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他拉她到餐桌前坐下,“保證你喜歡。”
淺淺一看,笑道:“凱撒沙拉!”馬上吃了一口,直點頭稱贊,“嗯,好吃,還有地中海蔬菜湯,贊!”
他把湯端到她面前,“快趁熱喝,裏面還有鵝肝醬烤牛排,快烤好了,我去看看。”
“鵝肝醬烤牛排!這麽好料?!”她回過頭看在廚房裏忙碌的周俊仁,“今天你生日喔?”
周俊仁端着兩盤香噴噴的烤牛排出來,搖頭說:“我的生日還沒到。”
“你幫雜志社拉了個大廣告?”她又猜。平常兩人不是吃便當,就是随便下個面或煮水餃解決晚餐,今晚實在太豐盛了。
他還是搖頭。
答案未揭曉,她已忍不住切了塊牛排放進嘴裏,一副好滿足的表情。
她又吃了第二口,追問:“你做這麽多好料有什麽目的?說!”
“哈哈……我的父母很喜歡你。”他沒頭沒腦的回答。
“嗯唔。”她應了聲,挑挑眉露出“那又怎樣”的表情。
“所以,他們希望我們訂婚!”
“嗄?!”她怔住,手中叉着塊肉停在半空中不動。
周俊仁把那塊肉,塞入她嘴裏,還向她眨眨眼,“一直以來,爸媽逼我結婚逼得很緊,那天他們來這裏看到你,認定我們同居,問我們什麽時候結婚?”
呵!這誤會可真大,淺淺急忙把肉吐出來,“你怎麽不解釋啊?”
“他們很喜歡你,現在就等你點頭答應。”他倒是氣定神閑,邊吃邊說。
她心裏一陣發毛,“你……你說什麽爛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誰不知道長得俊美秀逸的周俊仁是Gay,而且他從不隐瞞避諱,只除了他的父母不知情,而如今他居然向她“求婚”?想惡搞也別找上她。
“你聽我說嘛!我的情形你最清楚,我是絕對不可能和女人結婚的,既然他們誤會我們,我幹脆将計就計,和你來個假訂婚,既可以安撫他們,又可以讓我耳根清靜,你說這不是一舉數得的好方法嗎?”他的臉上揚着如孩子般純真的笑容。
“好你的頭啦!訂完婚,你爸媽很快就會要你結婚,到時候我怎麽辦?我看你吃錯藥變成白癡了!”她頹然放下刀叉,從椅子上站起來,一副沒得商量的表情。
“你才智障咧!”他習慣的罵回去,差點忘了自己有求于人,但一想到此刻不是在是鬥嘴的時候,連忙拉住她,滿臉笑容的說:“你先坐好,聽我說嘛!我知道這樣做很荒謬,但是我覺得這是最好的方法了,等訂完婚,過一段時間,你就另結新歡去,我呢,表現得很癡心,十年八載都不交女朋友,爸媽一定會以為我在情傷中,就不會再逼我了,我也就可以從逼婚的痛苦深淵中解脫。”
“你解脫了,那我豈不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成了千古罪人?你少害我了。”她用力敲他的腦袋。休想!
“我知道很委屈你,可是我別無他法。”他再次上前陪笑說:“你放心,等我把我父母這一關擺平之後,一定好好報答你。”
“不要!”
“拜托!求求你!你不救我,沒人能救我了,我是生是死全看你了,你幫我這個忙,下輩子我做牛做馬報答你。”他擺出哀兵姿态。
“不要!”
“淺淺!你……你忘恩負義!”周俊仁見軟的不行,開始發楓,“三個月前你從國外回來無家可歸,是誰一接到你的電話,二話下說就直奔機場接你?是誰把房子讓一半給你住,讓你免于流落街頭?是誰介紹你到雜志社上班?又是誰無條件鼓勵你、支持你度過難關?你說!”
