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35 章

035

蕭禾将司月護在身後,眼神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堅定。

“夏耕,你不要再做無謂的掙紮了!”

夏耕冷哼一聲,雙手緊握斧頭,斧刃在燈光下閃爍着冷冽的光,“就憑你們也想阻攔我,不自量力!”

他猛地一揮斧頭,帶着呼呼風聲朝着蕭禾劈去,那氣勢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劈成兩半。

蕭禾側身一閃,躲開他手中的斧頭。

夏耕見狀,用力一甩斧頭,一股猛勁朝他們砸去。

蕭禾一個後仰,避開這淩厲的連擊,沉下心觀察夏耕的弱點。

夏耕手裏有斧子做武器,而他赤手空拳,肉搏肯定是占下風的,他得做點什麽。

司月在一旁握緊匕首,眼神緊緊盯着兩人的身影。

她看到夏耕的背後露出一個破綻,毫不猶豫地沖了上去,一腳踹向夏耕的腰間。

夏耕像是背後長了眼睛,猛地轉身,用斧頭的斧柄狠狠撞向司月。

司月轉身要躲,銳利的斧子劃破了她的胳膊,又緊接着被夏耕一拳打在了腹部;

她悶哼一聲,感覺五髒六腑都随之震動,身體像斷了線的風筝般倒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阿月!”蕭禾下意識喊道。

司月将血咽回去,擠出一句“我沒事”。

蕭禾撿起旁邊的一根棍子,朝夏耕攻去。

夏耕漸漸招架不住,腳步開始淩亂,臉上露出一絲慌亂。

就在此時,遠處傳來一陣警笛聲,聲音由遠及近。

夏耕臉色一變,知道自己勝算變小,恨恨地看了一眼蕭禾和司月,轉身要跑。

蕭禾沒給他這個機會,追着要撲上去。

卻沒想夏耕并不真的要逃,而是想和他們同歸于盡。

夏耕從腰間拔出一把短刀,抓住司月,架在她的脖子上。

“不要過來!”

蕭禾想救司月,被夏耕呵斥住腳步。

“你再多往前走一步,我立馬殺/了她!”

蕭禾丢開棍子,攤攤掌心裏的灰,提出交換:“你放了她,有什麽沖我來。”

“你?”夏耕呵笑,“你只不過是我報複司月順帶的,有沒有你都一樣!”

此時,特/警們已經趕到,迅速将現場包圍起來。

李桐穿着便衣,握住手裏的家夥,快步到最近的一棵樹下。

現在司月在夏耕的手裏,他們不好沖上去,要防止夏耕對司月不利。

看到司月腳底的血漬,李桐拿出手機給老王傳信息,讓他帶着120來這邊。

司月感受到夏耕抓自己的手在微微顫抖,努力平複自己呼吸的起伏。

“夏耕,我知道你恨我,但有什麽事我們可以好好說。”

“好好說?我跟你可沒話說。”夏耕完全不吃她談判這套。

“哥!”

陳木從黑暗的灌木叢裏走出來,大口喘着氣,像是從很遠的地方趕來的。

“哥,你收手吧!”陳木一點點走向夏耕,溝壑的面龐上挂滿淚水。

夏耕已經紅了眼,完全聽不進去,銳利的刀刃劃破司月的第一層皮膚,鮮紅的血涔涔往下流。

陳木明知不能靠近,卻故意邊說邊走。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在他們兄弟倆談話間,狙擊手總算瞄準了夏耕的位置,打在他的手腕處。

李桐和蕭禾幾乎是同時往前沖,李桐對着夏耕攥住司月後背衣角的手,又打了幾/槍,疼得他松開手。

司月往前踉跄,蕭禾穩穩接住她。

還沒來得及關心,蕭禾眼瞅着夏耕憑借毅力,握着刀就刺過來。

蕭禾抱住司月一個轉身,幫她擋下了那一刀。

刀刺破他的髒器,血液從體內不斷地往下冒。

“蕭禾!!”

司月眼睜睜看蕭禾倒下,手掌心全是他吐出來的血。

李桐站在路燈下,喊:“全部拿下!”

老王帶着120卡着點趕到,護士擡着擔架,把蕭禾送上了救護車。

李桐站在救護車門前,走到司月說:“你放心,後續的事情我們會處理好,你們先去醫院包紮。”

司月眼神複雜地最後看一眼夏耕,對李桐說句謝謝,車門關上,緩緩駛離。

這場驚心動魄的複仇之旅終于畫上句號。

救護車內,護士為蕭禾插上儀器,用消毒水和各類藥物,幫蕭禾止血。

儀器發出滴滴的尖銳聲,刺耳到讓人耳鳴。

“病人失去生命體征,快,心肺複蘇!”醫生的聲音急促而緊張,打破車內的死寂。

司月呆坐在一旁,目光緊緊盯着蕭禾身上那道觸目驚心的血口,心中五味雜陳。

那傷口仿佛是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吞噬着一切希望。

她似乎也忘記了自己手臂上的傷。

救護車的燈光閃爍着,仿佛在無聲地訴說着生命的脆弱與無常。

司月望着那閃爍的燈光,心中充滿了無助與恐懼。

上一個躺在自己面前的人,是她的父親。

那個被所有人唾棄的父親。

“司、月……”

不知過了多久,司月麻木地跟着跑到手術室門口。

蕭禾突然蘇醒了。

他死死抓住司月的手,眼神裏都是求解。

“你,還愛我嗎?”

