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45 章

于是,敬王在正廳內問着四皇子夏歉庭的一應許多,而敬王妃則在所居後院的廳內問着王安芙一應許多。

敬王問四皇子:“為何她說從一開始你便瞧不上她?”

這話聽着只是一句,似乎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可是回答起來卻是不好回答。如實回答嗎?如實回答那麽必定是會引來一串子的嚴肅之聲的。

說他便是不喜歡一個從娘家帶回來一柄紅槍的女子嗎?說他便是看不上一個在洞房花燭夜将這麽一柄紅槍便放在卧房內,且還放置在床榻邊上的奇怪女子嗎?當皇家是什麽?這樣的女子?便憑着祖上曾給西朝立下過汗馬功勞,如今便可以這樣目無尊上,不把皇家的子嗣放在眼中,便那麽将一杆槍放置在床榻邊上嗎?這樣自大的女子,自是從一開始便看不上的,縱然一掀開蓋頭那裏頭是一那樣天姿國色的女子,可是那又如何呢?太過自傲了,從進入卧房看見床榻邊上的那一杆紅槍開始,便是極是看不上這女子的。

只是這樣的話,四皇子卻是不大敢說出口。因為說出口了便必定是一番責罵。四皇子連自家二哥會說什麽都已然是想好了。他覺得二哥應會說:“你可有曾想過家國天下,你可曾想過父皇為何将這王家的貴女指給你?你如何會用如此荒謬的理由便辜負了父皇的一番用心?皇子公主素來便是不能随心所欲的,既然享的平常人所不能及的富貴,那麽必定便要付出些什麽……”此類等等。

所以這話,四皇子不敢說。

敬王看着四皇子不吭聲,也是有些急躁的。本來今日解決這些事,他便是覺得有些不快的。雖說兄弟的幸福也是他這個身為哥哥的應該管的,可是這麽去解決卻總覺得有些別扭,畢竟是夫妻間的事。是而此時四皇子不吭聲,他便是又如方才呵斥王安芙一般的語氣說道,甚至更甚:“說話。”

這下子經過這麽一呵斥,四皇子也是沒有再隐瞞了,直接說了,一下子也是想不到別的原因:“二哥你覺得你會喜歡一個這樣自大的女子嗎?誰不知他們是武将世家?洞房花燭夜憑白将一杆紅槍放置在床頭,二哥你不覺得憋屈嗎?旁人都說他們王家居功自傲,我覺得當真是一絲都沒錯的。外頭人且還都說我這個游手好閑,沒有母妃,不得重用的皇子着實配不上那位将軍府的貴女,在那一刻當真顯現的不是更加淋漓盡致嗎?對于這樣一個自大,惡毒的女子,二哥你且說我如何喜歡的起來?”

敬王被四皇子這麽說了一串,倒是一時沒有說話。因為腦子中有些亂!竟是因為這個原因嗎?當初外頭當真是有四皇子配不上這位将軍府貴女的傳聞嗎?如何他不曾聽過?是因為這個原因便這樣開始不待見嗎?這當真是太不對了。惡毒?那時便看出惡毒了?胡扯。還是加上了後來的了解才如此添的?下面的一時敬王也未有繼續往下想,自然了,今個兒也是因為他是抱着勸說四皇子的心态的,是而不管什麽都且照着一個方向說便是了,叱責四皇子,他說什麽離經叛道或者就算有些道理的話,都是錯的。只有回去好生跟夫人安生過日子才是對的。

“你可曾想過父皇嗎?你可曾想過父皇為何要将這位将軍府的貴女指給你嗎?你可曾理解過父皇的良苦用心?你可曾真正的明白過一個皇子的職責?就僅僅只是為父皇分憂嗎?就不需要犧牲一些旁的什麽了嗎?我看你是當真一絲都不曾明白的。也許從前也曾是明白過的,只是在日漸的錦衣玉食,阿谀奉承之中終究是給忘記了。你這個理由當真是太無理,太胡鬧了。便是一個這麽奇怪的理由,叫你從一開始便冷言冷語,刻意刁難了嗎……”敬王繼續說着。

