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以為她只是說說的,而且旬景州,是她說來就會來的麽?然而沒想到的是,在她即将要跌倒的那一刻,旬景州真的出現在了病房裏。
他一把拉
住甘萱的手,繼而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用責怪的表情看着我,“唐果,你在幹什麽?”
感受到他的質問,我心裏更加不爽了,于是,我也不管自己做沒做過,直接梗着脖子說道,“我在做什麽,你不是都看到了麽。”
他的目光中有些失望,“唐果,你原來不是這樣的。”
我看着他,又看了一眼他和甘萱親近而暧昧的姿勢,冷笑了一聲,說道,“你原來也不是這樣的。”
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這件事我稍後再跟你解釋,你答應我,不要再對甘萱出手了。”
“我在你心裏,就是這種人?”
我最後看了他一眼,轉身,頭也不回的出了病房。
原來書上說的,失望太多,心痛太多,是真的流不出眼淚,也說不出責備的話來的。
回到宿舍後,譚雅和李子都在宿舍裏,李子率先圍過來,問我到底是什麽情況,怎麽好好的,就和甘萱發生了那樣的事兒了。
她還說,現在整個學校都傳開了,說我當小三,搶甘萱的男朋友,還推了她,想害她流産。
說到最後,李子憤憤不平的呸了一聲,“這些人的眼睛都是瞎了麽,誰搶誰男朋友看不清楚啊?”
“沒關系的。”我安慰了一下還在生氣的李子,“這不也怪我自己,一開始沒有公開嗎?”?
“扯淡,就旬景州那身份,能公開麽?怎麽公開?你一個生物科學學院的學生,跟人家說,你在跟一個千年老鬼談戀愛?”
我抿了抿唇,沒說話。
我心想,時代果然是進步着的,就連戀愛制度、婚配制度,也在不停地發展進步着。
男女朋友能分手,夫妻能離婚。
那……陰婚呢?
我垂了垂眸子,心裏有了一個大膽的念頭。
和李子解釋了半天,說我不會再難過傷心以後,她總算放心了一點點,不再盯着我了。
我拿出手機,開始尋找着‘陰婚’相關的信息,裏面大多數是現代人寫來批判陳舊觀念的新聞,沒什麽有用的。
我有些失望。
就在我準備關掉手機的時候,一條消息無意中出現在了我的視線裏,說的是某個地區十分盛行陰婚制度,并且,活人也可以進行這種婚配嫁娶行為。
更重要的是……這裏的陰婚制度,非常自由,自願結婚、自願離婚,不存在逼迫行為。
這個地方太神奇了。
看完這條王網頁上的新聞,我默默地記下了上面的地址,并且打開了地圖開始尋找過去的路線。
就在我想着哪條路線比較好的時候,手機被人從身後一把奪走,我吓了一跳,回過神來一看,居然是旬景州。
我咬牙,“你還有臉來見我?”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低頭看了一眼我的手機,等看清楚上面的內容後,一瞬間,眼神寒冷如冰,“你想幹什麽?”
我被他的語氣弄得極其不舒服,從他手裏搶回自己的手機,冷聲說道:“我想幹什麽,跟你有什麽關系。”
“夫人。”他的語氣忽然軟了下來,帶着深深地疲憊,“你能不能稍稍理解我一點?”
我一下子崩潰了,直接把手機摔在他身上,手機從他身體中穿過,“砰”的一聲,重重的掉落在地上,摔的七零八碎的。
“我理解你?那誰來理解我?你問都沒問過我的意見,就強行和我陰婚,好,我認命了,不掙紮了,這輩子就這麽過,但是現在呢?你又去和其他的女人搞出這樣的事來,讓她大着肚子在我面前耀武揚威?旬景州,你把我當成了什麽?!”
“唐果!”
我一下被他的聲音鎮住了,因為認識他這麽久以來,他這樣兇我的次數并不多。
“這個孩子是我的沒錯,但是他也是你……”
他一句話沒說完,譚雅就推門而入,她看見我,表情明顯的有幾分詫異,“你一個人自言自語什麽呢?神神道道的。”
“沒什麽。”我淡淡的說道。
我再次看向旬景州的方向,因為有人在,他倒是沒有再說什麽,只是他剛剛說出來的那半句話,已經足夠我明白,甘萱的孩子,就是他的了。
事實如此,無可争辯。
我的心也有些死了。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漸漸地,就到了六月初,同學們陸陸續續的換上了夏裝,而已經兩個月開始顯懷的甘萱,穿着裙子時,就更讓人矚目了。
“哎,你聽說了麽,那個女生懷孕了,據說,還被同專業的同學搶男朋友呢。”
“真的假的啊?”
“當然是真的,而且你知道嗎,那個小三,就是我們學校的高材生啊,那個叫什麽唐果的,名字取的這個傻白甜,結果還不是個綠茶婊!”
我走在校園路上,聽見路邊幾個女生的議論,停下腳步,看了她們幾眼,她們像是有所察覺一般,同時看向我這裏。
然而她們并沒有什麽畏懼,直直的盯着我,“喏,正主來了。”
“你們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現在說的話,将來都是要負責的。”我冷冷地說道。
“呵呵,敢做還不敢讓別人說了,我告訴你,當小三,是要被人戳一輩子的脊梁骨的!”
“我再說一次,我不是小三!”
我認認真真的說着這句話,她們卻仿佛聽到了什麽笑話一樣,最後,她們三三兩兩的離開,只剩下我站在原地,眼含淚水。
為什麽……
明明是我先和旬景州在一起,結果我卻要被人罵成小三?這太不公平了,我實在不甘心。
可是,不甘心又能怎麽樣呢。
好在對于學生們來說,八卦只是茶餘飯後的無聊談資,我和甘萱的這些事,很快就被人遺忘了。
但是她們忘記了,我卻沒有忘。
我和旬景州之間依然不冷不淡的相處着,期間,他倒是找我和好過,哄我過,但都被我的冷臉堵回去了。
李子也勸過我,說要不就算了吧。
但是……這不可能,我從小就是一個眼裏揉不得沙子的人,更何況是這麽大的事。
我不僅不會原諒他,我還要用盡全力,去找解除陰婚的辦法,我不想再和他有什麽交集了。
我也不想和傷害我的人,糾糾纏纏,難舍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