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34 章 章

第 34 章

時絮放下親子鑒定書,掉着眼淚卻又很想笑。

笑她外公外婆媽媽好笨,笑她自己好蠢,這麽多年,被時威耍的團團轉。

時威得了謝家全部的財産,卻出軌了十幾年,謝家人一死光,就迫不及待把小三娶回家,親親愛愛的一家人,把時絮這個謝家唯一的血脈棄之敝履。

“怎麽會,怎麽會有這麽聰明的人呢。”時絮笑的比哭還難看,雙手捂着臉。

“窮小子娶富家女,卻在富家女懷孕時出軌,富家女一死就迫不及待把小三娶進門,從此平步青雲,富家女的錢都變成他了,還享齊人之福,可真是劃算。”

徐驚晝眉頭擰起,雖然早料到這個結果,可看着時絮這樣痛苦,他還是忍不住心疼。

“時絮,想哭就哭,別壓抑自己。”徐驚晝伸手在時絮後背輕拍了拍。

“我怎麽會這麽傻呢,居然一直沒有發現,被他騙了這麽多年。”時絮放聲大哭,不是哭自己,是哭謝女士,是哭外公外婆。

外公手把手的教時威怎麽經營公司,卻教出了個白眼狼,出軌十幾年,居然還能做的滴水不漏,一點痕跡都沒被人發現。

時絮胸口劇烈起伏,幾乎要哭暈過去,滿臉是淚,臉色發白,她從來沒有想過,原來時威能一次次的突破她的下限,這真的是個人嗎?

徐驚晝攥了攥拳,實在沒忍住,将哭的傷心的時絮攬進了懷裏,輕輕地抱着她,“不是你傻,也不是阿姨傻,是他太會僞裝了,不怪你。”

“徐驚晝,我好難受啊。”時絮緊緊地拽着徐驚晝的外套,眼淚洶湧而出,把他胸前的衣服都哭濕了。

徐驚晝咬緊後槽牙,看着她哭成這樣,心口疼的要喘不上氣來。

“別怕,哭出來就好了,我陪着你。”徐驚晝一點點将她抱緊,想要給她溫暖。

這個動作是兩人重逢後他想過無數次的,終于實現了,他早就想抱抱她,告訴時絮,他在,無論有什麽困難,他都在。

兩人誰也沒想那些旖旎暧昧的事,只是單純的擁抱着,時絮冷的心口發顫,想要從徐驚晝懷裏汲取溫暖,而徐驚晝的溫暖早已迫不及待的向她傳遞。

時絮哭了很久,從放聲大哭到小聲抽泣,再到無聲落淚,眼淚怎麽也擦不幹淨,像是泉水一樣,徐驚晝半件外套都被她哭濕了。

她一直以為清明節那天,她已經哭夠了,可原來時威的惡心,突破了她的想象。

等時絮漸漸地停止哭泣,徐驚晝主動松開了她,給她倒了一杯溫水過來,“別自責,該怪的是惡人,不是自己,喝口水潤潤。”

時絮機械式的接過水杯,緩緩喝了兩口,忽然擡起頭看着徐驚晝,“時威早就出軌了,你說有沒有可能,我媽媽的車禍并非意外呢?”

如果時威是這樣的人,那時絮懷疑他更大的惡也并不稀奇。

時絮那時候才十二歲,只記得謝女士是去郊外采風,在盤山公路上拐彎的時候沖出馬路,摔下山壁,車子當場燒毀,謝女士也沒能從火海逃生。

因為那地方當時并沒有其他車子經過,監控也不齊全,而且車子全燒了,想查出什麽也難。

外婆倒是堅持要查,可是因為受不住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打擊病倒了,那段時間是時威在處理這件事,最後時威說沒有查到什麽,只能定性為意外。

那時候誰都不知道時威的嘴臉,謝女士和時威看起來十分恩愛,謝女士出事後,時威當場哭暈過去,外婆住院後,又天天伺候在病床前,誰又會好端端的懷疑時威包藏禍心呢?

連時絮也是,那段時間特別黏着時威,因為她沒有媽媽,只有爸爸了,她像是漂浮在水面上的人,急于抓住這最後一根浮木。

後來外婆去世,時威為外婆操辦了葬禮,為她摔了靈,大家還贊譽時威有孝心,謝家已經沒有其他人了,作為女婿,家産自然全歸了他。

那個時候的時絮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

她和時威漸漸地疏遠是因為方麗進門,帶來了時煙,之後時威對她越來越差,而她也越來越讨厭時威,最終演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徐驚晝看她手都在抖,接過她手上的杯子,“你的懷疑不無可能,但如果沒有證據,我們不能打草驚蛇。”

“可是我找不到證據。”時絮低着頭,雙手抱住腦袋,痛不欲生。

事情過去四五年了,如果真的是時威動了手腳,他事後肯定也會想辦法抹掉痕跡,現在再來查,難度很大。

徐驚晝摸了摸時絮的頭發,“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如果真是他做的,總會留下蛛絲馬跡,我們遲早有一天會找到蹤跡。”

時絮閉上眼睛,眼淚又要掉下來了,嗓音沙啞,“徐驚晝,你以後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徐驚晝放下水杯,蹲在時絮面前,“什麽忙?”

