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等我從衛生間回來的時候,李子并不在之前的位置,我拉住旁邊坐的一個女生問,“你看到剛剛坐在這裏的女生了嗎?”
“她好像接了個電話,就走了。”
“那她往哪個方向走的?”現在已經很晚了,她不該不等我回來就自己一個人走啊。
我有點兒擔心。
“那邊吧。”那個女生指了一個方向。
我道了謝,節目也不看了,往她指的方向走去。
那邊是節目組後臺,很多人都在化妝準備接下來要表演的節目什麽的,我一個人出現在這裏,顯得特別突兀。
“那個,請問一下,你們有看到一個女生嗎?”我不好意思的問道。
“女生?”那個被我問的男生指着這裏一大排準備上臺表演舞蹈的女生說道:“這些不都是嗎?”
我一頭黑線,決定不再問他們了,還是自己找吧。
可是……
我低下頭,再次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手機,李子的電話很少會打不通,尤其是我們剛剛還在一起,我看過她的手機,電量是滿的。
“你問的是剛剛來找秦亮的那個女生吧?”
我一下子抓住了重點,因為之前看節目單的時候,李子心儀的那個男生,名字就是叫秦亮。
“是啊,秦亮在哪兒?”
“秦亮也走了,臨時尥蹶子不幹了,讓節目組劃掉了他的名字和節目,據說節目組那邊快氣瘋了。”
現在是夏天,在這露天搭建的舞臺上,時不時的有一陣陣的熱風吹來,我卻覺得,一身寒意。
就算那個秦亮是李子喜歡的人,她應該也不至于為了秦亮,拒接我的電話……
何況都這麽晚了。
我看着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夜裏十點整。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到了後臺,拿出羅盤,凝聚靈力,只是……羅盤的指針還沒有開始轉動,就被一只手按住。
我擰眉,擡頭一看,居然是蔣晨。
“你在找什麽?”
“李子,我就離開了一會兒,她人就找不到了,電話也打不通,這都晚上十點了。”
要我放心,根本不可能。
“你的羅盤是沒法找到活人的。”蔣晨淡淡的一句話,将我的心打入谷底。
“不過,你可以試試找秦亮。”
我卻有些疑惑,“我們已經不是雇主的關系了,你為什麽還要幫我?”我忍不住問了出來。
他微微笑了一下,“秦亮是我的獵物,你能出手幫我,再好不過了。”
“随你,我只要找到李子就行。”
和蔣晨談好,他給了我秦亮的東西,我用羅盤測出來,秦亮此刻正在——東南方位!
我和蔣晨對視一眼,那裏正是醫學院的教室。
現在是一年一度的迎新晚會,全校人都在舞臺前熱熱鬧鬧的,正常情況下,教室根本沒幾個人。
秦亮剛剛還有節目要表演,現在忽然跑去和他專業不相幹的醫學教室做什麽?
“走!”
蔣晨果斷的決定。
我們分頭行動,一間教室一間教室的搜索,最後,終于在六樓中央的那間教室裏看見了秦亮。
——以及被繩子捆綁束縛在半空中的李子。
她看見我,拼命的搖頭,可是被膠帶粘住了嘴巴,說不出來話,她眼裏滿是恐懼,我看得出來,她想讓我離開。
可我來這裏,就是為了救她的,怎麽能因為危險,就丢下她一個人呢?
“呵。”
教室裏傳來一聲輕笑。
秦亮從暗處走出來,他手裏舉起一樣東西,直到走得近了,我才看出來,那正是李子的手機。
他按下解鎖鍵,看了一眼,就把手機丢進垃圾桶,死死的盯着我,“十幾個未接來電,還真是姐妹情深呢,本來,想讓你多活兩天,既然你自己找死,我就大發慈悲,讓你們黃泉路上做個伴。”
“誰送誰上黃泉,還不一定呢。”我冷靜的拿出星月法杖,指着秦亮,“我和李子與你無冤無仇,為什麽要害她?”
“無冤無仇?”他忽然大笑出聲,在這寂靜又黑暗的教室裏,笑的滲人。
等他笑夠了,才說,“你們知道我是誰麽,我是唐绮雯的男朋友,本來,說好了,等這次旅游回來,她就和我和好,都是你們……不然,她怎麽會死的這麽慘!”
我掀了掀眼皮,涼涼的說道,“原來是賊心不死的前男友啊。”
嘲諷歸嘲諷,唐绮雯的死确實和我沒關系,我沒什麽好心虛的。
“什麽前男友,我才是她真正的男朋友,是那個賤人趁我們吵架的時候趁虛而入!”
“我沒興趣聽你們狗血的三角戀,放了李子,不然我就不客氣了。”我冷冷的說道。
“哼,我是不會放了她的,不只是她,我要你們統統給雯雯陪葬!”他說着,就拿着一把匕首,向我沖過來。
“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蔣晨揚手一撒,一把銅錢直直的穿透秦亮的身子,把他的身體灼燒出無數傷痕。
“啊!”他心驚膽顫的看着蔣晨,“你、你們……賤女人,你們果然勾搭在一起了!我早該解決你的。”
“話別說那麽難聽,給自己積點口德,不然,死都不會有好下場的。”我也因為他的話有些生氣了,再揮出星月法杖時,用盡了靈力。
頃刻間,靈力充滿了整個教室,帶着淨化一切污穢的光芒,驅散了黑暗。
靈力過後,我看着掉落在地上的匕首,走過去替李子解開綁在她身上的繩子,“是我大意了,竟然沒看出來,秦亮已經死了。”
一旁的蔣晨似笑非笑,“說好的合理分贓呢?”
“什麽合理分贓?”李子适時的問道。
“沒什麽。”
扶着李子走出教室的時候,我心裏也覺得有點兒對不起蔣晨,畢竟要是沒有他,我對付秦亮,也不會這麽輕松。
“既然你這麽想要獵物,下次我遇到什麽,再通知你吧。”我聳聳肩。
剛好,我不用自己處理,又多了一個免費保镖,一箭雙雕,就是今天的事,實在可憐了李子……
我看向她,她的目光裏絲毫沒有獲救的欣喜,只有一種我看不懂的憂傷。
我想,那種憂傷大概就叫做,真心錯付,好在她還可以走出來,還可以開始新的感情。
不用和當初、甚至現在的我一樣,深陷泥潭,掙紮不得,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有希望了。
站在漆黑的走廊裏,我伸手抱住了李子,聽她埋在我肩膀,輕輕地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