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320 章 苦情戲

第三百二十章 苦情戲

江欲晚工會裏面的那幾個人對江欲晚的态度就像是在追星,尤其像是林爾和付一元這樣被江欲晚救下,又數次看着對方将副本鬧的天翻地覆的人,對江欲晚的崇拜幾乎到了盲從的地步。

如果再給江欲晚一點時間,也許白棋真的有可能占據上風。

但是重雪覺得自己看不到了。

現在的情況是,系統在有意加強黑棋的力量,也許是想讓這一場游戲長長久久的進行下去。事實上,重雪也嘗試過在系統規則中鑽個空子,協助一些看好的主播進入前十。

但這些嘗試沒有一個成功的,就算重雪守護他們走到了二級甚至一級主播的位置,一旦放手這些人也像是被帶到了萬米高空的雛鳥,一撒手就在墜樓後死的粉身碎骨。

重雪甚至覺得自己的幫助對于大部分主播來說更像是一種殘忍的虐殺,最後不得不放棄了這種方式,又換了積分獎勵等其他辦法。

最接近成功的那一次,一個原本已經向他表示了忠誠的主播在最後關頭,順着內心的怯懦選擇了黑棋的一方,随後被黑棋的人在副本中聯手抹殺。

即便他被副本裏面的主播和NPC看作最強大的那一個,也沒有辦法扭轉人性裏面潛藏的惡意與短視。

“系統的基礎規則是不能違抗的,002號的那一身傷口就是強行挑釁規則的下場,所以我只能一邊制造着屠殺主播的地獄,一邊又希望每一個主播可以活下來。”

現在事情都說開了,重雪也不再隐瞞,他冰川一樣顏色的眼眸中隐藏着洶湧的迷茫和悲哀,“我制造着不該有的仇恨,又懷揣了本不該出現的憐憫。”

有時候重雪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又是因為什麽而存在。

他和002號不一樣,他的感情與想法包含着人性的那一部分,于是就這樣日以繼夜的被獸類的天性和後天的人性撕扯。

說着,他握住江欲晚手中水杯的另一半,“所以我不能阻止我的同類去自救,也沒有辦法去屠殺走向了黑棋的主播。”

事實上,系統的規則也不允許他屠殺,養料必須釋放在需要的地方,死在其他地方就是一種浪費。

直到江欲晚的出現,讓重雪看見了一點希望,是贏下這盤棋的可能,也是唯一由自己的內心的産生的真實而濃烈的渴望。

“死亡既然是我無法更改的命運,你能陪我走完最後這一段時間嗎?”重雪仰頭看着江欲晚的眼睛,眼睛中是任誰看了都會融化的深情。

“讓我由着自己的想法度過最後的這幾年。”

銀色的碎發在重雪的面龐上投下一道道陰影,剪碎了瑩白的皮膚,仰頭的角度讓對方的神情少了點以往的清冷,看上去多了點脆弱和祈求。

不知道是江欲晚看的太久,亦或是江欲晚的目光中的含義過于複雜,片刻的沉默後,重雪放下了自己的手,“我應該猜到的,你不會同意…….”

“你以為自己在做什麽?”江欲晚突然開口說道。

重雪有些意外的擡起頭,接着就聽到江欲晚嗤笑了一聲。

“…….你以為現在是在演瓊瑤劇嗎?你在這裏進行感人肺腑的剖白之後我就應該痛哭流涕,然後答應你的告白,每天在悲傷中陪伴你掰着指頭數你還有多久死?”

他将那還剩半杯的清水一飲而盡,幾滴水珠順着他的下巴滑下,撫摸過突出的喉結後,溜進了黑色短袖敞開的領口中。

最後,水杯劃過虛空碎成了一地散落的月光。

重雪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江欲晚按住了胳膊倒在了床上。柔軟的床墊讓兩個人彈起了一瞬間之後更加親密的貼合在一起。

