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想叫什麽都可以。”蕭天謹守禮數, 小心的掩飾住心意,但在師尊将簪子帶到頭上後回頭看向他時,眼底那一抹掩藏已久的渴望仍舊瀉出了幾分。
“瞧瞧我們小狗狗, 這是什麽眼神。”鹿青崖眼睛彎了彎,走到蕭天身邊伸出手撓了撓他的下巴,“怎麽才幾日不見,感覺你乖了不少?”以前可總是板着一張臉, 明明年紀不大,活的卻像個老古板。
但這次看向她時眼神濕漉漉的,眼底還藏着單純稚嫩的渴慕。
下巴上的觸感輕柔綿密,癢意直勾勾的落在蕭天心尖,勾得他将下巴往師尊的方向迎了迎,刻意壓低聲音,帶着幾分撒嬌的意味,“難道我之前不乖嗎?”
“乖,以前也乖。”鹿青崖被他的動作惹得哈哈大笑, 雙手捧住徒弟的臉,重重的親在他的額頭,“這是給乖狗狗的獎勵。”
蕭天的身軀倏然僵硬,像是一瞬間石化在了原地。
鹿青崖仍舊捧着他的臉,于是清楚的感受到了手中的臉蛋咬肌迅速繃緊,手心接觸的皮膚慢慢升溫,到最後溫度竟有些燙手。
——她眼睜睜的看着他整張臉在自己手心慢慢被蒸熟, 耳垂和臉頰殷紅一片。
原本鹿青崖還有些心虛,自己竟然習慣性的将對美人的調戲用到了徒弟身上, 這實在罪過罪過, 但看着蕭天害羞的行為, 鹿青崖覺得甚是新奇。
“你好可愛啊寶貝兒。”鹿青崖捧着他的臉晃了晃,蕭天的一系列動作都讓她想到了自己前世在療養院時遇見的狗狗,只要揉一揉它的腦袋,它就會激動的在原地打轉,尾巴在身後旋轉成飓風。
“師,師尊,秘秘秘境那邊還等着您前去解決呢弟子先行一步!”蕭天心髒砰砰直跳,說話也磕磕巴巴的,到最後更是連個停頓都沒有,急匆匆說完便奪路狂奔,活像是被調戲了的未出閣少女一樣。
鹿青崖在後面看得啧啧稱奇。
這哪是原著中日天日地,坐擁千萬後宮的龍傲天?分明就是一朵涉世未深,不谙世事的清純小白花。
書靈果真在騙我。
“我騙你?分明是你帶壞了他,把他養歪了!”書靈憤恨的聲音從她的靈臺傳來,帶着濃重的不滿。
“我養的?我可是被你強制休眠十一年。”鹿青崖摩挲着下巴,仔細思索,在蕭天這将近十八年的人生中,有她參與的時間好像滿打滿算也就那麽幾年,連個零頭都沒有,她竟然能憑借着短短的時間養歪一個孩子?
這怎麽可能?鹿青崖撇了撇嘴,“就那幾年的時間,我可帶不壞他,這只能說明他性格本來就如此。”
“不可能,他應該是睥睨天下,風流多情的性格,你在他的後宮裏只是個不起眼的小角色。”書靈最為相信原著的內容,着魔了一樣低聲念叨,“不可能,你就是個無關緊要的。”
“不對,你怎麽知道是我!”書靈難以置信的聲音傳來。
鹿青崖冷笑一聲,“果然是你搞的鬼。”
書靈倏然反應過來,“你詐我!”
鹿青崖這幾日昏睡其實并不是因為損耗過度在修養,而是在和書靈暗戳戳的鬥法。
與書靈初遇時,它的力量遠盛鹿青崖,這讓鹿青崖對它可謂是忌憚萬分,僅有的幾次交鋒也是盡量順着它的意思。所以即便當初鹿青崖對閉關十一年這件事心有疑慮,她也沒有輕舉妄動,而是将這筆帳記在了心裏。
本以為這帳還要記很久,可不知道為什麽,她發現書靈的力量被削弱了不少,弱到了只要鹿青崖拼盡全力賭上一把,贏了就能将它死死壓住的程度。
實力強大的人都有個喜歡将事情掌握在自己的手裏的通病,鹿青崖也是。
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她自然不會放過。
“對呀。”鹿青崖并不在意蕭天是什麽性格,她也從未想過引導蕭天成為自己理想中的樣子,她給予蕭天應有的一切,想成為什麽樣的人,全憑他自己的意願。
書靈在交鋒中敗下陣來,此刻被鹿青崖鎖在靈臺中,除了能說話以外什麽也做不了,無能狂怒的樣子像個跳梁小醜。
鹿青崖沒再回答它,任它在那裏叫嚣,過了許久,書靈終于冷靜下來,語氣嘲諷,“他将來是要統禦修真界,成為修真界最強的人,現在卻被你養成了廢物,不好好修煉,只知道雕些上不得臺面的小東西。”
它透過鹿青崖的雙眼,看向鏡子中的玉簪,穩穩當當的簪在頭頂挽了個發髻,說不清到底是嫉妒還是怨恨。