蕭禾怕。

他怕這鬼門關進去,就再也出不來。

他怕到了陰曹地府,也得不到答案。

環繞在司月耳畔的耳鳴聲消散,她聽到叮地一聲,纖長的睫毛微微顫抖,仿佛心也恢複了躍動。

“我一直愛你。”

從未變過。

話出口,司月的淚水随之滑落,聲音變得哽咽。

“我在外面等你出來。”

蕭禾胸腔裏再次湧上鮮血,最後一個好字,只說了一個口型。

老王忙好隊裏的事,馬不停蹄趕到醫院的時候,手術室的門恰好關上。

他一點點走到門口,目光落在司月的手臂上,“去處理一下傷口吧。”

司月沒擡頭,“沒事,已經不流血了。”

在蕭禾出來以前,她哪裏都不會去。

老王沒慣她,拽着她整個人走到護士站,包紮好傷口後,司月又一次跑回手術室門口。

顯示屏上的蕭禾,一直顯示紅色字眼。

老王拿她沒辦法,收到了管家打來的電話,說是老爺子醒了。

他拍拍司月的肩膀,叮囑:“蕭禾出來了給我打電話,我過來跟你換班。”

司月緘默。

“姐……”

呂程安的傷口多一些,比她包紮慢點。

他一瘸一拐地走到司月身邊,挨着她坐下來。

“安安。”

司月有了反應,看着呂程安被紗布繃帶裹住的脖子,擡手想摸又懸住。

“對不起,姐姐找鑰匙耽擱了。”司月嘴唇發抖,熱淚從眼眶滾落。

“王哥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跟我說了,姐姐我沒有怪你。反倒是你自己,受了傷。”

呂程安握住司月的手,有點涼,他說:“媽在來的路上了,姐,等姐夫出來了,你先跟我回家休息一下吧。”

司月抽回手,“不了,我有自己的家。”

“把你牽連到這件事裏,本來就是姐姐對不起你,待會媽來了肯定又要指着我罵了。”說到這,司月自嘲一笑。

“怎麽會?”呂程安态度堅定,“有我在,我保護姐姐,媽不敢對你怎麽樣的!”

話音落,程娟如約而至。

她提着一個帆布包,包裏露出一節課本,看起來是還沒下晚自習就急匆匆趕來了。

“安安!”

聽到程娟的聲音,司月條件反射要逃離。

“站住!”

程娟叫住了她。

司月的腳像是生了根,一直低頭看地板。

看到程娟從背後繞到她的前面,司月下意識閉上眼。

本以為程娟會将氣撒在她身上,可那雙她想象中的巴掌并沒有落下來。

而是放在她的胳膊上。

程娟捏着她的胳膊,眼淚止不住流,卻又不想讓司月看見,邊抹淚邊說:“你個死孩子,破案就破案,還要連累你弟弟。”

“我還以為你翅膀長多硬了呢,這麽大的人都不知道保護好自己,瘦成這個樣子……”

程娟的話被哭腔代替,她再也繃不住,掩面哭泣。

司月怔在原地,看程娟的眼神多了迷茫。

她突然有點看不懂程娟。

呂程安抱着程娟,将司月這些年過得所有不易告知程娟。

你要問具體說了什麽?

司月不知道。

她不想聽這些沒用的過去,當下最重要的,就是蕭禾平平安安地從裏面出來。

否則,她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天色漸漸亮了,第一縷陽光刺破雲層,照在空曠的醫院走廊上。

司月眼神呆滞,直到那陽光曬到臉上,李桐站在她面前,為她擋住刺眼的強光。

“蕭禾怎麽樣了?”她問。

“淩晨兩點半從手術室出來,轉入ICU了,暫時脫離危險。”

司月想起什麽,擡頭與李桐對視。

“夏耕那邊呢?”

“我們連夜審問,他全部都招了。關于案件的後續,就要等檢察院那邊裁決了。你放心,他們都會受到應有的制裁。”

李桐身後就是太陽,她笑着對司月陳述這一切。

一切,終于來到結局。

天,亮了。

司月好不容易等來一個好消息,護士卻從ICU匆匆走出,将一份病危通知書遞到司月手中。

看着通知書上的名字,司月大腦瞬間空白,整個人愣住了。

“病危?”

李桐皺起眉頭,滿臉疑惑,“不是說脫離危險了嗎?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護士沒有正面回應,只是焦急地催促着讓他們趕緊簽字,醫生正在全力搶救。

沉寂了一晚,司月終于爆發了。

她一把丢開通知書,猛地抓住護士的手,聲淚俱下,苦苦哀求。

“求求你,一定要治好他,我不能沒有他啊,求你了!”說着,她雙腿一軟,就要下跪。

護士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吓一跳。

好在李桐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司月。

“我來吧。”老王撿起地上的通知書,沉穩說道:“我是他叔叔,我能簽字。”

發表評論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

相關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