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儀帶着新郎新娘進行完一項項活動,很快就到了晚餐時間。
所有客人被帶到後廳用餐,這次分了很多大桌,秦夏弦帶着季鶴鳴坐到了女方賓客那邊。
“夏弦!”範晴遠遠地就看到她,站起來招了招手。
秦繁似也被範晴拉到了這邊,不過蔣路和孫維平因為是林勉的隊友就坐在了男方賓客那邊。
“二哥,剛才忘說了,你今天看起來不錯。”
她坐下之後,笑眯眯地看了看自家哥哥。
“…謝謝。”秦繁似抿着唇,半響才回答了一句。
“我說真的,第一次看到你穿這麽正式的衣服!”
“哎,如果不是我,他估計也要穿軍裝來。”範晴在一旁嘆了一口氣。
“啊?所以二哥這件也是你給挑的?你們什麽時候去的?我怎麽都不知道!”
秦夏弦瞪大眼睛,感覺好像發現了新世界。
“你這是什麽語氣…”範晴撇撇嘴,“唔,你看看你,也不提前幫季隊長選件衣服,多不稱職啊!”
“啊,我忘了…”秦夏弦一拍腦袋,“好在軍裝也不錯。”
兩個女孩在一起讨論,把兩個大男人晾在一邊。
直到這時候,秦繁似才後知後覺地把自家隊長整個兒打量了一遍,然後産生了某種微妙的心情。
“隊長你…”秦繁似猶豫地開了口。
“我明白。”季鶴鳴投過去一個“我都懂”的眼神。
晚飯十分豐盛,讓一天都沒好好吃過東西的兩個女孩分外滿意。
不過範晴還惦記着舞會,不敢多吃,讓她有點小遺憾。
用過晚餐,賓客們陸續回到大廳。
這時候的大廳已經被重新布置過,中央的長桌已經被移開,鋪上了漂亮的地毯。
一支樂隊在演奏着舒緩的樂曲,燈光打在舞池裏,營造出溫馨浪漫的氣氛。
接下來,是範晴期待已久的舞會時間。
首先是新郎和自己的母親、新娘和自己的父親共舞一曲,然後是新郎新娘共舞,這兩支曲子完了之後,賓客就可以開始跳了。
看着李婉白穿着白色的婚紗在舞池中旋轉,動聽的音樂流淌在耳邊,範晴禁不住有些陶醉。
“夏弦,要是我哪天能這樣嫁出去就好了…”她扯着秦夏弦的胳膊,喃喃自語道。
等到兩支曲子結束,司儀邀請賓客們下場,樂隊也開始演奏另一支曲子。
“喂。”範晴戳了戳身邊的人,秦繁似只好伸出手,邀請她共舞。
範晴滿意地擡起下巴,臉上帶着一絲笑意,優雅地邁出步子。
秦夏弦看着他們兩人慢慢走遠,輕聲笑了笑。
“唔,二哥跳得不錯。”
俊男美女的組合原本就惹眼,再加上舞姿優美,頓時吸引了不少眼光。
秦夏弦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剛想拉季鶴鳴下去玩玩,突然看到一個人走了過來。
“…安懷術?”
秦夏弦眨眨眼,自己沒去找他,沒想到他卻找過來了。
“碰巧看到,就來打個招呼。不歡迎嗎?”
安懷術淡淡地笑了笑。
“沒有。你随意吧。”
秦夏弦本以為他會在旁邊坐下,聊幾句就走,沒想到他卻一直站着。
“去跳一支舞吧。”
安懷術走到她面前,伸出手。
秦夏弦擡起頭,有些驚訝地望向他。
“曾經有個人說過,分開之後總會漸漸變得陌生,最後變成陌生人。雖然免不了這樣的結果,但是在變成陌生人之前,好歹有個結束吧。”
“我明白了。”秦夏弦點點頭,站起身,把手放在他的手上。
安懷術帶着她進入舞池,随着音樂開始緩緩起舞。
簡單的慢三被跳的極有風韻,分外默契。
一曲結束,兩人走向場邊。
“所以,這算是告別舞?”秦夏弦看着安懷術的側臉,淡淡地說道。
“是的。如果你以前不懂,以後也不要懂,這就夠了。”
他把秦夏弦送回座位上,然後默默地走了。
“他跟你說了些什麽?”
“這麽緊張做什麽?”聽到季鶴鳴的話,秦夏弦忍不住笑了起來。“其實也沒什麽。”
雖然安懷術說的很含蓄,但是秦夏弦還是猜出了他的意思。
不過,既然他都說了不要懂,那就還是假裝不懂好了。反正都過去了。
“你會跳舞嗎?”秦夏弦歪了歪腦袋,看向季鶴鳴。
“…”
“好吧,我知道了。”秦夏弦聳聳肩,她就知道不能期待太多。
“我…我學過一點,但是跳得不好。”
其實是前幾天才接觸了一下,雖然基本步法沒有問題,但是看到舞池中其他人的舞姿,他卻突然沒有了信心。
“唔,這樣啊。”秦夏弦托着腦袋想了想。“我們出去吧。裏面好悶。”
“出去?去哪?”
