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26 章

顧卻孤家寡人這樣久,近日裏也是尋到了知己。顧卻從前的那樣子只讓人覺得從不是一個張揚的人,可是這一回竟也是風風光光的辦了。

顧卻說不做是不做,可事情做起來便是極快。不僅終身大事解決了,甚至連宅子也是買好了。喜事也是在臘月裏辦的。顧卻這人說起來也是一個念舊的人,竟是把村裏頭的亭長也是請來了。旖旎也是去吃了喜酒的,旖旎不大善于去做這樣的事,可她也不大善于拒絕,更何況是這樣的喜事。

這樣的喜事旖旎也是不知道該送些什麽,沒有這樣的經驗。可是她沒有,妍兒有。妍兒說道,“這顧先生如今也是有錢銀的人了,必定不在乎這錢銀之類的。他在乎的應是一份心意。”妍兒帶着旖旎滿街的逛。最後選了一對龍鳳镯和一套龍鳳被。妍兒說這東西着實是不錯的。

起先旖旎總覺得哪裏不對,後來送出去才突然意識過來哪裏不對。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哪裏能送什麽龍鳳被。恐怕是成婚了的也不能這樣子貿貿然送被子,在這古代總是透着那麽一股子的猥瑣。就像是一個姑娘家在人家洞房裏不走非要去鬧人家洞房差不多的道理。在現代沒什麽,可在古代總覺得很怪異。

可是東西已然送出去了。旖旎意識過來也是無法,總不能再要回來。于是也不再糾結了。

在吃酒的過程之中,旖旎甚至碰上村裏的亭長。笑眯眯的碰上了旖旎像是要說幾句的樣子。不過旖旎聽了卻還是跟過去那副樣子似的,沒說什麽的便走了。

旖旎走了,亭長有些愣愣的。總覺得自己拿個熱臉貼了人家的冷屁股。

這話在心裏沒說出來,若說出來了,縱然旖旎不吭聲,恐怕跟在旖旎一邊的妍兒也不會饒了他。你拿臉貼人家屁股,人家可得讓啊?平白惡心人家一個未出閣的姑娘。

妍兒向來也是一個牙尖嘴利的。

旖旎坐的席位甚至是亭長都坐不上的位置。旖旎是跟顧卻和他那位如花似玉看着又極為明白事理的夫人一起坐的。旖旎也沒有去多想多問,是因為西朝的風俗較其他的朝代更加開明了一些,所以新娘子還能一起坐席吃酒還是因為顧卻他們着實年歲大了,是而沒有講究那麽許多。反正那位看上去極是懂事的夫人便是坐在她的邊上。且還似乎知道她是誰,很溫柔卻不過的樣子對她說話,不過話自不是特別多便是了。跟旖旎他們坐在一桌的還有笑老板,再有便是兩個在笑言樓跟顧卻有些交情的說書先生。再則則是顧卻近來結交的三四位富賈了。這三四位富賈曾經都以為這本子是顧卻寫的,可是顧卻只否認了,卻還不曾告訴他們到底是出自誰之手。這也是吊足了這幾位的胃口,十分想知道到底出自誰之手。

這樣的席位亭長根本坐不上。只能跟一些旁的人坐在一桌。看着顧卻他們坐在一桌卻也只能巴巴的看着。

旖旎還是那副看不出什麽來的樣子。不過桌上的幾位不識得旖旎的可都在猜測呢!猜測着這一位是誰,然後怎麽瞧又都覺得必定不是一個簡單人物的感覺。不過顧卻只介紹說是一個遠方的表親。

可是表親能這樣照顧妥帖嗎,如待上賓?幾人倒是不信,席間不時望向旖旎。

亭長也在那不時望向旖旎。而後來旖旎也是沒吃到底便是走了。如今她吃慣了妍兒的手藝,倒是覺得顧卻請來的梨□□廚做的倒是還不如妍兒做的。

回去後,妍兒替旖旎又做了湯菜,她便是覺得旖旎沒吃飽。在旖旎的屋子裏一邊盯着旖旎吃,一邊又開始叨叨:“那亭長過去想欺負你,是吧,姑娘?如今可好,看着姑娘只有眼巴巴的看着的份兒。今個兒他找姑娘說不定是有什麽事吧?說不準也是想巴結着撈點什麽好處回去?姑娘,你過去在村兒裏當真是受苦了。”

妍兒做了一趟飯回來便是什麽都知道了。這必定是柱子說的。

她只管說她的,旖旎跟沒聽見似的。不過妍兒的心意她自明白便是了。

顧卻娶了新媳婦,笑老板本身就有夫人,且還有妾室,王熙也有夫人。可是這大過年的,三人都不回去過年,大年除夕的卻都跑到了旖旎這裏,說是旖旎這裏過年冷清,他們過來湊熱鬧。

