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85 章 縱情恣意合歡妖女(十八)

縱情恣意合歡妖女(十八)

他發現了!

水鏡外。

諸位大能大多都是見多識廣之人,饒是如此,也生出些微的心驚來。

誰會懷疑自己的記憶呢?誰會懷疑自己所處的世界呢?

就連進入幻境中的所謂宗門精英都未察覺,這個幻境中的凡人卻發現了。

心驚之餘,又生出欽佩與慶幸來。

欽佩于凡人的心性,慶幸他不過只是幻境中的一介凡人,修者修心,越到後期,資質越是不那麽重要。

若是此等人與他們處在同一時代,衆人已可以想見是如何被他碾壓得毫無光彩。

有人真心欽佩,亦有人覺得實在不合常理。

“幻境中人只是提前設定好的程序罷了,如何智慧也不過是胥蘭時一個念頭的功夫。”

白黎聞言哼了一聲,他雖嘴硬,卻也知何為真正靈慧,他循聲望去,卻發現不過是一小宗之人,小宗之人,大多短視。

“宗門大比的幻境若是當真有你認為的那樣簡單,也不配作為宗門大比的幻境了。”

因為某些原因,此次宗門大比甚至更是難上加難。

對于某個特定之人。

可惜此人只是幻境中人,否則要是到他獸宗,又是一個巨大的助力。

白黎只是可惜片刻,旋即又慶幸他是幻境中人來。

看中胥扶風心性的絕非只他一人,與其被凡人挑選,不如誰也得不到。

喬林秋自幻境開始,就沒舒展過眉頭。

喬暮雪雖然驕縱,但卻并非如此不分事理。

這并非是他的父親濾鏡,他身為浮光宗宗主,喬暮雪雖不能也無能繼承宗主之位,但當一個清閑長老無憂無慮度過餘生絕對沒有問題。

驕縱恣意些也是他與阿雪樂意見到的。

他固然對喬暮雪疏于教導,但卻是因修真界師更親于父母,既将喬暮雪托給月皎,喬林秋也不好對喬暮雪的教育事無巨細,反倒顯得不信任月皎。

他只需要确定喬暮雪大方向沒有問題便罷,而喬暮雪雖說有害人之心,最多也不過是傳些無傷大雅的流言,絕無害人之膽。

即使最近有些過分,也不過是因喬暮雪一向順風順水,在青寧的刺激下,稍有出格,他亦樂見其成。

畢竟,即使是修者,也不會一直一帆風順,他壽命的所剩無幾,若是青寧能讓喬暮雪成長些,那自是更好。

但就幻境所見,委實超出他的預料了。

喬林秋想了想,與溫照夜傳音道:“照夜,去叫月皎來。”

月皎雖不喜熱鬧,對喬暮雪卻是真心疼愛,非他道德綁架,只是以他對月皎的理解,喬暮雪參與的比試,月皎絕無不來之理。

之前只是以為月皎有事要做,如今想來,确實可疑。

水鏡內。

【檢驗是不是幻境的方法很簡單啊,把所有人都殺了,我就不信這幻境還能維持得下去】

胥雙魚幾乎都可以想見識海中的聲音若是有臉孔此時的神情,定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她的瞳孔擴大一瞬,蹙眉看向胥扶風:“你是說,你所做的一切、我所經歷的一切,不過是他人寫好的故事?”

【對呀對呀,把這些人都殺了,好好報複寫這破故事的人!】

胥扶風一錯不錯地看着胥雙魚的表情,見她當真好似不知,又有些意興闌珊。

胥雙魚冷笑道:“倒也不必如此推卸責任,你對我不好這件事,我并不怪你,誰也沒有規定過父母一定要與子女捆綁在一起,但是你束縛我的自由,你覺得你編出一個如此荒謬的借口就能讓我原諒你嗎?”

她不欲再多言,轉身離去:“我時日無多,就不需要編這樣離奇的借口來騙取我為數不多的同情心了。”

在胥雙魚即将出門的剎那,胥扶風突然問道:“若你發現你當真在幻境中,你當如何?”

識海中的聲音由拱火的看熱鬧不嫌事大又轉為正經:

【若當真如此,你待如何?】

胥雙魚停下腳步,她的眼尾有些紅,胥扶風卻知道,這是憤怒,無關其他。

“我确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本心,這是幻境又如何,在我能自主選擇的剎那,幻境便已經不能掌控我,那這還是幻境嗎?再者,又焉知幻境外的世界不是由幻境形成的呢?”

