不搬出來住,就是要膈應死他們,這才多久啊,我就打臉了。”

徐驚晝輕微搖頭,“此一時彼一時,計劃趕不上變化,搬出來挺好。”

動手這件事,有一就有二,萬一時威下次喝了點酒,沖動了,再動起手來,就未必是一巴掌了。

雖然時絮說自己打架很厲害,可一個中年男人的力量也不可小觑,更何況那一家子都不會幫時絮,到時候偏幫時威,時絮一個小姑娘,又怎麽敵得過。

“嗯,我就是後悔,應該問時威要大點的房子,”時絮回頭看了一眼客廳,“不過我一個人住也行了,我還問時威要了一百萬,足夠支撐到我工作的時候。”

徐驚晝蹙着眉頭看她,“怎麽什麽都往外說,你也不怕我有壞心。”

時絮笑,“什麽壞心,你還看得上我這點錢啊?”

“總之財不外露,有多少錢不能和別人說,”徐驚晝忍不住憂心,“如果有人問起,你就說租的房子,在這邊讀書,你一個人住,不太安全。”

時絮吃完最後兩口飯,“沒有想到你絮叨起來像個小老頭,放心好了,法治社會,有什麽可怕的。”

時絮已經經歷過更可怕的,對于這個,好像也沒多怕了。

徐驚晝還是不放心,但知道,只是這樣口頭叮囑是沒用的,幹脆也就沒說。

吃完飯,徐驚晝幫忙收拾了下這套房子,不到九點,時絮就把他往外攆,“你快回家吧,別讓叔叔阿姨擔心,我自己能行。”

昨天晚上就麻煩了徐驚晝,今天又麻煩他,時絮過意不去。

徐驚晝拗不過她,“茶幾上有藥,你臉上擦點藥,明天去上課嗎?”

時絮搖頭,“不去,我等好了再去,我不想再引起關注,我會和老孫請假。”

徐驚晝颔首,“好,關好門窗,反鎖好門,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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