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25 章

第二十五章

陽光越來越好,我心裏卻發涼着,感覺有穿堂風刮過一般,有什麽事要來了。何先生把我拉倒連廊,這裏離人遠,童真姐帶着小孩在不遠處玩樂;他拿出手機說沒有信號了,我說這邊人少靠山信號不好很正常的。他轉頭不再說話,我也看向人群,連廊兩邊通暢,整個古屋院內布局很清楚,本家人大多在屋子這側,這裏是主舞臺,人們洗手燒香翻着族譜;攝影組在門口那遠遠拍着,總策劃拿着大喇叭指揮着,工作人員在門口邊上等候着,随時可以提供服務。随時的。門口。我有不好的感覺,這個策劃公司不會是想搞群體綁架吧,不對不對,我們這邊有不少成年人,怎麽可能;難道想綁架二伯,畢竟他很有錢,但總感覺說不通,能綁架的機會太多了為什麽是現在,我腦子裏鼓搗着胡思亂想。

攝影組的人轉向左邊,在角落裏側拍着全景。總策劃的大喇叭響起來,嗡嗡地有着雜音,她在叫二伯,童老板,你可要給我們漲薪水發獎金啊。。。二伯上前來笑着點頭,應該是答應了,她不會真的想害二伯吧,我有點害怕想出去提醒,何先生抓住我說這麽多人應該沒什麽事。總策劃聲音傳來,在場的人都能聽見,她的聲音帶着笑意,童老板,我可不是和你開玩笑,這幾天找人找的頭疼腦熱,你可一定要拿錢慰問慰問我們了。。。二伯臉色變了說了什麽,有幾個叔伯往這邊走來,在場的人都感覺到有事要發生,議論着看向門口那邊。總策劃掃視一周,很是滿意,招招手說了句帶人進來,門開了,我心揪了起來,一口氣吊着,幾個保安押着一個“人”進來了,沒有人說話,所有人的眼睛盯着門口。

那“人”被架進來,放在地上,是童生,他相貌大變,頭發暗黃着長了不少,下半身沒有肉塊了,是,是怪物,不是,是動物的身體,準确來說,是四只腳的動物,狗還是馬之類的并不清楚,他跪坐在地上,頭低垂着一言不發。他怎麽會到這裏來的;格瑞斯在哪裏,她出賣了我們但為什麽;總策劃怎麽回事,她看到童生這樣為什麽不害怕,她現在想幹嘛;我腦子糊塗手腳冰涼,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人群沸騰起來,童生父母沖出來,看了童生半天不敢相認,不多時他爸媽抱着他哭了起來;二伯和叔伯們沖向策劃公司,問他們對童生幹了什麽,為什麽變成這樣;童真姐預感到危險,和姑嬸們帶着小輩躲進了裏屋,小孩被吓得哭了一片。一時間場面亂了起來,哭哭嚷嚷着,總策劃在保安人員的身後站着,臉上帶着笑;我看見爸在和保安争吵着什麽,媽在安慰着大姑和童生;每個人臉上都是恐懼、害怕、憤怒、疑惑混合着的表情。我想過去,姓何的拉住了我,我掙紮着想甩開他的手。突然背後響起砰砰砰三下響聲,我腦子炸的疼,耳鳴嗡嗡的,血液回流着,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何先生拽着我向後拉,眼睛盯着門口那邊,說那是真家夥,不要過去。我回頭望去,所有人都吓傻了,不敢再動,保安們形成包圍圈驅趕着人們往裏走,不多時本家人都被集中在一起;以曬譜長桌為邊界一般,本家人和策劃公司各站一邊;何先生根本不知道公司的陰謀,那邊沒把他當自己人,也被劃入我們這邊。大家呆立着,把婦孺兒童往後面藏着,不知道總策劃到底要幹什麽,這些人想來也不是什麽正經策劃公司,手機沒有信號看來也是他們的手筆。

我倆被擠在人群中間,前面吵吵嚷嚷的,議論着什麽聽不真切;媽找到我,說這下攤上壞事了,讓我千萬不要亂跑;我問她童生怎麽樣,媽臉色古怪難看咽下去很多話,說人變成那樣不要再說,活着回來就行。她見我在後方暫時沒事,叮囑幾聲便去前面找爸去了。情況變得太快,人短時間接觸太多雜亂的信息,承受能力也變得強起來;童生的事在平時肯定是大新聞,如今大家也選擇性忽略過去,畢竟有更大的麻煩還在眼前。我也擠着向前,叔伯們站在最前面,和對面商量着什麽;姑姑嬸嬸們緊随其後,抓住我不讓再往前面去;我站住努力聽着,希望了解現在的局勢,是綁架勒索還是另有目的。長輩們商議着什麽,但沒有什麽用;對面保安一群站着,冷着臉揣着真家夥事兒,似乎沒有打算商量什麽的餘地。我想起小楊,他也是壞人嗎,如果是,他為什麽要幫忙隐藏童生,難不成就是他給童生下了什麽異變的藥,這一切都是總策劃安排他幹的嗎,他是童生的老同學,果然沒有那麽巧的事情,原來從頭到尾都是安排好的;我又想起他當時的表情,感覺又不像假的,難道是他收了錢半途良心發現,但為什麽是童生為什麽不是其他人,我想不通。前邊亂哄哄起來,有伯伯叫嚷着往保安那邊沖過去,我只看得到他的身形,往前仆着,接着下一秒他身體晃了一下,仰着面往後倒去。人群哄亂着往後退了半截,全部退到井的後面,沒有人再敢反抗,有幾個聲音哭喊着但被拉住,沒有人敢上去看那個伯伯是死是活。我很害怕,腿軟的站不住,怎麽會這樣,伯伯真的死了嗎,現在這個社會可以這樣随便殺人了嗎,這個公司到底要幹什麽,會不會把在場的人都殺了。對面總策劃的聲音傳出來,很輕松的樣子,大家不要害怕,剛才這位大爺有點激動,請放心他人沒事,我們只是讓他冷靜一下,不過嘛,我們手裏的可不是爆竹,必要的時候也會用,希望大家理解。。。那邊又傳來幾聲響迎合着她的話,她繼續說着,首先聲明一下,那小孩變成那樣可不是我們幹的,我們不背鍋的哈,他在門外我們找到人,僅此而已,接下來我們要進行,嗯,進行醫學研究工作,希望大家配合。。。不多時,一群白大褂和保安走了過來,在井口邊審視着我們,像看實驗小白鼠一樣。我害怕起來,是人口販賣、倒賣器官、活摘新鮮的心肝五髒,還是要把我們也變得血肉模糊,變成怪物。白大褂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但看起來專業得很,不像行騙的假醫生。大家看着他們,都猜到怎麽回事,麻木無措着,有不少人抽搭哭起來,氣氛冰冷絕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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