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煙雨小築
本來出來五月以後，天氣應該晴朗起來了，也不知道這年的雨怎麽還沒有停？雨若一個人住在告遠鄉下如煙的那個小院，望着窗外的雨有點發愁。
還好當年如煙不是簡單的用木頭建房子，要不然經過這段時間沒有人住，應該要塌了吧！
臨近中午時分，雨若在廚房裏面整一點小菜，準備吃午飯了，然後聽見院子有動靜，她放下鏟子走過來。
“雨姑娘，你這邊糧草還夠嗎？”來的人是這個村裏管糧草的小哥小張，“我看着你屋有煙火，特地來看看。”
“我也不知道這雨下了三天都沒有停，還好你給我準備了糧草，不然我都要餓死了。”雨若手擦了一下圍裙，把小張迎進門，還倒上了茶水。“最近下雨，你又要忙了吧！”
“還好，還好！今年沐京河水量沒有超标，不然又要安排人生抗洪搶險了。”小張拿下鬥笠來，看一圈屋子，“雨姑娘打算在這裏住多久啊？你要是缺什麽東西，盡管和我說，我給你都準備好。”
“不麻煩了，等雨停了我就回去了！”雨若說着看了一眼後院如煙的墳，“我不在的時候，多勞煩你照顧如煙了啊！”說着從袖子裏面拿出一個銀錠子給小張。
“雨姑娘，你不要這麽客氣！”小張推過銀錠子說，“不管你住不住這邊，這邊範圍都是我管的地，我就是這麽一個人，誰越是有難事，我就越願意幫忙！”
“這樣吧！你留下來吃午飯吧！我正好在燒菜，你看下這麽大的雨，你就別急着走了。”雨若也不知道怎麽答謝小張，就留着小張下來吃午飯。
小張看着雨的确很大，要去下一家還有點路程，正好肚子也餓了，就留下來吃午飯吧！
雨若也很快把幾個小菜弄好了，端上米飯，坐下來和小張一起吃飯了。
“小張，你也別嫌棄！我也經常不燒菜做飯，所以你就将就着吃吃吧！”雨若說着給小張夾菜。
“雨姑娘，你客氣了！你看你稍微整幾下，就把菜弄這麽好吃。你看我們這邊這鄉下地方也只有這些素菜！”小張吃着雨若炒的菜說着。
“我現在素菜吃慣了，讓我吃葷菜也有點受不了！”雨若看着桌上的菜，想着這些還都是和阿全學的呢！本來他們茶樓都吃素齋，自從秦涵來了以後，他吃不慣，才經常會準備一點葷菜。
阿全和阿紅都不忍殺生，所以殺雞殺魚的事情都是雨若和沈遷在弄。
“雨姑娘，還是一個人嗎？”小張關心的問着雨若，“怎麽也不找個婆家啊？”
“婆家哪有這麽好找啊！”雨若看着手裏的飯，想着自己和秦涵的事情，也不知道會怎麽樣？在這邊住的幾天裏面，身邊沒有了秦涵圍繞，又感覺少了什麽一樣的。
“夫人啊！你在嗎？”正在雨若低頭想秦涵的事情，這秦涵就出現了。
雨若被秦涵叫夫人叫得，心裏發毛，剛剛還在小張說，自己沒有找婆家，這秦涵一來肯定又要說他是雨若入贅的丈夫了。
“哦！這是我的仆人秦涵，他肯定說見我幾日都沒有回去了，特地來找我了！”雨若說着放下碗筷，開門去迎秦涵。
“你怎麽來了？還有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雨若壓低着聲音說着話，“還有別給我亂說話，你現在就是我的仆人！不要再說什麽未過門的丈夫了啊！”
“好的啊！”秦涵很爽快的答應着，然後收起油紙傘進屋來了，“好香啊！你們在吃午飯啊！還有飯嗎？我餓死了！”
只見秦涵一身泥水，撐了傘和沒有撐傘差不多，這看着也是一副做仆人的樣子，然後應該是餓了幾頓沒有吃，這會看見飯菜眼睛都發光一樣。
“你是不是出門又不帶銀子啊！”雨若把飯鍋都端過來給他盛飯，“這以後不帶銀子出門，遲早把你餓死！”
