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414 章 夜色與光明

第四百一十四章 夜色與光明

江欲晚看着夜行者的那一點小動作,臉上全是嘲諷。這些人想的倒是挺好,和系統聯手進入這個副本,拿一個不成功的實驗品就想要替換重雪。

現在見到事情不成功,又想着全身而退,哪有這麽好的事情?

夜行者的手背在身後,動作看上去像是在扣屁股,實在不怎麽雅觀,放在平時他絕不會做出這種有礙觀瞻的事情,但是現在他已經顧不上許多了。

後腰處的那張道具,沒了。

他抽出手只看到了一片混沌的灰色。

在十米開外的角落裏,包子踹了一腳真正的作家,看着對方和重雪一模一樣的臉感覺自己這輩子真是值了,“趕緊寫,不然我可就不客氣了!”

包子的手裏拿着一大包紅色的粉末狀物體,仔細聞還有一股燒烤味。這是剛才抓住作家之後江欲晚給他的,讓他在角落裏等着,要是有什麽狀況就以作家為人質趕緊離開這裏。

只是包子沒想明白,江欲晚的道具欄裏面為什麽還有燒烤調料?

難道大佬曾經在副本裏面烤過肉?烤的是什麽肉?包子不敢多想,轉身又踹了作家一腳。他身上的道具堅持不了多久了,必須得在時限到達之前離開這片灰霧。

雖然那包調料沒有完全打開,但是辛辣的氣味已經讓作家打了好幾個噴嚏,“我已經寫了,但是不知道有沒有用啊。”

作家正跪趴在地上,手裏拿着紙和筆,白紙上面寫着一行大字,“黑夜裏的兇手得意忘形,不知道剛才的朋友轉身就變成了刺向自己的利刃,唯一的生路在灰色的蟲煙中無聲湮滅。”

江欲晚剛才聽到夜行者的聲音後,只說讓作家想辦法防止黑棋的人逃跑,包子也不知道具體怎麽做。

但是江欲晚似乎很肯定作家有這樣的能力,“系統怎麽會派出一個任由黑棋的人揉搓的角色出來。”,不過這個作家是個慫包,到現在還沒意識到。

“別摸了,再摸也摸不出花來。”江欲晚看着夜行者的動作,知道包子那邊成功了之後揉了揉眼睛。

盯着夜行者看了一會,眼睛有點累得慌。

拖延時間這件事情,夜行者他們會做,自己這邊一樣會。

“看來你是不打算今天好好離開這個副本了。”夜行者拍掉了手上的粉末,“只是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能力。”

002號帶走了重傷昏迷的重雪,小婉和夏染雪纏鬥在一起,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柳爺根本就不聽人的指揮,夜行者打量了一下江欲晚,“你從垃圾場裏面抓住的那幾個畜生,根本就是沒腦子的家夥,難道你就想靠着他們來攔住我?”

但是等江欲晚身後泛起些奇異的光彩之後,夜行者知道這人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江欲晚身上這東西夜行者很熟悉,任意一個垃圾場裏面的生物也都認識,這個生物有一個很美好的名字——幻彩。

它擁有世界上最奇幻而美妙的顏色,但卻是垃圾場最恐怖的生物,更是是一種可怕的傳染病。它會先潛伏在人的身體裏,讓人體會到一個更加絢爛的世界,等到最後整個身體會膨脹炸裂開來,變成沉悶垃圾場裏面小小的一朵禮花,成為幻彩的一部分。

這東西簡直算不上是生物,沒有思想也沒有意識,只知道簡單的同化。就連夜行者自诩是垃圾場的主人,對這東西也十分忌憚 。

他在作家的監控中聽到過江欲晚他們的談話,知道江欲晚還有點壓箱底的手段,但沒想到這人膽子這麽大,搞來了這麽個玩意兒。

看來江欲晚應該是利用小婉的能力偷出來了幻彩的一部分,放在了那兩個跟班的道具欄中。

也就是說,在他和重雪對峙的那一段時間內,江欲晚不但找到并控制了作家,還從那個小胖子身上釋放出了這一小部分幻彩,感染到了自己身上。

這真是一個瘋子。

難怪剛才江欲晚在揉眼睛,感染幻彩後首先出現的感覺就是,視線中的色彩變的更加鮮豔,很容易出現視疲勞。

夜行者玩味的笑了一聲,壓低了一些聲音,“你是準備放手一搏?感染了幻彩之後只有死路一條,不如咱們聯手怎麽樣?”

江欲晚也不否認,“你準備怎麽聯手?”

