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腳步匆匆的推門進來, 眼神驚恐的指着門外,道,“小姐, 咱們院子裏怎麽跪了個男人!”
那人生得人高馬大,瞧着便是個不好惹的主,寶珠不敢上前招惹,只能小心翼翼的從他身邊經過, 快步進了屋子裏。
這是女子的閨房,她家小姐尚未出閣,若是這事傳到了府外,定然會壞了小姐的名聲的!
寶珠在一旁着急的跳腳,來回在原地踱步想着應對措施。
要不讓他去院子外頭跪着?院子和小姐的房間隔了老遠,這樣就算別人看見了,也不會多說些什麽。
她眼神亮了亮,鼓起勇氣打開門,卻和門外那人的視線正好對上。
寶珠:……算了。
她不敢。
鹿青崖趁着寶珠開門的間隙瞥了一眼門外, 正正好和蕭天的視線對上,他眼神哀怨,表情透着幾分楚楚可憐的意味。
“啧。”鹿青崖煩躁的皺了皺眉,看着就煩。
鹿青崖生氣的瞪了他一眼,随後聲音大了幾分,像是故意說給外面那人聽一樣,“寶珠, 關門!就讓他跪着!”
都說了停下,可蕭天像沒聽見一樣, 仍舊死氣白咧的賴着她, 給了點顏料便開染坊, 得寸進尺到甚至手都貼到了她腰間的皮膚。
他們今日才算正式認識!
就算是談戀愛,哪有這麽快的?!
若不是瞧他長得好看,又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鹿青崖一時間鬼迷心竅,心軟任由他親來親去。
寶珠走到她身邊,默默的給她倒了一杯水,“姑娘,喝口水潤潤嗓子吧,怎的不過睡了一覺,這嗓子就啞了?”
鹿青崖老臉一紅,默默的往上扯了扯衣襟,擋住自己滿是吻痕的頸子。
随即她咬住唇瓣,隔着扇門狠狠瞪了眼外面跪着的人影。
她本就生的花容月貌,姝麗又不失清新,此時紅着臉嬌嗔的模樣,便是寶珠一個女子都看的眼熱,感慨她家小姐果真是天姿國色。
屋內寂靜了片刻。
過了半晌,鹿青崖才別扭的開口,輕咳了一聲緩解尴尬,“寶珠姐姐,庫房裏可還剩下些沒裁剪的輕薄布料?最好是夏日的。”
那登徒子膽大包天,在她頸上留下了許多印記,估摸着三四天之內都不會消失。她這樣一只攥着也不是辦法,只能做個圍脖擋一擋。
寶珠很快抱來了一堆夏日的布料。
盧夫人和盧老爺只這一個女兒,即便她癡傻懵懂,吃穿用度上也從未苛待過她,反而将一切好東西都用在了她的身上。比如這清淩紗,薄如蟬翼,摸起來無比順滑,乃是外面千金難求的好料子。
“就這個吧,拿把剪刀來。”鹿青崖摸着那匹清淩紗,伸到自己臉上蹭了蹭,覺得并沒有現代滌綸布料的粗糙之感,想來和脖子摩擦時也不會太過于難受。
“小姐要做什麽?還是讓奴婢來吧。”寶珠握着剪子,不敢遞過去。她潛意識裏還認為自家小姐傻着,剪子這種危險的東西不能讓她拿到。
“行,你來。”鹿青崖單手攥着衣襟,脖子縮在裏面,另一只手将那匹布攤開,比劃了一個大致的模樣,“給我裁個方形……行,就這麽大。”
寶珠雖然疑惑,但還是按着小姐的意思裁出了半塊。
趁着寶珠收拾的間隙,鹿青崖眼疾手快将那塊簡陋的“圍巾”系在了脖子上,剛好遮住了那深紅到發紫的吻痕。
她看着銅鏡裏耳後那一塊不甚滿意,随後又将頭發放了下來,這下總算遮得嚴嚴實實。
寶珠不明所以,準備上前給鹿青崖梳個發髻卻被她制止,“我今日頭疼,便不梳頭了。”随即她将話題移開,道:“寶珠姐姐,幫我搬把椅子放在門外,然後讓咱們院裏的人都先下去,我同那人要聊些私話。”
寶珠福了福身子,出去安排去了。
房門吱扭一聲,屋內重新安靜。
鹿青崖在原地坐了許久,仔細思索了一下她目前的處境以及解決方式。
直到寶珠來敲了門,她才回過神來,終于做好了決定。
她推開門,擡眼間再次和蕭天視線相接。
那一瞬間,她好像看見蕭天身後長出了尾巴,正使勁的沖他搖擺,生怕她注意不到似的。
蕭天驚喜的仰頭望向她,甚至激動到膝蓋往前挪了挪,一雙星星眼眼底只有她的身影,也只能看見她。
剛才看着還有些心動,怎的這會兒就覺得十足十的傻氣了?
鹿青崖皺着眉頭,頗有些嫌棄的坐在圈椅上,向後靠着椅背,淡淡發問:“你想如何?”
她的本意是想聽聽蕭天的看法,畢竟這件事上他是主要負責的人。但不知是她語氣太沖了?還是在說話時不自覺帶了幾分質問的意味?蕭天一聽到這話,眼睛瞬間就紅了,眼淚不要錢一樣往下掉。
鹿青崖:……我還沒把你怎麽樣呢!
