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慕天河被害，無歸劍譜失蹤，這兩件事好像陰雲，籠罩在所有人心上。
慕天河死了，慕有為就成了慕家家主。衆人跟随他回到大堂，可慕有為情緒低落，不能安排調查和後續事宜，衡山派掌門人莫非真就站了出來。
“慕賢侄喪父之痛不能自抑，莫某就先來支撐一下大局。為調查清楚慕莊主究竟被何人所殺，莫某需要在座各位依次說明，昨夜酉時到今日巳時之間都在做什麽。”
莫非真一說這話，大家都面面相觑。
唐酒不悅地說：“莫掌門說這話，就是把我們都當成殺人兇手了？”
“兇手是誰還不能确定，但我們這些前來争奪劍譜的，的确是最有嫌疑的。”
李淩風回頭看向唐酒，替莫非真回答了她的問題：“如果兇手真的在我們中間，那麽這個人手裏現在應該就拿着無歸劍譜。”
莫非真點了點頭：“李少俠這話說得很對。依我看，我們不僅要說明時間去向，還得派人搜查各位的房間，倘若真是我們當中某人殺了慕莊主，那麽劍譜藏在他房間的可能性也很大。”
莫非真看了看坐在一旁失魂落魄的慕有為。慕有為雖然思緒混亂，可還是看懂了莫非真的意思。他對站在身後的黃遠路點了點頭，黃管家就帶着慕府下人去各個客房搜查了。
回過頭來，莫非真已經開始盤問衆人了。
華山派李淩風：“昨夜大堂散會後，我跟師弟李燕就回了月樓，我們在屋裏吃了點夜宵，然後就到隔壁去拜見莫掌門。莫掌門的幾個徒弟想跟我們切磋武藝，大家就去院子裏過了幾招，然後就坐下聊天直到子時初，後來我跟師弟覺得困了，就回了月樓休息。”
唐禦問道：“你為什麽要去拜見莫掌門？”
李淩風道：“慕莊主的信本來是寫給我師父的，但我師父有要事來不了，所以派了我跟師弟過來。來之前師父就告訴我，說慕莊主也給莫掌門寫了信，要我見了莫掌門後，代他老人家專程問候一聲。”
唐禦說：“這麽說，子時之前你和李燕一直跟莫掌門和衡山派弟子在一起？”
李淩風點點頭：“莫掌門見了我們就去裏屋休息了，我和齊平、齊達幾個人一直在外面。”
唐禦沒有說話，他手拖下颌，默默地思考着什麽。
莫非真說：“李少俠跟我的時間線是一致的，他來找我轉達岳掌門的問候，然後就一直跟我幾個弟子在外屋說話。”
唐禦想了想，微微一笑：“這麽說，莫掌門和李少俠子時之後就分開了，那麽你們在那之後去哪了，不就無人可知了？”
莫非真眼眶微微一縮。李淩風卻搖了搖頭：“莫掌門他們住的星樓，在我和師弟所住的月樓裏面，昨晚子時之後就沒有風聲了，要是莫掌門在子時之後出門，我和師弟一定會聽見的。”
李燕也點了點頭，為師兄所說的話作證：“是這樣，莫掌門應該是最沒有嫌疑的。”
唐禦不太開心地皺了皺眉。
莫非真卻在此時撚須冷笑：“老夫跟慕莊主是二十多年的朋友了，真要搶無歸劍譜，也不會等到這時。”
顯然他是被唐禦的懷疑激怒了。不過唐禦也沒有再說什麽，莫非真就反問起唐禦來。
而唐禦除了他那四個侍女，就沒什麽別的證人了。
昨夜他回到霧樓就睡着了，幾個侍女在另一間房聊了會天也睡着了。唐禦說：“我既沒有看到什麽，也沒有聽到什麽，我更沒有去慕莊主所在的東樓。你們要是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
跟他同樣處境的還有住在風樓的妙心大師等人。妙心大師說他從大堂回來後，就跟跟幾個徒弟在假山上逛了逛，他們還在那裏打了一會座，然後就又回到風樓休息了。
不過妙心大師卻提到一點：“我和徒弟們子時回的房……風樓離長廊很近，有什麽聲響我都能聽到，我敢肯定，莫掌門和李施主他們在子時之後就沒有出過門了。”
又來了一個人為莫非真作證，這樣看下來，就屬與旁人沒什麽聯系的唐門嫌疑最大了。
唐酒哂笑：“這種毫不嚴謹的盤問，能證明什麽？”
莫非真卻沒有盯着唐禦，轉而問起花滿樓和晚雲煙。
花滿樓說：“我昨晚……”他頓了頓，修飾了一下言辭，“一直在湖邊，過了子時才回房。”
李淩風問他：“你去湖邊幹什麽？”
花滿樓說：“賞景。”
唐酒有點刻薄地說：“看不見也能賞景？”
花滿樓低頭笑了笑：“正是看不見，才能賞景。”
他想起月夜下的晚雲煙，想起她潸然而落的眼淚。為她擦拭淚水的時候，他體會到了十分濃烈的感情。想到她的時候，他的唇角微微地揚起，他的眼裏仿佛盛着星河，他的面容像孩子一般純真。
李淩風看着他，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花兄既然說他在湖邊，我就相信他在湖邊。說到底，他是最不可能殺害慕莊主的人。”
因為花滿樓實在沒有動機。
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花滿樓喜歡花勝過武功秘籍。
除非慕天河是一朵花，他才可能是那個偷花的人。
莫非真也不相信花滿樓是兇手，而且也沒人希望跟花滿樓成為對手。
莫非真又轉向晚雲煙。
晚雲煙卻十分不配合。可能是因為跟莫非真交過手，她斜了他一眼就不再說話了。
她這是又跟莫非真對上了，花滿樓擔心極了。
晚雲煙一直不說話，衆人疑心漸起，花滿樓只好主動替她解釋：“她不可能殺害慕莊主的。”
李淩風看向他：“為何？”
花滿樓遲疑了一下，只能坦言：“昨晚，跟我一起在湖邊賞景的人，就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