他氣勢洶洶,兇得淺淺雙肩垮下,因為他說的都是事實。她離開霍鷹回來臺灣時,身上的錢不多,又不能投靠親戚,以免被父親找到,于是找上周俊仁,他見她有困難,拍拍胸口替她安排一切,真的沒話說。
“我……”她幾乎要心軟了。
“光憑我們的交情,你就該考慮幫我,何況我還幫過你,現在我有困難,你卻見死不救,這算什麽朋友?”
“我……”
見她在掙紮,他眼中重燃希望的火花,“我答應你,訂婚儀式絕對低調處理,不會有太多人知道。”
“……”淺淺對他的執拗無計可施。
“拜托!又不是真的訂婚,怕什麽?而且我們不來電的,是合作的好對象啊!”他又适時的勸道。
“叮咚——”
門鈴倏地響了,周俊仁發急道:“他他他……他們來了!”
“啥,你爸媽來了?你……”這家夥擺明先斬後奏,逼她非答應不可。
“淺淺,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不要麻煩你,但事情迫在眉睫,我……我求你、求你,我求求你,求求你啦!”他忽然雙腳一屈,在她面前跪了下來。
“你這是做什麽,男子漢跪什麽跪,你快起來呀!”真是沒志氣,淺淺直想踹他一腳。
“叮咚——”
門鈴又響了,他幹脆耍賴說:“反正我又不是男的,也不喜歡當男人,如果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
“算你贏了!”她無奈地嘆了口氣,知道注定要瞠這渾水了。
“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不會棄于我不顧的。”他做了個OK的手勢,高高興興去開門。
美酒天下雜志社
下午五點多,雜志社采訪部、編輯部和美編部的人員,仍然忙得不可開交,沒辦法,通常出刊前都比較忙,能在七點下班已是萬幸了。
這時櫃臺的工讀生妹妹透過廣播說:“采訪部的淺淺,外找!”
過了一秒,又自動補充道:“快出來,是大帥哥喔!”
瞬間,雜志社陷入無政府狀态,那些寫文案的、催稿的、校稿的、編輯圖片的,不約而同藉故從工作崗位離開,上廁所、去茶水間、到影印室……反正都會經過門口櫃臺,瞄一眼工讀生妹妹口中的大帥哥。
只有當事人淺淺仍在座位上不動如山,因為她戴了耳機,邊聽MP3邊校稿,完全不知道外面發生什麽事。
周俊仁從櫃臺回來,扯下她的耳機,“完了!完了!淺淺,這次我死定了。”
“你死了關我什麽事?”她閑閑的把耳機塞回去。
他又把她的耳機扯下來,誇張的做了個垂涎三尺的表情,“外面有個大帥哥找你,真的好帥,你一定要介紹給我喲!”
“還沒認識人家你就發情啦?”她懶洋洋地道。
“嘩,你沒看到,這男人教人難以忽視的是他那極為有型的胡碴,我看過不少男人留胡子,大多看起來髒髒的、惡惡的,但他不會,相反的,唇邊、腮邊的胡碴讓他看起來有種狂放的性感,又有股危險的氣質,帥呆了!”
“哈!”她敲他的腦袋,“看你的樣子就是發情了。”
“哎呀,介紹一下會怎樣,不然你想收為已有?”他笑咪咪央求着。
“我才不要咧!”她收好MP3卻疑惑道:“誰呀?這期我都截稿了,沒約人采訪啊!”
“管他誰呢?反正是大帥哥找你,還不快去?”周俊仁興匆匆把她拉起來,一起出去看.
淺淺興趣缺缺,邊走邊打哈欠。昨晚加班到兩點多,今天猛吞三杯咖啡提神都沒效,好困呢!
“喏,就是他。”周俊仁指着那個高大的男人說。
呵,那張氣得發黑的俊臉,看來好眼熟……淺淺眨眨眼,眨了又眨,頓時清醒了。
霍鷹!他他他……來幹麽?
“淺淺!”見她和一個男人手挽着手,狀似親匿的出現,霍鷹一臉殺氣,連聲音都是從齒縫進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