【縱情恣意合歡妖女人設完成進度:87%】

門關上了。

胥扶風一動不動地看着胥雙魚離去的方向,許久,他道:“本心……”

與此同時,明黃色簾幕後的陰影亦開始蠕動、斷裂。

再生出屬于人類男子的身軀。

殷雪重與清然一直在紫宸殿偏殿外等候,自胥雙魚出來,兩人便迎了上去,殷雪重并不急切,故而落後半步。

胥雙魚自除魇回來便發現胥扶風将清然安排到了夕顏殿,多了一人她是無所謂,只是許多人卻總是忍不住臆測這其中彎彎繞繞的關系。

或認為她與清然有什麽關系,或是認為清然是胥扶風派來監視于她。

這一點,在胥雙魚看到【合歡妖女】人設完成度增漲的時候格外明晰。

無論哪一種,都導致了清然在夕顏殿中地位超然。

但清然卻并未因此自得,反倒更加謹慎,只是在服侍她的時候格外殷切。

只是胥雙魚并不喜歡被人近身,殷雪重是狐貍已是例外,遑論被人近身服侍。

殷雪重雖是落後半步,大抵性格使然,并不喜歡落後,卻又別扭得不想顯得自己過分殷切,他見胥雙魚明顯地躲開清然,嘴角勾起。

“下次還要來嗎?”

“暫時應當不用了。”

胥雙魚與殷雪重并肩而行,清然倒被甩在身後,他看着兩人,臉上的笑竟十分靜谧。

回到寝宮,胥雙魚并未讓清然進入,清然頂着其他人或好奇或憐憫或看好戲的目光,安靜地阖上門。

比起他的人形,狐貍形明顯更得胥雙魚的心,門甫一關上,他便化作原型跳入胥雙魚懷中。

狐貍跳上來的時候極輕快,尾巴下意識拍打着胥雙魚的小臂,胥雙魚故意忽略了狐貍一瞬間的僵硬,她并未說什麽,只是安靜地順着狐貍的毛,享受這片刻的平靜。

殷雪重甫一化作狐貍跳到胥雙魚懷中時便後悔了,他與胥雙魚只是合作關系,何必要化作原型來讨好她?

如此作為,與清然何異?

殷雪重生自己的悶氣生了一會兒,見胥雙魚只顧着自己爽利,都忘了自己合作者的身份又更生氣了。

生氣歸生氣,他用尾巴輕輕拍了拍胥雙魚的小臂,示意她适可而止。

胥雙魚果真停了下來,宮殿空蕩且安靜,一時間只能聽到她的呼吸聲。

“你不高興嗎?”殷雪重輕聲問。

胥雙魚摸了摸他的下巴,被殷雪重輕輕咬了咬,他并非獸類,又無需僞裝并未開智的靈獸,胥雙魚如此,總讓他有種被調戲的錯覺。

殷雪重本意只是制止,胥雙魚堅強卻也脆弱,在他眼中,更是時不時吐血,白雪雕就似的,下口都不知從何下口。

胥雙魚看着懷中的狐貍,她知道狐貍的顧忌,只是自己卻沒什麽顧忌,她本就惡劣,見殷雪重對她縱容,則更加得寸進尺。

她揪住了殷雪重的舌。

狐貍從喉嚨中發出呼嚕聲,胥雙魚點到為止,她撤回手。

殷雪重化作人形,後退一步,單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你——”

胥雙魚及時岔開話題:“你知道什麽是幻境嗎?”

殷雪重見她神色鄭重,于是将羞赧壓下,一本正經地解釋:“幻境可分為意識幻境與肉身幻境,意識幻境便是将你的意識投射到虛幻之境中,這虛幻之境,可以是有人編造,亦可能是時光投影,你的肉身仍在現實世界;但肉身幻境,便是連肉身都存在在幻境中了,只有一次性命。”

即使不是修者,顧名思義,可可以猜出幻境的意思,胥雙魚只是下意識一問。

殷雪重問道:“怎麽了嗎?你自被胥扶風叫去回來後便一直如此心事重重的樣子。

胥雙魚反問道:“你關心我嗎?

殷雪重倒也坦然:“人非草木,關心合作對象有什麽不妥當的嗎?

胥雙魚搖搖頭又點點頭:“我只是……

殷雪重并不催她一次性說完,只是鼓勵地看着她。

“你知道如何判定是否處在幻境中嗎?”

殷雪重雙眼略微睜大:“你是懷疑我們所處的世界是虛假的嗎?”

【哈哈哈哈哈哈,我當真以為是你什麽堅定之人,想來也不過如此……】

識海中的聲音驟然便大了起來。

“胥扶風是如此與我說的。”

殷雪重卻知道胥雙魚并非無的放矢之人,分明說的是驚世駭俗的事,兩人的神情卻格外沉靜:“若只是胥扶風如此說,你并不會松動,所以,你早有懷疑?”

胥雙魚并未回答,殷雪重也不惱,他甚至沒有懷疑胥雙魚此話的真實性。

“無修為的話,除非神識實在敏銳,才能察覺到那細微的違和之處,但卻無破局之法。”

胥雙魚蹙眉看着殷雪重,說出口的話與之前沒有絲毫關系。

“有些冷。”

殷雪重無奈,化作狐貍又躍進她的懷中,輕輕地抱怨:“冷就多穿點啊。”

胥雙魚的臉埋在狐貍的背部,她輕輕“嗯”了一聲,卻再無動作。

“在幻境之中,有人會保持記憶嗎?”聲音不出意料在殷雪重識海中響起。

“你是說……”

“挾天子以令諸侯,只是……”

剩下的話兩人心照不宣。

只是……希望這“天子”在“諸侯”眼中當真是“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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