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390 章 連夜雨

第三百九十章 連夜雨

江欲晚的手壓在包子的腦袋上,将其壓到了一個特定的高度後才拿開,包子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等看見倆江欲晚取開臉上的衣服後才松了口氣。

“這他媽怎麽回事啊?”包子一邊給蘇然遞過去繃帶一邊問道。蘇然已經将手上脫落的皮膚扯了下來。

他手上的肌肉和皮膚已經完全剝離,兩者之間好像填充了潤滑油,只要劃開個足夠大的口子就可以像扒香蕉皮一樣把這部分的皮膚全部取下來。

現在包括小海參在內的五人全都平躺在了地上,各個躺的比屍體還要筆直。

他們現在像是躺在一片雲朵下面,大片詭異飄蕩的雲層就在他們鼻尖上方三十多公分的高度,并且時不時有灰色的粉末落下來。

江欲晚往自己的臉上抹了一把,接着将手掌放在嘴上避免自己将這東西吸進去,“果醬他們應該就是遇到了這個東西。”

這三個人都很有經驗,應該也是走到了這裏之後發現鐘乳石會變換位置,不知道是刻意探查,還是不小心碰到了,也激發了這一片飛蟲。

果醬他們沒想到還有這種東西,不防備的情況下身上肯定已經沾染了這些東西。

蟲子應該是對溫度比較敏感,喜歡高溫的地方,這個山洞的底部空氣溫度更低一些,所以蟲子不願意下來。

但是人身上可不一樣,衣服的溫度一定是高于環境溫度的,所以肯定有蟲子附着在他們身上被帶入了這個下方的安全地帶。

蟲子細小,普通的衣服根本抵擋不住,這就是對方不得不在這裏脫衣服的原因。

“嘶……江哥,這不對啊。”蘇然給自己包紮的時候疼出了一身冷汗,“那他們要是死在這了應該有屍體啊?現在怎麽連個毛都沒有。”

“我猜在神像下面。”江欲晚說道。

蘇然他們不明白為什麽這麽說,看到江欲晚往某個方向指示後,才發現那邊的神像處的白灰色更淺一些,還能看見些裂縫的輪廓。

“還記得咱們去神廟裏面遇見的拜神的人嗎?”江欲晚說道,“這裏的神不能正着拜。”

人在遇見危險的情況下要匍匐在地,肯定會下意識的要面朝下保護好自己脆弱的內髒,而将堅實的脊背露在外面。

再加上果醬他們還要脫衣服脫褲子,肯定有某些動作接近于跪拜,而這山洞裏面最不缺的就是接受跪拜的山神神像。

一旦正拜,恐怕就要引火燒身。

包子咽了一下口水,四個真的活人裏面就他最胖,本來肚子就挺的老高,心裏一直懸着,現在更是發現肚子上空的雲層竟然正在下垂,好像是被他的肚子吸引了一樣。

“我說大佬啊,不管神像那邊對不對,咱們得挪一挪了。”包子的嗓子有點沙啞,“咱們幾個人躺在這兒可是天然的火爐子。”

山洞中不同空氣的溫度其實差距不會太大,人體的散熱很快就能彌補這一份差距。

江欲晚想了想,從自己的道具欄裏面掏出來一大包幹冰扔給了包子,“放在肚子上降溫,我看看往哪兒邊挪。”

他們左右至少有四五尊神像,得選一個最有利的才行。

看剛才他們來時的情況,應該離開這個地方一段時間後這些飛蟲就會回到靜止的狀态。

神像的裂縫要足夠他們五個人躲避,而且路途短,中間不能有太多障礙物。那些石筍雖然是假的,但是下面的基座卻是真的,原本一步就能跨過去的東西此刻就是個龐然大物。

江欲晚像是表盤上的指針似的在原地轉了九十度,最後指了右邊最大的裂縫說道,“大家看着點路,往那邊……閉眼!”

江欲晚猝不及防的喊了一嗓子,蘇然他們還沒反應過來,但是身體已經按照下意識做出了反應。

重雪則在閉眼的剎那,捕捉到了濃霧中的一點紅色,“是那些廟裏的頭。”

“沒想到這東西這時候進來了,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江欲晚說道。應對這些腦袋的關鍵就在于不要與之對視,但是他們現在處于整個空間的最底層,這些只能藏在紅布下面的腦袋只要一低頭就能看到他們。

要麽,他們現在轉過身去趴在地上靠着手腳扒地那一點可憐的推進力,要麽就是躺着,靠彎曲小腿推上半身往前,這個速度雖然快但是得盲爬。

神像那邊有什麽還不知道呢,眼睛看不見的危險性太高,而且爬起來很容易迷失方向。

就在猶豫的一兩秒,江欲晚就感覺到自己的臉上出現了一點瘙癢的感覺。他甚至可以在腦海裏想象出現在的畫面。

一塊紅布就有一半隐藏在濃霧中,一半顯露在空氣中,于他的面龐上晃動,紅布底下有一雙多看一眼就會讓人發瘋的眼睛正在無聲的俯視自己。

他握住匕首往上劃了一下,發現這東西在接觸到的時候就化為了虛無。紅布飄蕩着往他的臉上落了一截之後又立刻升騰起來。

至于拿出的可以當作眼睛的道具也立刻燃燒起來,将蟲子燒的噼噼啪啪,像是在放鞭炮。

江欲晚不得不将這些失去作用的道具扔到遠處,避免将自己這一片的空氣燒熱了。

“別擔心,跟着我。”正在江欲晚猶豫要不要把對付黑棋主播的手段提前拿一點出來時,重雪握住了他的手腕。

似乎是察覺到了江欲晚還想要說什麽,重雪說道,“放心,相信我。”說罷,身體就開始挪動了起來。

江欲晚之前沒想過将自己的生命交予別人手裏,但是此刻沒有任何猶豫。

重雪說沒問題,那就是有把握的。

他憑着之前的記憶往包子的方向踹了一腳,“走,抓住我的腳跟上。”

就這樣,重雪和江欲晚互相握着手在最前方往山洞的裂縫蹭,江欲晚後面像是糖葫蘆一樣跟着一串人,幾個人在一片迷霧裏面連成了一葉扁舟。

江欲晚知道剛才他在找裂縫的時候重雪也在觀察周圍的環境,而且是将頭擡起盡量從高處觀察,但是沒想到這人能這麽快就将兩點之間的障礙記住,并且十分确定自己不會走錯路。

絕大部分人在閉眼的情況下走路都是歪的,更別說在地上蹭了。

後來江欲晚想了想,這人能記住那浩如煙海的副本和裏面的內容,記憶力肯定和普通人類不在一個層級,便也釋然了。

重雪身體的方向在不斷旋轉,有時還會開口提醒江欲晚小心邊上的東西。

江欲晚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地面上蹭了多久,只知道衣服一次又一次的浸在水裏後再在地上摩擦。到最後估計外套都已經磨透了,碎石像是要鑲嵌進他的脊柱裏面。

水分的蒸發快速帶走體表的熱量,他的身體已經涼透,只有重雪的手還是溫暖有力。

江欲晚再次依照重雪的提示避開後,感受着腿上傳來的拉扯,“包子,你收點勁兒,我褲子都要被你拽掉了。”

“冤枉啊,不是我!我還以為是你蹭掉的呢。”包子在江欲晚的腳邊喊道。

不是包子,也不可能是沒長手的山神頭顱…….

“是影子!”重雪和江欲晚異口同聲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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