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374 章 戲班主

第三百七十四章 戲班主

垃圾場裏面還是那樣的黑暗和破敗,娛樂城裏面的喧嚣根本沒法傳到這裏來。

鐵塔般壯碩的身影在各處穿梭着,如鯨鳴般悠長的哀嚎聲延綿不斷,但是落在他的耳朵裏卻像是美妙的音樂,讓他的動作更加迅速。

夜行者在四處翻找着,用鐵人三項的體格做着類似于拾荒老人的事情,試圖從滿地的破爛裏面找出點有用的東西。

至于江欲晚搞的那點事情并沒有被他放在心上,不過是個蹦跶的螞蚱,等跳到面前一腳踩死也就罷了,不必親自費太多心思。

在他的右手邊是一個肚子上破了個大洞的水缸,空氣中彌漫着一股特殊的味道,夜行者抽了兩下鼻子,多年的經驗讓他判斷裏面有他想要的東西。

可是這回他将缸裏缸外連帶缸底下都找了一遍,也沒有任何收獲。

而在直播間裏一些有心的主播這幾天也發現一件怪事。

原本會長商城裏面的道具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更新一次,裏面的新道具種類繁多,作用五花八門,有些人雖然積分不夠買不起,但是也喜歡看個熱鬧。

但是現在道具的更新速度越來越慢,就好像是系統已經造不出新東西了似的。

他們不知道的是,垃圾場中類似這種撲空的事情最近經常出現。

夜行者不滿的将水缸扔到了一邊,瓷片碎裂成一地,發洩了心中的不滿後才轉身回到了直播大廳裏專屬于他的一片空間。

如果換個人進入這裏,立刻就會被這裏煉獄般的場景吓個半死。整個屋子像是個屠宰場,一圈的牆壁上挂着各樣的工具,從不同尺寸的刀具,到刻刀鋸子,乃至抛光機、電鑽機都一應俱全。

而在天花板的正中央處懸挂着無數的鐵鏈和鐵勾,上面挂着的不是雞鴨牛羊豬,而是各類稀奇古怪的人體,其中大部分都被切的不成樣子。

正下方則是個方形半米高的池子,裏面盛滿了鮮血,呈現出一種濃稠的暗紅色。

其中一個還沒斷氣,渾身長滿了血色的眼睛,只是其中一部分被人挖了留下一個個血窟窿,肩胛骨被鐵鈎刺穿吊起來,鮮血順着身體蜿蜒流下後滴落在血池中,蕩起一圈圈的漣漪。

聽到房間中的腳步聲後,這人的身體立刻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帶着鐵鏈晃動帶起一片金屬交擊之聲。

“噓。”夜行者将食指放在面前,示意對方噤聲。今天的捕獵沒有收獲讓他心情不暢,不想聽到這些雜音。

但是他的警告沒有什麽效果,這人因為害怕反而抖動的更加厲害。

夜行者不耐煩的啧了一聲,随手操起一把尖刀,送進了這人的胸腔中,等到耳邊一片寧靜,只剩下水滴聲後才松了一口氣,放下刀時他還不忘整理一下自己的西裝領子。

“難得啊,你這裏還能這麽安靜。”門口處傳來一陣女人的笑聲。

這聲音音調誇張,詞句之間還帶着點故意的停頓,像是在念戲詞。随着笑聲一道穿着長裙的倩影從門口中的陰影中走出來。

女子的着裝十分誇張,像是從歐洲洛可可時代的油畫中走出來的貴婦。

她全身都是粉嫩的顏色,上半身被珊瑚粉的緞面緊緊包裹着,勾勒出傲人的曲線,邊緣處層疊的蕾絲邊讓這一份妩媚多了點朦胧的美感。胸前由大至小的鵝黃色蝴蝶結依次排列着延伸到腰部,顯得腰肢纖細輕盈。