沒有主播比江欲晚更清楚重雪的痛苦,記憶裏面的東西,他雖然沒有看清楚但也大概猜的到重雪他們的經歷。

重雪的那些同類,除了這個002號看上去聰明一些,其他大部分的智商都十分堪憂。

重雪實際上處于一個孤立無援的狀态。

江欲晚毫不懷疑,重雪這樣在看不見希望的黑暗中踽踽獨行的人擁有正常人無法想象的能力和勇氣,更何況對方到現在還保持着那一份被強行賦予的善良而不是變成一個瘋子。

這樣複雜的情感在重雪的身上體現出一種如真正的神一般的漠視和慈悲,讓江欲晚這個骨子裏冷漠卻扯了一張良善的皮遮掩自己的人,忍不住被這矛盾的特性吸引。

至少江欲晚自問是做不到重雪這個程度的,換作了他,既然大家都活不了那還不如幹脆利落的一起死,絕不能讓背後的那東西舒服。

他不知道重雪在這個過程中失望了多少次才遇到自己,但是現在他必須得把這位一心只想着臨終關懷毫無鬥志的神敲醒。

不然重雪像是下一秒就要找個山洞把自己埋了安靜等死似的。

至于內心的那些還未說出口的憐惜,則被江欲晚混同着冰水咽下。

江欲晚的一只手按住重雪,另一只手撐住上半身,看着身下的人說道,“你不會覺得我要感嘆你的奉獻精神吧?大愛無疆?實話說我只覺得你優柔寡斷,就你這樣也好意思當神裏面的001號?”

“你瞧瞧自己在幹什麽,在這裏祈求一個普通人的同情?你是下一刻就要死了嗎所以在這裏留下臨終遺言?”

“如果讓這樣的你贏了這一局棋,那我都要懷疑制造你們的那個神的能力,難怪對方要加強黑棋的能力,精心策劃的游戲如果就讓這樣一個脆弱的玩物輕松結束誰也不會高興吧。”

“準備了那麽久,卻在這時候放棄沒有堅持到最後,和懦夫有什麽區別?”

嘴裏說着誅心的詞句,江欲晚的動作卻呈現出相反的親昵和暧昧。

他埋下頭,面龐和重雪重疊,最後一句話幾乎吹起了重雪額頭的碎發,“還記得嗎,愛一個人就該奉獻出自己的生命”

“…….你的命屬于我,我沒讓你死,你就該努力活下去。”

說着,江欲晚第一次鄭重的親吻在了重雪粉色的嘴唇上。

重雪的眼睛一點點放大,最後張開雙臂抱緊了江欲晚,将人用力壓下去擠走兩人之間的最後一點縫隙,細細感受起這份自己觊觎已久的柔軟和濕潤。

到最後,他不滿足似的翻了個身将江欲晚壓在了身下,開啓了新的攻城略地,江欲晚的嘴唇因為剛才的冰水而發涼,反倒是激起了重雪從未感受過的火熱。

他的手像是受到了某種誘惑從江欲晚的手裏掙脫出來,這對他來說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接着試圖想要往江欲晚的黑色短袖中鑽去。

在黑色的映襯下,江欲晚的皮膚在正常的白皙之外還有一種蓬勃的生命力,溫熱的皮膚下跳動的血脈潛藏着數不盡的活力。

重雪的手在江欲晚露出的一截腰間的皮膚上反複摩挲,直到那一片發紅發燙,正要情不自禁的往內探索的時候,卻被江欲晚按住手。

“學會接吻了嗎?還想學別的嗎?”江欲晚的嘴唇比以往還要嫣紅水潤,像是一顆過分成熟的櫻桃,抿一下就會流出甜美的汁液。

重雪像是被蠱惑了一樣,身體背離了大腦的理智轉而順從了本能的欲望,輕輕點了點頭。

“那要不要試試再下一盤棋?就當是為了我。”江欲晚的聲音也帶着點喘息。

現在江欲晚說什麽重雪都只會點頭,結果下一秒就被江欲晚掀翻踹到了地下發出一聲巨響,從溫柔鄉落到了冰冷的地板上

“那還不趕緊幹正事。”江欲晚眼睛裏面潛藏的情欲被收斂起,他擡手抹了一下嘴,擦出了一縷鮮血。

他有理由懷疑重雪放在現實世界中是屬狗的。

他正要往外走,卻突然被坐在地下的重雪叫住,身下的冰涼拉回了重雪游離于身體之外的靈魂,“那你呢?”

他可以将自己的全部交給江欲晚,那對方呢,是屬于他的嗎?

江欲晚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傻子,“你以為我為什麽跑去垃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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