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有些沮喪倒也不算極其沮喪的回去之後,看着自己十多歲的丫頭,抱起來寵溺的像是在看個寶的樣子說道:“丫頭啊,以後啊,你可要給爹争氣。以後你給寫本子,如此看誰還能從爹的手上搶走。”
小丫頭一副懵懂的樣子:“爹爹,你在說什麽呀?”
旖旎一直在冷眼旁觀笑老板和王熙的争鬥,雖這争鬥的根源是她。而漸漸的,她卻也有了自己的打算。
旖旎不善去多想什麽,是而這樣的想法來的也并不突兀,是在笑老板和王熙一直不停争鬥鬥嘴之中衍生出來的,也是旖旎擅長的。
不動聲色,拖着。
這是她擅長的,應該也能起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作用。價格。
旖旎不知道這樣子是不是不厚道,可是她知道王熙和笑問天為什麽這樣子争搶她。于是後來,笑問天和王熙便總是來旖旎的宅院中。且每次來了便會帶上許多的東西來。旖旎當然不是看中了這一點東西。也是實在她不懂得拒絕,也不擅長拒絕,也不想拒絕。更覺得還沒到拒絕的時候。若是過些時候應該還會有意想不到的作用。
旖旎總是遮掩不表态,王熙和笑問天也就總是如此的不放棄。不厭其煩的來,不厭其煩的鬥嘴,不厭其煩的表态度。
笑問天說:“丫頭,我書局的名稱定下來了,便叫笑問書局,如何?”
王熙道:“旖旎啊,你看《修仙》的本子,給你多少合适?當家的說給你兩萬兩,你看可合适?”
“旖旎啊,你應該出去瞧一瞧《商傳》賣的如何的好啊!當家的也是一個慧眼識珠的,當初看中《商傳》,就連一應的紙張用的都是極好的。”
“丫頭,是王熙又來過了嗎?王熙這人,便是不厚道的。”
顧卻:“旖旎啊,你應是如何都不會忘記當初是誰伯樂識英才。”顧卻他說的倒不是他自己:“笑老板說了,如何都是會想辦法留住你的。不管王氏書局出多少,笑問書局永遠出的是他們的一倍。”
顧卻夫人:“妹妹,不想我親手縫制的這身衣裳穿在妹妹身上竟是這樣好看。不過妹妹應是穿什麽都好看的,倒不是因為我手巧。”
“妹妹,顧卻他近來瞧着總是心思重重的樣子,看着都瘦了一圈了。”
“妹妹……”
直到妍兒說:“姑娘,你是故意的嗎?故意在拖延,然後得來最好的價格?”
旖旎不曾想到妍兒竟是看的出來,她道:“是。”
妍兒皺了皺眉:“不曾想姑娘竟是如此的人。不過,好像也無可厚非。”
旖旎是刻意如此的,卻也不是非常刻意為之的,性格如此罷了。只冷眼看着出更高的價格出來。
而其實,旖旎的心裏早便已經有偏向的了。便是笑問天。也沒有過多的去思量別的,只覺得笑問天應是更好一些的。她起初便是一直在跟他合作的,雖然他中途設法阻礙她的發展,可是人之常情,她也不會過多的去計較。而王熙,不是不好。只是覺得,應該笑問天的實力比王氏書局應該還是要強上一些的,且他還舍得給銀子。應該還有一些先入為主的意思。旖旎必定是跟笑問天先認識的。而對于王熙,他不過也只是王氏書局裏頭的一人物罷了,并非東家。
雖然心中早便有思量了,可是旖旎便是不吭聲。
時日久了,王熙竟還将老東家給請過來了。
他倒是知道自己的弱點在哪。
老東家看着是一老者,六十多歲的樣子。他是自己登門的,倒是也沒有被王熙陪着來。老者看着身體健碩,看着也是一極其有學問之人。而見了旖旎也是頗為欣賞的樣子,時不時的捋着胡子跟旖旎說着許多。
“在情節的安排之上是極致的,迄今為止從未見過如此的東西。當真吸引注目。其中也看看出著作者的果斷來,一切的安排都是甚好。若論完美,這本子當真距離不算遠。”老者笑呵呵的跟旖旎說着。
不過這話沒說完,旖旎也聽得出來。便是在說辭藻和寓意之上的欠缺。而這其中的果斷什麽的,也不完全是在誇,也是在說對于一些情節上包括辭藻上不夠的精益求精。旖旎根本不曾精益求精。她這種性格也不是做不來那樣的事,只是覺得沒有太大必要。
今個兒這老者是來讓旖旎讓《修仙》從他們這出的,是而這話題自除卻《商傳》外,還會有《修仙》的評價。
“修仙我是去聽過的。在我看來,比《商傳》要好上那麽一些。至少更深層次了一些。我倒是日日去聽的。”笑呵呵的說完,也不忘将笑言樓給帶上:“那笑言樓的笑老板倒當真是一個會賺銀子的。”不過老者在這上頭并未有多說。
看着旖旎一直只是聽着,不怎麽變化的臉繼續說:“丫頭,我說一句不該說的。你在辭藻之上和求精之上做的不夠,是也不是?”
一老者如此同旖旎一個小丫頭說話,更何況他也是當真細讀了旖旎的本子,并且此來的目的雖然帶了一些目的性可說話卻是誠懇的。旖旎自不會跟對待笑老板他們似的。道:“是,老者好眼力。”
旖旎不會花言巧語,這樣一個老者在跟前,甚至也不知該怎麽稱呼,便那麽稱呼了一聲老者。
而老者聽了呵呵一笑,繼續說:“也不是我好眼力,應也有一些人是看出來了的,不過有些人是見不到你,而有些人是不敢與你言說罷了。”
今日這老者來便是想以此來打動旖旎的,若是把本子給了笑問天,那麽你必定是不會得到更多的指點,可若是給了王氏書局便不然了。
老者的目的很明确,不過對旖旎的指點之上也只是點到為止,寥寥那麽幾句話。再後,便是再沒多呆了。笑呵呵的走了。
旖旎看着老者遠走的背影,也看不出什麽神色來。
妍兒此時從一旁過來,對旖旎說道:“姑娘打算把本子給誰呢?笑老板還是王氏書局啊?”
妍兒從來便是一個伶俐的。她只上了茶便不再在屋裏了,可是對于這老者此來的目的倒是一清二楚。
不過旖旎沒吭聲。
“姑娘動搖了,是不是?”便說妍兒從來是一個伶俐的。他便是早便看出這旖旎是想把本子給笑問天的,是而才有這麽一問。
“沒有。”旖旎這麽說。
妍兒本以為旖旎說完了,意思是想把本子給笑問天,卻不想旖旎又道:“我讓他們公平競争。”
姑娘還是不曾拿出主意嗎?妍兒皺眉。
妍兒還是不夠了解旖旎。旖旎這人,壞!以前她倒是不會逗妍兒,但是現在她會了。什麽公平競争。在旖旎的心裏根本不曾動搖過。笑問天是個商人,這老者說到底也是一個商人。這老者覺得大概文人從來都是精益求精的,力求最好。事實也的确是這麽一回事沒錯。可不包括她。
旖旎不想寫古文,那些晦澀難懂的古文,至少現在沒興趣。公平競争?笑問天之間和王氏書局之間根本沒有公平。因為王氏書局沒有笑問天的銀子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