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景州是晚上才帶我去找李子的,走在熟悉的路上,我疑惑的問他,“我們要去實驗樓?”
“是。”
我又想起白天在實驗室裏,和夏桀的不愉快來。
旬景州卻好像想起了什麽,說道,“對了,你不要和夏桀走的太近,他不是什麽好人。”
“那你呢?”我停住腳步,挑眉反問。
“我當然也不是好人。”月光下,他笑的眉目生情,“我是好鬼。”只是這說出的話,和他的臉,怎麽看怎麽不般配。
我哼了一聲,裝作生氣的樣子,一個人率先往前走着。
他不緊不慢的以落後兩步的距離,跟在我身後。
因為有白天的不愉快的記憶,到了實驗室,我怎麽都不肯先進去,推着旬景州,讓他打頭陣。
他有些無奈,倒也随了我,推開實驗室的門。
一陣濃郁的血腥味兒撲面而來,我差點兒沒把晚上吃的飯都吐出來,我的面部肌肉生理本能的抽搐了幾下,看向實驗室正中央。
李子穿着實驗服,站在試驗臺前,表情木然的做着實驗。
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旬景州,“李子……在幹什麽啊。”
“如你所見。”旬景州的語氣清清淡淡的,像是在說着極其平常的話一樣,“做和你之前一樣的事。”
“我之前……”
我很快反應過來,他說的是那個關于謝曼如的實驗。
我抿了抿唇,小心的往前挪了兩步,試探着喊了一聲,“李子?”
李子的手頓了頓,但是下一秒,她就像什麽都沒聽見、甚至,像是看不到我們一樣,繼續着手裏的事。
“怎麽回事啊?”傻子都能看出來李子現在不對勁兒了。
“你用星月法杖試一試,我教你咒語。”他從我發間拔下法杖,交到我手裏,然後把咒語也教給了我。
我握着法杖,念出了咒語。
下一秒,我就看見李子全身都被黑色的霧氣包圍,那些黑霧有意識一樣,張牙舞爪的沖我揮舞着、警告着。
旬景州按住我微微顫抖的手,一揮繡袍,那些黑霧掙紮着,從李子的腳邊隐藏到了地下。
而李子,也身子軟軟的,重新倒在了地上。
我趕緊上前去抱住她,然後回頭向旬景州求助,“李子怎麽了?她不會有事吧?”
“沒事,她之前只是被控制了而已。”
确定了李子的身體沒有什麽問題,我就在實驗室裏,等着李子醒來,而旬景州,則百無聊賴的看着李子之前做的實驗。
只是……
我無意中擡頭,分明看見了他看那些實驗器材、還有那顆心髒的時候,神色是複雜的。
我低下頭,假裝沒看到。
這一次,李子很快就醒來了,她皺着眉,一副茫然的樣子,“哎,唐果,你怎麽在這兒啊?”
“我來看你的,結果你同學說你生病了。”
“我不記得了啊……還有,我怎麽在這兒呢?”她撐着椅子要站起來,結果一個踉跄,又跌坐回去了。
“你慢點。”我連忙拉住她,耐心的解釋道:“你昏迷了好幾天呢,這會兒剛醒來,身體還沒适應吧。”
“昏迷?”
“我們先出去,我一點兒都不想呆在這實驗室裏,等出去了我再跟你說具體的。”
李子點了點頭,順從的和我一起出了教學樓。
我們去了圖書館,找了座位坐下後,我把這幾天以來發生的事情,都跟她說了一遍,毫不意外的,得到了她的驚呼。
“這麽說,那個實驗有問題?我就說,這麽多獎學金都沒人做,以前明明搶都搶不到的,可是她們怎麽能瞞着我呢。”
比起實驗有問題,李子更難接受的,是沒人告訴她這件事。
我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都別去了,就別想了,要是你在這邊不太愉快,可以和我一起去B市那邊的分校……”
我話還沒出口,李子就搖了搖頭,“我不行,我爸媽不會同意的,要是我敢偷偷這麽幹,他們不打斷我的腿才怪。”
我一想,也是,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我在H市陪李子玩了幾天,見她身體還有精神狀态确實不錯,才回了學校開始上課。
可是事情還遠遠地沒有結束。
因為我回到學校實驗室後,發現謝曼如的身體不見了,至于那顆心髒……被弄得七零八碎的,撒的實驗室的地面上全是,那些幹涸的血跡,我一個人清理了好久,才清理幹淨,沒讓人發現。
我挺着急的,但是這個實驗涉及到保密性質,也沒人能和我商量下接下來該怎麽辦,只能就這麽拖着。
我正焦頭爛額的,接到了李子的電話。
“怎麽了?”
“唐果,你這幾天一直在B市那邊的學校嗎?”李子捂着手機,聲音聽起來很含糊。
“是啊……”
不過,她怎麽突然打電話問我這事?
很快我就知道原因了。
“唐果,你先聽我說,要是這兩天有警/察上門找你,你別緊張,如實說就好……”
她話沒說完,我就忍不住打斷了,“等等,到底怎麽回事啊?為什麽會有警/察找我?”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下,接着說道,“我們本校這邊死了好幾個人,據現場監控和遺留的證據……都表明犯罪嫌疑人、是你。”
最後兩個字,她很艱難才說出來。
“不可能!我每天都在學校上課,這一點,學校的老師和同學都可以幫我證明。”我幾乎是顫抖着拿着手機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先別急,我只是提前告訴你,讓你小心一下,說不定是別人假裝成你,嫁禍給你的呢。”她安慰我。
她這樣一說,我忽然想起來實驗室裏丢失的謝曼如的身體來,謝曼如……長得和我一模一樣!
“我知道了!”
“啊?你知道什麽了?”她疑惑的問我。
“那确實不是我,是一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甚至……她都不是人,總之,你在那邊小心些。”
我嘆了口氣,要是李子在我這裏就好了,我能稍微放心點,不像現在這樣,多擔心都見不着她。
“嗯,你也是。”
挂斷電話後,我就去找輔導員批了幾天的假期。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坐上了去H市的車。
H市還和以往一樣,到了校門口,我才發現,學校的大門竟然是關着的,而且就連一旁的側門,也有保安在守着。
我猜想,可能是因為李子說的那些意外吧。
我走到側門處,出示了自己的學生證,證明自己是B市分校的學生,結果保安只看了一眼,就猛地後退好幾步,嘴裏還喊着,“快來人!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