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西淩又帶我去了好幾戶人家,無一不是破破爛爛的模樣,荒廢了至少十幾年之久。
“村裏出了這麽大的變故,難道就沒有人察覺到嗎?”我不禁更加疑惑了,如果真的如公西淩所說,這裏的人們都人為他們還活着,過着跟生前一樣的生活,那這麽十幾年來,人們不見老,不見死,也沒有新的生命誕生,政府總該不會注意不到吧?
“要麽,是有人刻意隐瞞,要麽,”公西淩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我們在出門的時候,正好碰到了一個人。
長孫月。
長孫月似乎早就知道公西淩會再次回來一樣,因為出了那個古宅的範圍,長孫月的臉再次變得滿臉褶子,說不出的蒼老。
公西淩挑眉,沉默不語。
我看着長孫月,倒是沒有之前那麽好奇了。
長孫月身後,是之前的那些村民,只不過此時他們的樣子卻是有些奇怪,如果說之前圍着我們是好奇的話,那現在的這種眼神更是,怨毒,就好像殺害他們的人就是我們兩個一樣。
“經歷了這麽麽多,還是不長腦子。”公西淩在一旁冷哼一聲,拉着我就走,卻并不是逃跑,而是直接朝着長孫月走過去。
長孫月或許是被公西淩身上的這股氣質吓到了,後退幾步,語氣兇惡,“我還以為你做賊心虛,不會再回來了呢。”
還沒等公西淩回話,長孫月陰毒的看着我們兩個,“既然來了,那就留下好好陪陪我們罷。”
長孫月的眼神,讓我很不自在,就像是被一條毒蛇盯住一樣,但旁邊的公西淩卻不以為意,只是告訴我長孫月的這個把戲依舊是上不得臺面,用不着太緊張。
這話可是徹底惹惱了長孫月,但長孫月只是呵呵的笑了一聲,随後就拄着一根蛇形的拐杖退回到了人群裏,消失不見。
我看着眼前的這群人,不,更準确的說,應該是這群鬼,他們就像是被人操控了一般,眼神猩紅,走路如同喪屍,直朝着我和公西淩包圍過來。
公西淩倒是神色輕松,拉着我朝着村子的更深處走去。
我不放心的回頭看看,發現這些個村民雖然被人操控,但行為極其緩慢,光是挪動一步似乎就要耗費盡全身的力氣一般,本來還在擔心他們會不會突然追上來發難,但事實表明完全是我自己想多了。
我以為公西淩是想拉着我到這個村子裏來找什麽線索,但一路上他都跟沒事人一樣閑逛,雖然最終的目的還是那間古宅,但她一直都是不緊不慢的樣子。
到了那個古宅的門口,這裏早已經變了樣子,之前好歹還有點古香古色,但隔了這麽一段時間來看,這裏廢棄的跟之前的那些房子沒什麽區別,就是占地面積大了一點而已。推開門,裏面也不像之前來的那樣被打理的井井有條,走廊的柱子好幾根都已經塌掉了,房頂也塌下來多一半,別說是避雨了,站在下面都要心驚膽戰的防止走廊再次坍塌,真不知道之前的那種樣子長孫月是怎麽做到的,那肯定不是簡單的鬼遮眼能做到了。
不過,現在我已經沒有心思再去好奇那些東西了,因為公西淩直接到了院子裏的一棵長相茂盛的槐樹底下,挖出來了一具枯骨。
不過,這棵槐樹在之前我從來沒有注意到過,印象裏怎麽也想不起來這個地方到底有沒有樹。
公西淩小心翼翼的将那句枯骨從土裏挖出來,還特別細心的從旁邊的水井裏拎上來一桶水将這個枯骨沖洗幹淨。我以為這說不定是公西淩認識的人,可看公西淩眼裏全是漠然,難不成這還是仇人?可仇人也沒必要将人家洗幹淨吧?
公西淩沒有讓我繼續猜測,而是直接告訴了我答案,“這是長孫雁。”
長孫雁!雖然之前聽到長孫月的名字的時候有些吃驚,但自己很快就平靜下來,但此時聽到長孫雁的名字,心中卻突然升起一股厭惡,想到之前他為難我和諾諾,差點将自己和諾諾害死,自己怎麽也提不起興致來,雖然公西淩的舉動完全就是過來挖人家祖墳的。
“他怎麽在這?”我順着公西淩的話往下問。
公西淩還沒來得及回話,突然就被什麽東西往後拽去,連我都吓了一跳,要知道以公西淩的本事,一般人想近他身都不可能,更別提直接一次就将他拽過去。這顯然是公西淩也沒有意料到了。
公西淩被一只往後拖拽了十幾米才停下來,後背磕到了許多石頭還有那些爛掉的木材,好不容易穩住身子,那邊的人又突然一松手,公西淩一個站立不穩再次摔倒地上。
這時候,我也看清了那個将公西淩弄到如此境地的東西,竟然是一團頭發。
只不過,這一團頭發在做完這些之後就消失不見了,我手裏的符紙還沒來得及扔出去,這團頭發,就像一個小孩在惡作劇一樣,沒有惡意,但着實讓人讨厭。
公西淩摸着脖子,從地上爬起來,一點也沒覺得剛才有多丢人多失态。
我警惕的看着四周,生怕再有東西撲過來。公西淩在那去突然一笑,嘴裏喃喃道:“有意思。”
公西淩沒有讓剛才是的那件事分心,繼續蹲下來整理長孫月的遺骨,雖然我有些搞不明白,甚至還有點吃醋,明明都已經死的只剩下骨頭了,有什麽好研究的。不過也因為有了剛才的教訓,在公西淩蹲下身的時候,我自己則是時刻的注意着周圍。
盯了好一會,公西淩的聲音才傳過來,“找到了。”
我扭頭看去,只見公西淩手裏捏着一個兩寸長的白色的蠕蟲,那蠕蟲長得沒什麽奇特,不過看樣子,似乎是從長孫月的某一節骨頭裏挑出來的。
“這是什麽?”我湊過腦袋,好奇的看過去。
“一種蠱蟲,專門制造記憶的一種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