四皇子的面色卻一直沒什麽變化,只是眉頭一直皺皺的,只是聽着敬王一句一句的說着他根本料到過的話,沒什麽神色的樣子。

而敬王則是一直繼續說着。雖說四皇子料到了敬王說的這些話,可是他卻也不曾料到敬王說的那另一番話。

說着說着,敬王便開始往事實際問題上說,敬王覺得光憑這些許是解決不了問題。他倒是也料不到這些話會在四皇子的心裏頭激起多大的漣漪。可如今不是想徹底解決問題嗎?那麽他覺得一個方面定然是不夠的,自必然還是需要些旁的方面的。于是便這麽想着四皇子的那些話,開始一邊說一邊另辟蹊徑的說:“在床榻邊上放置一杆紅槍?是誰說如此作為便必定是自大的表現了呢?許她武将世家,便是自小喜愛這些東西,一刻也離不得也說不定啊?你這腦袋裏頭到底是因為什麽如此界定的?我如何便沒有一絲這樣的想法。一柄紅槍放置在床頭,掀開蓋頭是一如花似玉的新娘,如此的畫面怎麽想怎麽讓人覺得別樣的不同,怎麽到了你的眼中便成了如此了呢?虧你成日裏還自诩潇灑風流的翩翩公子,竟連這一絲的想象力都是沒有了嗎?”敬王說完後,倒是覺得自己說的頗對。那樣的畫面怎麽想都是別樣的美,與衆不同的美。怎麽到了他這個四弟這裏便是自大了呢?不過他也總覺得哪裏不對。除了如此覺得,他還從他四弟的眼眸中察覺出不對來。

他四弟便那麽看着他,一聲不吭的。眼神之中有驚異和呆滞。

是的。四皇子确實是驚異又呆滞。方才他二哥說什麽?若是換了旁人在他面前說一番什麽洞房花燭夜一杆紅槍別樣美什麽的,他決然不會覺得什麽。可是這人是他的二哥,卻讓人他覺得,完全不應是如此的。二哥……

四皇子對自己的二哥有了些新的認識。只是這些新的認識跟舊的認知還在彼此交融,是而四皇子才會有此神色。

而敬王在稍後也是立時察覺了出來的。不過察覺了出來,今個兒的敬王倒也還是過去的那個敬王,死扛着便是不動聲色。

眼瞧着自己的四弟還是那副樣子,又道:“你在瞧些什麽?本王說的話,你可都記住了?你如此的一副樣子是在認同嗎?還是如何?”

四皇子聽了這話,連忙垂下了頭,一副不表态的樣子。

而敬王則繼續跟四皇子苦口婆心。

“你說話啊?你如何不說話……”

“我知道你不願聽那些,可今日卻還是要與你說一說。你們的年紀也不小了,封王是遲早的事。這未有封王的如今是從你這裏開始的。你若是去禀告了父皇,你可有想過後果?萬一父皇遷怒,你這個王是要還是不要了?父皇封賞素來随心了一些,你若是因此錯過了這一次,可想過下一次在什麽時候?到時候在兄弟之中的顏面你是要還是不要了?別同我你不在乎這些?本王也覺得你不在乎這些,可是方才那些亂七八糟的什麽配不上什麽将軍府的貴女又是從何談起呢?他王家是立下過汗馬功勞,可是這大西朝,這朝堂之上,這都城之內,又有多少都是曾為西朝立下過汗馬功勞的?不過昨日雲煙罷了!他王家能嫁與皇家一女子為婦,我如何覺得甚至有了那麽一絲高攀呢?”

“老四,你且說話。”

敬王越想越覺得,方才他四弟的那些話,怎麽聽都是有些誇張的。這時候他突然回過味來:“老四,你且說,你是不是便是不喜歡那王安芙,卻給我胡扯出什麽自大來?且說是不是?你這種性子?你是不是便是不喜歡她那副做派,卻憑白往什麽自大上扯?”

四皇子被他二哥說的已經不想說什麽了。此時又聽他二哥這麽問,更是頭疼了!是這樣嗎?他自己倒是不知道了。許是吧,反正便是不喜歡她的那副做派!或許是曾經往大義上拉扯才有了如此的想法。可許有可能不是!此時,四皇子突然覺得,自己應不是會考慮家國大義的人啊!可是想到這裏,四皇子也是委實不想再往下想了。他突然覺得,他想靜靜。要回府靜一靜嗎?不知,可是卻也不想在此地靜一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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