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時間的推移,公西淩的整個身子如同那個蠱蟲一樣,漸漸變得發紅,直到最後成為绛紅色,我下意識的去摸他的體溫,一愣,似乎他身體一直都是冰冷的。
讪讪的收回手,我将公西淩扶到床上躺好,既然公西淩說沒有問題,那肯定就是沒有問題,相信他就是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公西淩給我的那張牽連着他生命的符紙沒有什麽特殊的跡象,可公西淩的身體依舊是紅色的,不見好轉,這都讓我開始有點懷疑公西淩只是随便拿出一張符紙來糊弄我呢。
我耐着性子又等了一會。
這時候我忽然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眼睛死死的盯着公西淩襯衫腹部的位置,似乎有什麽在動。
心裏一驚,我整個将公西淩的襯衫撩起來,整個人差點吓暈過去,只見公西淩肚臍的旁邊,有一個黃豆大小的鼓包,而且那個鼓包似乎還在蠕動,像蟲子一樣。
腦子裏瞬間蹦出那個被公西淩吞進肚子裏的蠱蟲,心想,難不成這就是那只蠱蟲。我不放心,伸手去碰了碰,那只蠱蟲就像是受到了驚吓一樣,立馬消失在我能看到的地方,心道不妙,在看一眼公西淩,看他除了皮膚顏色不對之外沒有什麽異常,我這才放下心來。
那只蠱蟲果然是活着的。即使被公西淩吞進去。
不過,公西淩說只要他跟這個蠱蟲建立聯系之後,就能得知長孫月被篡改的,那原本不屬于他的記憶,還能知道一些長孫家族的一些辛密。
公西淩依舊不見轉醒,我不知道要怎麽将他喚醒,也不知道要怎麽将那只蠱蟲弄出來,只能在屋子裏急的團團轉。
好不容易,等到公西淩輕哼了一聲,我趕緊扭頭去看。發現公西淩的皮膚已經回到了正常的顏色,有些蒼白,而且,眼皮也動了,想來馬上就會醒。
我趕緊去床邊等着,焦急無比。
但現在,可不止公西淩有危險,外面的情況同樣危險。
長孫月似乎知道我們最後回來到這裏,之前被控制的那些村民在這個時候也都吳吳洋洋的走到了宅子的門前,我本來是看不到的,但因為陰力的敏銳我還是第一時間察覺到了院子外面的異樣。
心猛地被提起來。
想着公西淩怎麽也是在這個房間裏,周圍都是他布置的陣法,想來也不會有什麽危險,便決定自己出去看看。
門外确實已經被他們圍住了。
之前被公西淩從土裏翻出來的枯骨并沒有處理,他們這群人看着地上的那堆枯骨,似乎有些動搖了,我看他們的眼神開始變得有些飄忽不定,難道是長孫月的控制開始失效了?還是說,這些人看到了已經死亡的人的屍體,開始逐漸意識到自己已經死掉了?但無論那種情況,對現在的我來說都算是好事。
我站在小樓門口,将身子隐藏在門後面,看着這些人的動靜。
那群人聚集在枯骨周圍,一時之間沒有什麽動作。
到最後,從宅院門口楚然傳來一個聲音,不是哀嚎,不是訓斥,模模糊糊的聽得不太真切,但似乎是一種吟唱,似乎在哭訴。
那群人包括餓哦在內,都順着聲音看過去。
只見長孫閱讀不知道借助什麽方法恢複了她生前的樣子,正在在門口,打着一把傘,嘴唇輕動。想來那種聲音就是長孫月發出來的。
現在正是大白天,雖然陽光算不得毒辣,但還是有些刺眼,長孫月站在傘的陰影下面,顯得攸攸可憐。
我知道這種聲音肯定不是什麽好的,因為是從長孫月口裏發出來的。果然,在長孫月吟唱完畢之後,連我都有一種想要沖進屋子将公西淩拽起來的感覺,強迫着自己壓下心中的煩悶,耳朵旁邊打一個消音咒,但那種聲音卻像是烙印在我的腦海裏一樣,怎麽都揮之不去。
手指死死的扣着門框,強迫自己不受長孫月的控制。
長孫月站在門口,擡起一些傘,露出臉,挑釁似的朝我勾勾嘴唇。我也回應她一個大方的微笑。
我當然沒有忘記院子裏還藏着一個長孫月的同僚,就是那個長着長頭發的,應該是女鬼。也确實是,在長孫月出現之後,很快我就在長孫月的身後看到一個低垂着頭的長發女鬼,一身白發,跟我之前在積屍地裏對付的那個女鬼一模一樣。
難道沒死嗎?我心裏疑惑,再想到之前被公西淩捏碎的那兩個小球,心裏一陣發寒,還好被公西淩捏碎了,指不定是什麽東西。我也因此警惕起來,我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裏面的貓膩。
但下一秒所發生的事,則是完全超出了我的認知。
長孫月不知道是真的沒有察覺還是也以為那個女鬼師同僚,反正就是沒有任何的警惕之心,直到後面的那個女鬼伸着脖子咬住長孫月的臉。原本剛恢複容貌的長孫月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到了,但到底他現在也不過是一個女鬼,所以應該并沒有受到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很快,長孫月就跟後面的那個女鬼撕打成一團。
那個女鬼似乎厲害了很多,招招致命,如果有一次被他答道,等待長孫月的只有魂飛魄散,但長孫月已經做鬼多年,也是長孫家族的人,對付着女鬼雖然沒那麽輕松,但也不至于那麽狼狽。
而周圍的那些民衆,則是僵在原地,沒了命令和指引,就像一群雕像一樣。
女鬼的樣子跟以前也略微不同,我記得之前看到她時,嘴角都被扯到了耳後根,樣子甚是可怖,但現在就像是被醫好了,樣子順眼了不少。
女鬼的頭發瘋長,很快便将門口堵了一個嚴實,那些頭發似乎有生命一樣,每次長孫月不小心碰到的時候,那頭發便整個朝着長孫月卷過去。長孫月為了躲避女鬼的頭發,幾次都曬到了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