蕭天神色委屈,咬着唇活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一樣,“師尊……是和弟子親近過後便不想要弟子了是嗎?我哪裏有做的不對的,師尊只管說,我一定改。”
“只求師尊別趕我走,弟子尋了師尊多年,便是讓弟子呆在師尊身邊做個小厮,弟子也是願意的。”
他自己的姿态放的極低,若不是鹿青崖仍舊記得前幾日盧夫人面對蕭天時誠惶誠恐的樣子,恐怕這時也會在蕭天的哀求下被他這副良善的模樣唬騙過去。
蕭天往前膝行了幾步,絲毫不顧地上泥土,可憐巴巴的上前抱住鹿青崖的腿,眼神哀求,“師尊,弟子盼了你十八年。這十八年裏,我每日以淚洗面,無論白天,夜晚,無時無刻不在思念着師尊。”
“我不求名分,只想跟在您身邊。哪怕只是遠遠的看着,保護着您,我就心滿意足了。”
他眼中含着熱淚,說話時宛若杜鵑啼血,字字真情。
鹿青崖卻覺得這話聽來有些耳熟。
略一思索,她緩過神來,眼神怪異。
看了一眼蕭天,鹿青崖嘴角噙着笑意,随後緩緩端起桌案上的碧螺春,纖長的五指捏住瓷蓋,緩緩飲了一口。
真是一股好濃的綠茶味。
“為何說我是你師尊。”鹿青崖緩慢卻不容置疑的将蕭天推下去,靠着椅背攏了攏袖子,漫不經心的問道,“我并不認識你。”
蕭天緩緩收起了剛才狼狽的模樣,在原地直挺挺的跪着,神色是說不出的空寂。
半晌後他顫抖着唇,輕聲說道:“師尊不記得我很正常,是我離不開師尊,強行将師尊留在了身邊。”
他語氣沉痛,将當年的事情敘述了一遍。
故事跌宕起伏,不知不覺間,鹿青崖聽得入神,食指在膝蓋上輕敲,陷入沉思。
半晌後,鹿青崖審視的目光重新落在蕭天身上,帶着幾分質疑,“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我是你師尊。”
空口白牙,無憑無據,叫她如何相信自己憑空少了一段記憶?
蕭天攤開手,掌心向上,示意她将手放在上面,“師尊這幅身軀乃是用元嬰凝成,不接觸靈力時便與凡人軀殼無異,會生老病死,參與六道輪回。”
兩人手掌相接處傳來熾熱的溫度,明明瞧着什麽也沒有,但鹿青崖卻感受到了有一股氣順着二人掌心相接處緩緩流遍了全身。
這種感覺分外新奇,她原本身上還有些胡鬧時的酸痛,但等這股氣流過後,那些不适感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出現過一樣。
蕭天臉色白了白,唇瓣從之前的豔紅逐漸染上陰霾,變得烏黑發沉。他嘴角緩緩流出鮮血,卻還是仰頭笑着看她,“只要接觸到靈力,這幅身子就會自動吸納靈氣,直至恢複到本身的修為,甚至還可以更上一層。”
這種修煉方法過于簡單,天道恐有人投機取巧,便将這種方法抹得一幹二淨。凡是嘗試過這種方法的,最後都會被天道劈的灰飛煙滅。
可以說,數千萬年來,只有蕭天一個人成功過。
鹿青崖皺了皺眉,發覺蕭天面色不佳。她看了看兩人相接的掌心,試探性的挪開,“你……沒事吧?”
鹿青崖元嬰境界高深,吸納靈氣的速度快得難以想象,若不是蕭天本就不差,此時恐怕已經被抽成了人幹。
但只要是師尊想要的,蕭天從不會拒絕。
他虛弱的笑了笑,此時連跪都有些跪不住,“……沒事,休息一會就好了。”
“……複活師尊的最後一步是凝結神魂,我和一個東西做了交換,凝結了足足十八年才算成功,這就是為何盧小姐生來便是個傻子。”
只有元嬰,沒有神魂,就像是只有軀殼,沒有神智的神像一樣。
“我并非有意瞞你,只是這些事情早已是過眼雲煙,我只想珍惜當下。”蕭天望着她。
鹿青崖仔細思索了半晌,指尖輕巧的敲在桌案上,每一下都落在了蕭天的心裏,像等待宣判結果時的喪鐘,“算了。”
世界突然灰敗,蕭天神色黯淡了下來。還是不行嗎?哪怕師尊早已沒了記憶,哪怕他舍棄尊嚴極盡讨好,都得不到師尊的一點憐惜嗎?
“成親吧。”
“好,我會離開。”
……
等等!
蕭天震驚的擡起頭,原本熄滅的燭光被重新點亮。
鹿青崖低下頭和他對視,語氣直白,道:“我不喜歡在一件事上付出太多的精力,這很麻煩。”
她頓了頓,神色放松,道:“我很喜歡你,所以……要成親嗎?”
作者有話說:
最近事情太多了,這幾章我自己都覺得不滿意,所以這篇文完結前不會V,完結後我修完再V。
三八節快到了,真的建議大家帶媽媽或者自己去看一看婦科,查一查TCT和HPV還有乳腺等。很多醫院婦女節會有活動,這種檢查有優惠的套餐,比平時單個檢查便宜很多。
為什麽建議呢?
因為我媽媽TCT查出了問題,醫生說有概率是宮頸癌,雖然不太高。
但,早發現,早治療,做女人這錢真的不能省!!!
最後,再提一嘴,我的預收真的不喜歡嗎QAQ
我是文案廢,下本是古言,是女主被迫和親嫁給敵國太子以後,和太子合作,聯手推翻了腐朽的王朝,報仇雪恨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