“有夫人在，我不怕餓着！”秦涵說着有露出他那幅不要臉的嘴臉來，“我知道夫人疼我，不會讓我餓死的，剛剛走到村口的時候，我還以為我找不到你這邊，沒有想到還是給我找到了！這是天無絕人之路啊！”秦涵說着就趕緊吃起來，吃着還不忘自己夾菜，一點也沒有把小張當外人。
“雨姑娘，沒有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小張看着秦涵大口吃着飯，他也怕自己再吃一碗的話，雨若自己都沒有飯吃了，就把手裏的飯吃完，再喝了一口茶，就穿起了蓑衣，帶上鬥笠要走了。
“小張啊！才吃完就要走啊！你留下來休息一下再走吧！”雨若也是知道小張看着秦涵來了，應該不好意思多留了吧！“這個是我從沐蘇帶的茶葉，現在天氣熱了，你就泡一壺帶在身上喝吧！”說着把茶葉包好遞給小張。
“那謝謝雨姑娘了！”小張接過茶葉來，還看了一下秦涵正在吃飯的秦涵，“秦兄弟，我先走了！你要好好照顧雨姑娘啊！”
秦涵嘴裏塞滿了飯，只能朝着小張點點頭，然後目送着小張走出門去了。
“他是誰啊？”秦涵把飯咽下去了以後說。
“村裏管糧草的啊！”雨若把鍋裏最有一點飯添到秦涵碗裏面，“要不是他給我送糧，你哪裏來飯吃啊！”
“哦哦！”秦涵是把雨若中午做的菜和飯全都一掃而光，“怎麽都是素菜啊！一點葷腥都沒有啊？”
“你也不看看這鄉下地方，哪裏來的葷腥！”雨若收拾着碗筷說着，“還有素菜怎麽了？你還不是都吃完了！”
“夫人啊！你和我回去吧！”秦涵摸了一下嘴巴說，“沐蘇南林那邊也是鄉下啊！可是那邊看着條件要比這邊好很多，還有也沒有像這邊一直在下雨啊！我們回去吧！還有你出來幾天了，小瑩兒也想你了啊！”
“我知道小瑩兒想我，我也想她啊！”雨若把碗筷拿去廚房，秦涵也跟着到了廚房，“可是這邊雨這麽大，這進出村也就只有這條路，起碼也要等到雨停了吧！”
“那，那我們兩個就可以單獨在外面住幾天了啊！”秦涵說着很高興的過來幫雨若洗碗，“你這邊的小院還不錯，要不是下着雨，應該住着也很舒服吧！”
“誰和你單獨住啊！”雨若指着院子裏面的房間說，“這裏只有兩個房間，一個是我的，一個是如煙的！連個柴房都沒有的，看你住哪裏？”
“對了，我也是聽沈遷說如煙是這院子裏主人，怎麽我來沒有看見她，她人呢？”秦涵說着擡起頭問着雨若。
“她在後院呢？等會你洗完了碗，可以去後院看看她！”雨若說着也只顧着低頭掃地。
然後就在雨若收拾房間的時候，秦涵低着頭走了進來，“夫人啊！我還是回去吧！這裏，這裏我感覺住不習慣！”
“怎麽？剛剛去看了如煙啊！”雨若就知道他肯定會去後院看如煙，“這有什麽的，你有沒有看見如煙墳邊上的空地，那裏本來是我讓如煙給我留的地方！”雨若說着收拾起她那件白色的喪服，她把喪服疊好了放進櫃子裏去。
“我覺得你留的地方小了！”秦涵說着話風有點改變，“因為我以後要和你埋一起，你留着那地太小了，不夠我們兩個人埋的！”
“那也不用擔心啊！”雨若轉過身來說，“告遠這邊有火化的，這火化以後，剩下一壇子骨灰，擱哪裏都行！”
“那……那還是回沐蘇吧！火化太可怕了！”秦涵抱着肩膀說，很快又油嘴滑舌起來，“不過我都是你的人，以後你讓我怎麽樣？我就怎麽樣！只要你不要說不要我，就不要我就好！”
“想想你晚上睡哪裏吧！有這功夫和我油嘴滑舌。”雨若說着整理了一下她自己床鋪。
“我，我就睡你這邊！”秦涵看了一下說，“你睡床上，我就在地上打地鋪吧！”說着過來查看一下地面，“就是這地面有點潮濕啊！我去找找有沒有可以墊一下的東西！”