他們是何心思,旖旎一清二楚的。席間,便聽他們一個一個的打啞謎,欲說還休,便是不把話說清楚。

“王兄啊,現在王氏書局可今非昔比了呀!聽聞,因為旖旎《商傳》的這本子可是快讓王氏書局跻身西朝四大書局之一了。當真是可喜可賀。來,王兄,我敬你一杯,你必定要幹了才好。”

這是顧卻,可今個兒這話說的只讓旖旎覺得相當不顧卻。

王熙樂呵呵的喝了。然後回敬笑老板:“笑老板當真是治理有方啊。這下頭的人不用多說便是知道要灌我酒了。今日笑老板是想把我灌醉嗎?咱們今個兒不都是覺得旖旎一個小丫頭着實可憐才來作陪的嗎?灌醉了也不好吧笑老板。”

王熙今個兒以一敵二,嘴頭上的功夫也厲害,倒是不見他什麽怕色。

“王兄這是什麽話呀?難不成這王氏書局的喜事還不讓敬一杯了嗎?畢竟是喜事嘛!”這是笑問天說的。

笑問天的意思很明确,今個兒便是要灌你王熙。那目光看着王熙,仿佛是在對王熙說,你不就是給旖旎出了一本子嗎?還當真不把自己當外人了?我們笑言樓過來是理所當然的,你過來算哪門子的事。

而王熙還是那副處變不驚的樣子對視笑老板,好像也是看明白了:“難道笑言樓不曾因為旖旎才賺的金銀滿缽嗎?那笑老板豈不是更應該多喝幾杯?不如三杯怎樣?”

笑問天淺笑:“那王兄是要奉陪嗎?”

“好啊。”

于是兩人連飲三杯。

借着酒勁,繼續說:“笑老板啊,便說我這人不如你,你能開得笑言樓,我卻不能。你能管得了那樣多的人,我也不能。說到底,不如笑老板九轉心腸,辦事周密啊。”

王熙這便是在舊事重提了,重提笑問天千般阻攔萬般阻攔的不讓他們得打旖旎的消息。

笑老板還擊:“王兄這話說的不對。人有短長,我便不如王兄的消息靈通,也敢作敢為嘛!”

笑問天這是在說,我如何千般阻攔萬般阻攔的可是還不是給你尋到了嗎?為了銀子也可謂是煞費苦心了!說什麽讀書人!

王熙聽得明白,“來,笑老板,咱們再幹一杯。”

于是,二人再飲一杯。

顧卻:“王兄啊,人有高低的,你看我便不如你嘛。你手下管着那樣多的人,我就只是一個說書先生。來,王兄,我敬你一杯。”

王熙再飲下,絲毫不畏懼的樣子。

不過不管王熙今個兒再怎麽無所畏懼,這以一敵二始終是處于劣勢的。他倒是也聰明,懂得喝不過那便先不喝,更何況今個兒來這也不是與這二人喝酒來的。主要不是為了旖旎來的嗎?

“旖旎啊,最近可有寫什麽新本子嗎?”

旖旎一直看着三人在這打啞謎,這時王熙突然這麽問,她也如實說:“沒有。”

“沒有也好。總是每日忙碌也沒什麽好的,好生養養身子才是最好。不過我看近來你的氣色當真也是不錯啊。”

笑問天一直樂呵呵的看着王熙,王熙說到這了,他插嘴道:“是啊,旖旎的面色看起來的确不錯。個子也較起初時高了不少。模樣也是更出挑了。”

王熙不理他。他自然知道笑問天的意思是妍兒伺候的好。既然當時能打聽到旖旎住在哪裏,那麽能知道妍兒是笑問天派給旖旎的也不是難事。王熙是知道的。

王熙今個兒以一敵二,還總是如此的敗下陣來。其實他也不想跟笑問天硬碰硬,因為一些該說的他早便說了,再說下去也是陳詞濫調,沒什麽新鮮。他覺得,自己需找些新的法子來拴住旖旎。而今個兒他也是為這個來的。他是給旖旎送銀票來的。過了年旖旎必定不會去他那走動,那麽他當然要借着壓歲錢的由頭來的。他這年紀,旖旎叫他大伯都不為過。給個銀子是應該的。而這個銀子且還絕對不能少。他也是思慮了許久了,在他跟笑問天的選擇之中,他唯一的勝算恐怕便只有銀子了。笑問天也有銀子,可他願意往裏砸更多。當家人也是如此說的。

可是他這邊剛來還不曾給,那邊笑問天便是來了,竟是也沒機會。而今天,他也是不想再跟笑問天計較下去了。随即便是告辭走了。

旖旎起身,送他至門口。他還如往常一般的走了。走之前又看了一眼笑問天,看着笑問天那個樂呵呵的樣子,王熙倒是也不怵,來日方長。可王熙也有一種感覺,他覺得,他恐怕是拿不到《修仙》的本子了。而這種感覺也不是第一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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