“重雪已經逃走了,現在咱們說的話他不會知道。這次我幫你擺脫幻彩,下一次,只要他死,你繼承他的身體後自然不用擔心幻彩的問題,我少了一個讨厭的人,對咱們都有好處。”

夜行者并不是亂說,剛才他和重雪對峙的時候江欲晚做了不少事情,“如果你們是正常的情人關系,怎麽可能看着自己的愛人受傷而無動于衷,你也不願意為了重雪,付出生命吧?”

“你說巧不巧,這個問題我剛才還想過。”江欲晚擡起了眼睛,原本幽深的瞳孔中泛出了一點奇異的色澤,像是朝陽在黑夜中散開,“我還真就願意。”

就像曾經重雪在山洞外看着他和某個編號的神搏鬥,不是不擔心,而是知道他有把握。但如果到了生死抉擇的時候,他們都願意用自己的生命來成全對方。

說到底,他們是一種人。

幻彩已經開始在他的身上繁殖,內髒像是要融化一樣傳出一種灼熱的感覺,眼球更是一陣陣的刺痛,世界在他的眼中變成了一部飽和度過高的3d電影,似乎一切都失去了真實的感覺。

江欲晚感覺自己的腦子轉的飛快,世界像是按下了慢放鍵。

什麽解決幻彩,這可是重雪都頭疼的東西,又怎麽可能是夜行者這樣一個還在普通主播範疇的人類可以解決掉的,對方說這些就是要讓他分心罷了。 在夜行者沖過來的瞬間。江欲晚覺得自己似乎已經提前感覺到了那股波動的氣流。

這種感覺非常玄妙,在幻彩同化他的同時,他也擁有了這個怪物的能力,時間和空間逐漸開始瓦解。

所以夜行者發現,江欲晚總是在他趕到之前就退開幾步,始終沒有踩進黑影的範圍。

這就像是在耍猴似的,夜行者原本就涼了一半的心此刻涼透了,他不得不加快了速度,道具欄中珍藏的壓箱底的貨色全都被甩了出來。

可惜的是,這些東西沒有一個能起作用的,全被江欲晚肩頭的軟體生物塞進了嘴裏,整個身體都撐變形了也沒有漏掉任何一個。

“你忘了嗎?我的天賦就是免疫道具。”江欲晚嘲諷的說道,呼吸間有彩色的星子在半空中一閃而逝。

眼看着江欲晚身邊時不時的出現一些彩色扭曲的光斑,夜行者從進攻變成了後退。

現在江欲晚就是一個巨大的感染源,誰靠近誰就得死。

“被幻彩感染了的人用不了多久就得死!你瘋了嗎?”夜行者一邊試圖往外圍跑,一邊喊道。

但是江欲晚并不給他這個機會,每當他要移動的時候就會擋在前面,根本不給讓他有喘息的時間,到最後,這一小片角落四面都是閃爍的亮斑。

連帶着江欲晚自己的皮膚上都被染上了色彩。

幻彩對于獵物的同化就快要完成了,一旦江欲晚在這個時候炸開,那夜行者知道自己根本躲不過去被感染的命運。江欲晚這個瘋子,為了讓重雪贏,為了讓白棋贏,為了把他留在這兒,硬是把自己變成了一個人體炸彈。

夜行者第一次知道面對不要命的恐怖分子是什麽感覺,天知道此時他有多後悔,如果剛才意識到自己被被騙的時候就離開副本,不貪戀作家的能力,也許不必面對現在的困局。

可是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吃。

他期盼江欲晚能像剛才的重雪一樣,露出些破綻,哪怕只要一點點,那他也許還有機會,所以他不斷的用語言去刺激對方,“為了重雪那樣一個奇怪的物種,你真的要把自己變成怪物嗎?就算帶着我死了,那對你能有什麽好處!只有重雪才是最後唯一獲利的人。”他不相信這個時代還有人有這樣的獻身精神。

江欲晚擡起眼睛,眼睛空洞而華麗,聽了夜行者的話好像是被點醒了似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也就是這一瞬間,夜行者取出了一只奇怪的手套,戴在手上後成功的突破了光斑,帶着匕首刺中了江欲晚的身體,雖然是肩膀,但是至少證明手套是有用的。

似乎是察覺了宿主即将死亡,江欲晚身上的色彩開始消退。

夜行者眼中迸發出一抹狂喜,正欲給江欲晚第二次重擊,就發現自己的手被人抓住了。

江欲晚的舌頭已經有點麻了,說出來的話像是喝醉酒的人在嘟囔。

“對我當然沒好處,所以死的人只會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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