“不用去找了，晚上你睡我這邊吧！我睡如煙那屋吧！床上的鋪蓋都是我新換的！”雨若說着把薄被拿出來放在床上。
“我們一起睡這屋吧！你別去如煙那屋了！怪不好的！”秦涵說着拉着雨若的手，“雨若，我喜歡你，我真的喜歡你，你就答應吧！”
雨若很想甩開秦涵的手，但是怎麽也甩不掉，還被秦涵一把拉到他的面前，還直接把臉怼在了他胸口，雨若都清楚的可以聽見他的心跳聲了。
這還沒有等雨若反應過來，又被秦涵往後面一推，直接背靠着牆上，她動彈不得，然後就看着秦涵一點一點向她靠近，她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秦涵先是在她嘴上吻一點點吻了起來，然後又一把把她抱上床……
屋外的雨下越來越大，還伴着陣陣的閃電和雷聲，淹沒了屋裏所有的聲音！
傍晚的時候，天空突然的放晴了，一道彩虹挂到東南的天空中，西北邊的天空，也是美麗的火燒雲。
雨若挽起褲腳在沱河裏面拿着木叉子，準備叉魚，這邊的秦涵又火急火燎的跑過來。
“雨若，雨若！你不要想不開，我答應娶你，我會娶你的！”說着就沖過來一把抱住了雨若。
“你幹嘛啊！魚都被你吓跑了！”雨若用力的推開他來，“你以為我要幹嘛？我在給你叉魚啊！你不是嫌中午的沒有葷菜嗎？我這不就是給你來叉魚了嗎？”
“哦哦！魚呢？在哪裏？我來叉，我來叉！”秦涵接過魚叉來。
“你會叉嗎？”雨若不給他魚叉。
“我，我會，不就是叉個魚麽！有什麽難的啊！”
秦涵拿着魚叉比劃着。
“這沱河是沐蘇河的支流，平時水量不足的時候，這邊都會斷流，只有在雨季才會有水成河！這裏的魚都是從沐京河裏回流過來的，都是繁殖期的魚，特別鮮美。”雨若拿着魚叉，朝着河的中間走過去了。
“雨若，你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秦涵也挽起來他的褲腳管，跟着雨若朝河的深處走去了。
“你以前一直就住在這邊嗎？”秦涵問着雨若。
“是啊！我很小的時候就來告遠了，我那會還在沈岩家做燒火丫頭！”雨若一邊看着河裏面的魚，一邊回憶着。
“我小的時候，也來過告遠！”秦涵也回憶着說，“那會我還一點都不懂大弘這邊的話，還被這邊的人誤認我是小偷！”
“被誤認為小偷啊？”雨若眼疾手快，一叉下去，一條魚被叉上了。“後來怎麽弄啊！你該不會被抓起來送官了吧！”
“就是被送了官啊！我的随從也找不到我，我和官府裏面的人也解釋不清楚！”秦涵看着雨若叉上的魚還在動，“幸好在官府那邊遇到一個懂南蘭的小姑娘，她幫我和官府翻譯了我的話，我才等到我的随從來接我！”
“是一個懂南蘭話的小姑娘嗎？”雨若一下也被拉進了回憶，“那你記得那個小姑娘長什麽樣嗎？”
“不記得了！我記得她手上帶了一對銀手镯，很是好看的！”秦涵繼續跟着雨若往前走，“其他就沒有印象了！”
“哦哦！”雨若說着朝着秦涵笑了起來，“你知道嗎？其實我也懂南蘭話，還有我到告遠的時候十二三歲！我那會在官府幫一個南蘭小夥翻譯過他的話。”
“所以說，我那會遇到的小姑娘，很有可能是你啊！”秦涵恍然大悟。
“那就是我啊！”雨若有點悵然若失，“只是我那會的手镯，已經不見了！那是陶婆婆送我的！”
“我那會私藏了一個！”秦涵神秘的說，“等我到來告遠城，我給你找出來，就當做我給你的定情信物吧！”
“你竟然私藏我的手镯！”雨若說着又叉下了魚叉，又一條魚叉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