沒關系,這副身軀遲早會是我的,它這樣安慰自己。
——
三日之期已到,衆弟子集結在沖虛山廣場。
鹿青崖難得正經,身着一身青色錦衣,上面繡着繁複的花紋,腰間還墜着一枚上好的羊脂白玉玉佩,是她身份的象征。
仙尊很久不出現在修真了,底下有許多弟子都未曾見過她的容貌,只在傳聞中聽過她的故事,知道她是如今修真界的最強。
身為一名女修,自然逃不開對她容貌的描述,傳言中仙尊貌美如花,好似冬日臘梅,冷情冷性,不近人情。再加上她的實力,被一些人暗戳戳的奉為“修真界第一美”。
鹿青崖站在高臺,迎風而立,飄逸的衣帶随風流轉,遺世而獨立,宛若谪仙。
在外人看來,仙尊身上帶着赫赫威壓,背着手面無表情,斂目望向他們的時候,那雙眼睛裏古井無波,好似在看一群蝼蟻。
如果蕭天不能讀心,他或許也會這樣以為。
【太!帥!了!】
【是誰這麽帥?】
【是我是我是我!】
蕭天站在鹿青崖身後兩步遠的位置,隐隐約約間好像還聽見了幾聲克制不住的笑聲。
“咳咳。”鹿青崖清了清嗓子,大事要緊。
“此次名為圍剿,實為歷練,本尊相信,在你們來之前,你們的師長都告訴你們這次歷練的危險程度和重要性,本尊在此便不多贅述,只一條。”鹿青崖頓了頓,警告的視線看向底下的衆位弟子,“即便是拼上你們的性命,也不許放過一只魔獸。”
聲音輕飄飄的,卻沉沉的砸在衆人心頭。
“是。”
這次圍剿,鹿青崖願稱之為——繼XXXX年後,修真界第三次反魔氣大戰。
前兩次大戰犧牲了無數的修士,以數萬人的鮮血鋪路,最終成功封印了魔氣,拯救了修真界和凡界億萬生靈。
這是第三次。
臨行前說的那些話只是為了動員他們,激發他們的熱血,實際上有鹿青崖和一衆沖虛山長老守着,根本不會有放走魔獸的可能。
炎弘腳尖點在樹頂的一片葉子上,穩穩的停住,望着底下正在厮殺的弟子們,感慨道:“修真界新生代弟子愈發出類拔萃了,依我看,不出五十年,這一輩弟子就能成長到足夠接替我們了。”
鹿青崖雙手靠在腦後仰躺在樹幹上,雙腿在空中翹着,晃了晃腳尖,聞言打了個哈切,“怎麽,想退休了?我看博海能力還行,就是修為不太行,再觀察幾年也能勉強接你的班吧。”
炎弘捋了捋胡子,“何為退休?”
鹿青崖晃動着的腳尖突然停下,想了想,“就是,退下,休息的意思,換成通俗點的就是乞骸骨,告老還鄉。”
她最近總夢到前世的事情,連着也找回了幾分前世說話的習慣,嘴裏總是蹦出幾個不符合當世的詞語。
炎弘終于将視線挪回到鹿青崖身上,甩了甩拂塵在鹿青崖身邊設下隔絕視線的結界,“坐沒坐相,站沒站相。如今修真界衆弟子都在,你這副懶散的樣子要是被他們看見,你這修真界第一美的稱號可就要拱手讓人了。”
鹿青崖掏出大徒弟給削好的靈果,咬了一口,說話含糊不清:“Who cares?”
在她心裏,美是一時的,強才是一世的。
炎弘皺眉:“這又是什麽?”
鹿青崖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大概是敵人的語言吧。”
最後一顆靈果入肚,鹿青崖擦了擦手坐起身,看了一眼下面的戰況,“快結束了吧,瞧着塊到內圈了。”
炎弘點點頭,“是,準備一下,該我們去了。”
他們的策略是,讓這些小弟子先行下去清剿,順便讓他們體驗一把真實的如何與魔獸作戰,激發一下他們的血性,畢竟教育不止需要書本上的理論知識,還需要一些實踐經驗。
等他們鍛煉的差不多了,他們這些老東西再下場,合力将這些魔氣徹底封印。
鹿青崖跳下樹幹,在地上活動活動了四肢,噼裏啪啦的骨頭聲聽得人耳朵疼,“啧,沒桃句睡着舒服。”
藍止脖子上吊着胳膊,沖鹿青崖擠眉弄眼,“外面哪有家裏舒服。”
鹿青崖一腳踹在藍止屁股上,“別在我眼前晃悠,回頭再找你算賬。”
沒事幹亂拿什麽珠子,惹出來這麽多事端。
“走走走。”鹿青崖束緊衣袖,“幹活去。”
作者有話說:
想起了一首歌,“我,太帥了萬人愛,太帥了很無奈,欠下的風流債,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