“二樓有陽臺,去吹吹風吧。”秦夏弦之前在等待的時候,李婉白就把這裏的構造都告訴了她。
陽臺這種地方幾乎是舞會必備,喝醉酒的客人和充滿激情的客人都很需要它。
二樓的走廊上有很多半封閉式的大陽臺,從這裏可以看到中央星漂亮的夜景。
從樓梯走上來,秦夏弦拉着季鶴鳴找到一個陽臺。
走廊沒有開燈,陽臺上也暗暗的。
只有外面的星光照進來,給人打上一層淺淺的光暈。
“唔,這裏沒人,要不要讓我檢查一下你的舞技?”秦夏弦眨了眨眼睛,提議道。
季鶴鳴聞言有些局促,嗯了一聲。
他想起前輩說過的“跟女孩子跳舞要主動”,趕緊上前一步,一只手摟住秦夏弦的肩膀,另一只手牽住她的手。
跳交誼舞其實不是個難事,特別是對于女生而言。
有些入門級別的比如慢三、平四,只要掌握基本舞步就能跳,當然要跳的好也可以有很多花樣。
但是對于男生而言就有些難度。
跳男步的人需要引導着女伴,給她信號,帶着她旋轉、移動。
季鶴鳴身體素質不錯,平衡能力也很好,但是跳起舞來就是有些僵硬。
這大概是心理因素影響了生理素質?
不過秦夏弦看着他有些笨拙的樣子,卻一點不覺得有哪裏不好。
怎麽說呢,正因為季鶴鳴平常是個嚴肅認真的人,這時候的窘迫才顯得格外有趣。
這大概是一種奇怪的獨占癖,需要治嗎?
中央星沒有衛星,天空中只有大片大片的繁星。
星光比月光還要柔和,但卻照出了少女的每一根發絲。
環着纖細的肩膀,季鶴鳴幾乎能聞到近在尺咫的清香。
當她輕輕旋轉的時候,星光也跟着一起旋轉。
這種宛如心悸的感覺,很容易讓人覺得自己病了。
——如果這世上有一種病叫情不自禁的話。
合着樓下飄來的樂曲聲跳完一曲,兩人停了下來。
“還不錯嘛,我還以為你真的都不會呢。”
“沒你跳得好。”季鶴鳴注視着眼前的少女,聲音也放輕了些。
“哎,男步确實要難一些。不過我其實也會男步哦,要不我們反過來試試看?”秦夏弦眨眨眼睛,躍躍欲試。
“…不!”季鶴鳴吓了一跳,趕緊拒絕。
不得不說,秦夏弦的提議有些破壞氣氛,讓他有些哭笑不得。
“不考慮一下嗎?”秦夏弦越想越心動,眼睛都開始發光。
季鶴鳴抿起唇,微微皺着眉頭。
“不願意就算了,我一會兒找範晴去。”秦夏弦看他不同意,也沒有強求。
“時間不早了,下去吧。”
兩人回到一樓,大廳裏的舞會還在繼續,不過人少了不少。
秦夏弦一眼就看到舞池裏的二哥和範晴,不一會兒一曲跳完,沖他們招了招手。
“嗨,玩的還愉快嗎?”範晴看起來很興奮,她剛剛跳了幾個高難度動作,還沒緩過氣兒來。
“還好吧。你看你,這麽折騰我二哥做什麽?”秦夏弦看到秦繁似一臉無奈的表情,就知道範晴肯定拉着他玩了不少花樣。
“啊,哪有!分明是他太古板,這也不準,那也不行!”範晴不樂意地說道。
“他這不是怕你搶了新娘的風頭嗎?你跳得那麽好,大家都在往你身上看呢!”
“什麽呀…”範晴撇了撇嘴,“我休息會兒,你們玩去吧。”
秦夏弦聳聳肩,拉起二哥。
“陪我跳跳吧,不能把我給忘了啊!”
于是可憐的秦二哥剛剛休息了兩分鐘,又要繼續上場。好在秦小妹沒整什麽高難度動作,要不然非得把他累死。
時間漸漸過去,賓客都走得差不多了,這時候還留着的基本上都是兩家的親戚和交好的年輕人。
李婉白一開始還有些矜持,現在也放開了,滿場子的和閨蜜打打鬧鬧,一點都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
不過這時候也沒人來說教,反正剩下的年輕人都在瘋鬧,異常歡樂。
秦夏弦終于有機會跳一下男步,她拉上範晴去場下轉了好幾圈,還秀了秀托舉,一時間全場的人都在給她們喝彩,有鼓掌的,有吹口哨的。
就連李婉白也和秦夏弦跳了幾次,跳完之後還大呼“夏弦你怎麽跳的這麽好天哪以後當我的固定舞伴吧!”,然後和範晴為争奪“固定舞伴”開始拌嘴。
兩人一邊吵一邊笑,一直笑到面部抽筋做什麽表情都不對。
直到舞會散場,他們離開的時候,範晴還保持着一個奇怪的表情。
“今晚玩得真開心!夏弦你知道嗎!自從離開家參軍,我很久都沒有這麽玩過了…”範晴雖然很開心,但玩了一整晚實在有些累,在回去的路上就忍不住趴在了秦夏弦身上。
“是挺好玩的。我以前都沒怎麽參加過舞會。”秦夏弦拍拍範晴的背,也把頭靠在她身上。
“原來你們的娛樂就是這樣的?我以前以為會很無趣。”
“沒試過怎麽知道無趣?”範晴懶懶地開口反駁,“哎,我看你跳的不錯,也是從小就開始學的吧?我們跳得好是因為喜歡跳,你好像以前都不怎麽喜歡,就學得這麽認真?你才真是無趣…”
“我大概就是個挺無趣的人吧!唔,應該比季大哥有趣些。”秦夏弦眼神一轉,看到後排坐着的季鶴鳴。
“嘿嘿嘿…”
“你傻笑什麽,喝多了嗎?”
“哪有!”範晴嘟哝一句,靠着秦夏弦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