寬大蓬松,重疊掩映的裙擺上盛放着大面積的嫩綠色花朵,此刻被人拈起後在空中擺動,将那份柔美和浪漫體現的淋漓盡致。

黑色富有光澤的波浪長發垂到身後,襯托出面容的雪白嬌媚。

沒有人會想到,讓人聞風喪膽的戲班主,竟然是這樣一個女人。

她的腳步輕巧,避免地上的血跡沾污了自己的裙子,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戲班主身邊,帶來一股濃郁的玫瑰花香氣,“以往過來這裏到處都是慘叫聲,難得安靜唉。”

夜行者收回了自己的刀,“你不在娛樂城裏面待着,到我這兒來幹什麽?”

就像夜行者為系統制作道具一樣,戲班主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娛樂城裏面各類店鋪商品供應、裝潢陳設之類的事務都在戲班主的掌控中,相應的,她在裏面占據的好處也不少。

娛樂城裏面最大的賭場和風月場所就是血腥馬戲團的産業。

“今天娛樂城裏面可熱鬧了,你沒去看看嗎?”戲班主四下瞧了瞧,很快就被血池邊長桌上的一件物品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一個類似于花瓶之類的東西,形體渾圓敦厚,瓷白的瓶身泛着點的粉色的光澤,上面被夜行者雕刻出了流暢的花紋。

戲班主走過去後想要拿起來看看,但是靠近才發現這花瓶的正面有幾個窟窿,分明是人臉部的骨骼,弄得她立刻沒有了興趣,随手抛到了一邊。

夜行者知道對方在說什麽,“你是說江欲晚那個小子?不過是裝腔作勢,等什麽時候抽出手将人收拾了就是,還值得你親自跑一趟?”

“裝腔作勢?我看不像哦。”戲班主擡起手遮住半張臉嬌笑一聲,“那位可是認準了江欲晚,給他開了各種便利的條件呢。”

夜行者嗤笑了一聲,“重雪之前不也給過別人幫助嗎?最後怎麽樣,那人現在還在我這兒當條舔地的狗。說到底重雪終究不是真正的人,太小看人性中的惡了。”

說着,他指了指四周,“神又怎麽樣,副本的開創者又怎麽樣,系統不願意讓他贏,他怎麽可能逃的走。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等,等到……”

等到重雪的神智消散之後,誰能被系統看中獲得其身體的控制權,誰就是下一個神。

只不過到時候免不了一場争鬥,但那應該都是很久之後的事情了,他們誰也說不好重雪到底能活多久,畢竟有好幾次他們都以為重雪要完了,結果沒過幾天這人又好端端的出現在垃圾場的邊緣。

兩人對視一眼,都明白彼此的意思。

“可我總覺的有點不對勁。”戲班主在原地踱步轉了兩圈,“前幾天發生了一件怪事。”

怪事?

夜行者聽着覺得稀奇,他們這些進慣了副本的人什麽事情沒見過,還有能讓戲班主這個瘋子覺得奇怪的事情?

“……江欲晚他們前幾天就以工會的名義申請高價租賃店面,我本來準備讓他們和一個中型工會競價的。”戲班主盯着血池回憶道,到時候不管江欲晚出多少錢,都得不到娛樂城的産業。

夜行者想起早上遞來的消息,“那怎麽又給了他一個小地方?”

“不是我給的,是代替我處理瑣事的手下,她說自己對這件事沒什麽印象,可能是犯迷糊的時候不小心操作錯誤了。”戲班主的臉色不太好看,“除了系統自己出問題之外,別人不可能把手伸到我的地盤去。”

夜行者還以為是什麽大事,結果就是這麽點雞毛蒜皮的事情,“那就說明你那個手下有問題,這不是正好嗎?可以把重雪安插的暗線全都調出來,下次一并解決了。”

戲班主撫了一把自己的長發,按壓下心頭的那一點來源不明的不安,輕聲嘆了一口氣。

“也對哦,可能是我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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