時絮擡起頭,雙眼紅的像是兔子,“你能不能幫我弄垮文德,我不想謝家的東西落在他手裏,我寧願毀掉,也不要給他,更不要留給時煙。”

時威肯定不會把公司還給她,而時威沒有兒子,那公司的最終歸宿只能是時煙。

時絮光是想一想,都要氣的發抖,那是媽媽的東西啊,憑什麽給了小三母女!

徐驚晝沉沉的嘆了口氣,伸手用指腹撚了下她眼角的淚花,溫柔道,“為什麽要毀掉,我們搶回來不是更好嗎?”

時絮看着徐驚晝的眼睛,一瞬間又是淚眼朦胧,無助的搖了搖頭,“我做不到,我對不起媽媽,我沒這個能力。”

她現在一無所有,拿什麽去和時威鬥呢。

“你可以,”徐驚晝雙手手捧着她的臉,眼神堅定的告訴她,“時絮,你現在不行,但總有一天可以,我會陪着你,把它拿回來。”

時絮呆呆的看着徐驚晝,這句話太重了,不是能輕易許諾的。

我會陪着你——這是多少情侶不能完成的誓言。

而她和徐驚晝,并不是這樣的關系。

溫熱的掌心還貼在她的耳際,時絮眨了眨眼,再次問出了那個問題,“徐驚晝,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別告訴我只是朋友,我不信朋友能做到你這個份上。”

如果不能得知答案,她也沒辦法安心的去接受他的幫助。

時絮以為會聽見自己心裏想的那個理由,卻沒想到徐驚晝說,“我不是在對你好,我是在報恩。”

“報恩?”時絮仿佛聽見天方夜譚,“我對你有什麽恩情?”

明明就是徐驚晝一直在幫她在,她根本沒有幫過徐驚晝。

徐驚晝收回手,微微擡頭看着她,從第一次見到她就想和她說的那句話終于能說出來了,“你右手手腕上是不是有一條疤痕?”

“你怎麽知道?”時絮把袖口撸上去,露出手腕上一點的地方,那裏有一小條偏白的皮膚,是因為之前受了傷,結疤掉了之後,痕跡也沒有完全消退,但也不算疤痕,只是有點白色的印子。

徐驚晝看着那一抹白,那是之前時絮為了保護他,被他養母打的,如果不是養母不小心打到了時絮,讓養母慌了神,徐驚晝那次很可能會被養母打死。

徐驚晝喉結微滾,艱難道:“我是謝霖。”

時絮震驚的瞪大了眼睛,根本不敢相信,上下打量着徐驚晝,搖着頭,“怎麽可能!”

謝霖就是那個她曾經和徐驚晝說過的,外婆家那個鄰居,外婆家那邊很多人姓謝。

可是徐驚晝怎麽可能會是謝霖呢。

在她的印象裏,謝霖又矮又瘦,只不過四五年,他怎麽會長的這麽高,還長的這麽帥,根本就無法和她印象裏的那個人重疊在一塊。

徐驚晝撸起衣袖,他的手臂上有很多這樣的印子,“你看,我和你說過我小時候的經歷,你說你有一個朋友和我的經歷很像,你就沒有想過,我就是他嗎?”

時絮看着他身上的那些印子,大大小小,錯落的分布在他手臂上,只是手臂而已都有這麽多,那他身上又有多少呢?

“我,可是,”時絮手足無措,“可是你以前和現在太不像了。”

找不出絲毫的神色,從身高,到眼神,到言行舉止。

那時候的謝霖,就像是一個小乞丐,可現在的徐驚晝,已經長成了天之驕子,任是誰也不可能把兩人聯系起來。

徐驚晝彎了彎唇,緩緩地把衣袖放下,“這四五年是一個男人成長的最快的時候,而且人靠衣裝,我現在身上穿的用的都和以前判若兩人,你認不出來也正常。”

時絮心想也有道理,徐驚晝脫離惡毒的養父母之後,有了更好的生活環境,長高也是正常的,而且有徐家的基因在,徐驚晝長成這樣也是理所當然。

她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天晚上第一次見你,你就那麽熟絡的樣子。”

她都脾氣那麽差了,他還湊上來。

徐驚晝笑,“那不是初見,是重逢。”

是他苦苦求了五年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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